“何管家是你的人?!”
所以,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绝了,整个世子府都是兰纪的人,慕容非还傻傻地以为所有都在他的掌控中。
“真正的管家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是易容的。”兰纪眨巴眨巴眼求嘉奖,“阿弈,这易容术是不是很高明?谁都没看出来。”
方弈年嘴角抽了抽,表示赞同。
“所以,我做什么你都知道,甚至还给我添了把火?”
兰纪笑着点点头。
“你真是......混账东西啊。”方弈年想摊牌了,可他发现自己所有的把柄都在被拿捏,摊牌也无济于事,他只能骂两句解解恨。
“阿弈不嫌弃就好。”
太可怕了。
兰纪又道:“当然如果你有一些小心思我是无法控制的,比如你想去试崖。”
方弈年觉得他有些不认识这个人了。想当初被这个漂亮的脸蛋迷惑,觉得此人又聪明又好看又危险,世间少有,就算抛开他西璃三王子的身份不谈,到哪都是个能掀起风雨的人物。可跟他共事久了会发现他的事是他的事,你的事也是他的事,甚至是他计划中的某一环,这换谁都不舒服吧。
“没有人说过你是变态吗?”掌控欲这么强。
兰纪倒没有反驳,他甚至还颇为赞同:“阿弈,你没发现吗?其实我和慕容桓是同类。”
“怎么,我还得恭喜你找到同类?”方弈年没给他好脸色。
“那倒不是,你们北燕不是有句话嘛,一山不容二虎,虽是同类,但也逃不脱互相残杀的命运。”
方弈年嘲讽道:“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难道我不配吗?”
我敢说你不配吗?
方弈年也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回去的路总要比去时的路程要快,但此时邗都城门已经关闭,根本是进不去的,只能等到明天。
方弈年心安理得的宿在了城外兰纪的一处私产别院,反正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个人在给他顶着,出个城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慕容非也不会抓到他什么小辫子。
今天他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再加上刚刚吃了灵药,眼皮貌似沉得厉害,躺床上不久便睡过去了。
兰纪洗净一身污秽,推开门看到方弈年睡得香甜,他轻轻关上房门,走去了旁边的房间。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推开了这扇门,但是好像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是下意识的,是不受控制的。
从何时开始的呢?是方弈年被慕容桓戳破的时候,还是听到沙木帕巫师的话,又或者是更早之前?
好像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有彼此的存在,即使他们最初是以利益之名捆绑在一起。
夜间总是静谧的,窗开着,冷风打着窗叶,嘎吱嘎吱地响。
北燕的初冬和西璃的没有多大的区别,一样干一样冷冽。
对兰纪而言,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感受。
兴许是听的心烦了,没过一会儿,他走过去将窗关了,房内好似一下暖和了起来。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似是不想惊扰到隔壁房间的人。
兰纪打开门,让夜镰进来。
“阁主,李知念往西璃去了。”
“这么快,那块木头他有没有带着?”
夜镰迟疑了一下,道:“......没有。”
“你找个人给他送去吧,毕竟是他爹留给他的。”
李知念肯定是要去西璃的,只是他以为这暴脾气的家伙还要自己生闷气许久才想通,没想到竟连夜去了。
“是。”夜镰这才知道,那块木头原来意义非凡,他只知道这块木头是不可多得的物件,没想到其中还有一层父爱的含义。
那可得赶快送去了,不然到时又得哭鼻子,他可哄不来。
“阁主,公子让我查祝晟一事,是否需要派人盯着?”
“嗯,去吧。”兰纪摆摆手。
夜镰抬手作揖,办事去了。
方弈年睁眼时,天还没有亮,他习惯性地想喊巫溟,又想起巫溟已经走了,到了嗓子眼的名字又咽了下去。
他很少在这个时间醒来。
昨晚入睡的晚,这个时间醒来确实是有些早了,主要是,没事干。
方弈年睁着大眼望着上面出神,思考着怎么才可以让巫溟回来。
谁知外头忽然吹来一阵强烈的风,窗被像是被打了一般,发出呼呼的声响。
他翻个身盯着有声响那头,像要盯出个窟窿似的。
盯了许久又觉得没意思,翻过身对着墙壁,顺便把被子往上拉了几分。
他整个人已蜷缩成一团,也不知是冷还是怕,总之被子被越拉越高了,几乎要盖住了他的头。
在做了充分的思想斗争后,他起身掌灯,披上厚厚的斗篷,撑着下巴继续发呆。
他觉得他真不是矫情,确实没事干,现在又回不去,又睡不着,兰纪也没醒,夜镰可能也在某个地方补觉,整个别院好像就他一个在动的,他觉得无聊的很。
所以当兰纪叩响房门的时候,他真的很奇怪。
“你怎么也醒了?”
“被你吵醒的。”兰纪毫不客气,躺在了方弈年刚刚睡觉的床上。
他打了一个哈欠,接着掀开一边被子,对方弈年道:“上来。”
方弈年满脸写着“你是不是有病”。
“还早着呢,你要这么坐着等天明吗?”
那也不跟你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啊。
“让夜镰拿你被子过来。”
兰纪撑着头,半躺着,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心里没数吗?问为什么,又不是敞着领子睡觉还嫌热的大夏天,是盖被子的冬天,两个大男人盖一条被子,别扭的很。
方弈年有个奇怪的毛病,他可以接受和别人躺一张床上,当然那人也不能是女子,但是盖同一条被,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昨晚洗澡了。”兰纪委屈巴巴,说着还伸手拉开衣领大方地让方弈年检查。
方弈年简直没眼看,这厮以前这样吗?他怎么没印象,他妈的从哪学的这些。
“你能不能滚?”
兰纪显然没听,他侧躺下,头枕着左臂,看着方弈年,也不说话。
方弈年被他盯的心里直发毛,忍不住问:“你看我干什么?”
兰纪还是没说话,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什么毛病,玩沉默是金?合适吗?怪吓人的。
“......你倒是说话啊......”
兰纪朝方弈年勾了勾手。
“嗯?”
又勾了勾。
“干嘛?”方弈年怕有诈,一时不敢过去。
兰纪不厌其烦地再次勾了手。
方弈年半信半疑,小心翼翼,迈着小碎步走到床头。
兰纪伸手要拉人。
方弈年眼疾手快,脚更快,已经抢先退后了一步。
兰纪拉了个空,有些茫然地看着方弈年。
“信不信我把你捆起来?”
哈?话本看多了吧,让夜镰传染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方弈年忍不了,忽地上前想去给上一脚,谁知被兰纪识破了他的充满恶意的行为。
“又想踢我?”兰纪伸手抓住了他的脚,“我前两天被踢的地方还痛着呢。”
“活该。”方弈年毫不留情。
兰纪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忽然将他整个人拉上了床,抱人盖被覆眼一气呵成。
方弈年眼前顿时陷入黑暗中,他感受到兰纪的一只手正紧紧地锁着他的上半身。
兰纪道:“闭嘴。”
方弈年无语,那你捂我嘴啊,捂我眼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