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金色的晨曦洒进城西的各大坊间。

“晚榆,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啊?”

马车内,一位绝美的女子放下手中的诗集,不解的看向身旁的丫鬟。

女子身着一件淡粉色束胸长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浓密的睫毛下双眸清澈灵动,俊挺的鼻子搭配绝美的脸庞,说是倾国倾城也不过分。

若是薛白在此,一定会认出这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是两人之间有一个美丽的误会。

晚榆叹了口气,“小姐啊!我们出来本就带的银两不多,金陵又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生活已是不易,小姐你还要多管闲事救人,我们可不得搬到一个租金便宜点儿的地方来嘛?”

听着她的抱怨,对面的女子俏皮的吐了吐舌,连忙撒娇道:“哎呀晚榆!咱们是好姐妹嘛!你知道的,我对钱财这些东西,不太懂的……”

晚榆又是无奈的叹气,谁让她是自家小姐呢,宠着呗!

“不过小姐你下次可得擦亮眼睛,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若是再碰见什么无耻小贼,可就危险了!”

女子有些心有余悸,说到那个无耻小贼就觉得实在是可恶,自己好心救了他,居然还敢轻薄自己!

晚榆说得对,自己涉世不深,往后不能再随意发善心了,很容易遇到像薛白这样的坏人。

“快到了吗?”

听到小姐发问,晚榆掀开帘子探出头去,朝外看去。

外面,却是薛白恰好经过,正好看到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小丫头探出头来,四目相对,薛白没忍住轻佻的吹了个口哨。

这般举动,顿时惹得一个白眼。

“怎么了晚榆?”女子蹙眉道。

晚榆放下帘子,很是气愤道:“小姐!又碰到一个轻浮的登徒子!”

“看来,外面坏人真的很多!”

薛白摸了摸鼻子,自己有那么可怕嘛?

算了,自己还有正事,他扭头离开,却没注意这架马车径直进了自家胡同内。

薛白这一趟是准备去跟自己的救命恩人道歉的,不过先去秦观家将他叫上了。

“送给女子的道歉礼?”秦观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昨日不是还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死都不会再追求楚大才女了嘛?怎么今日就问自己谁家的礼物适合道歉送?

道歉还能给谁道歉?可不就是昨日得罪的楚大才女嘛?

刚挣了点钱就想着要给楚大才女花了,这不是跟以前一样没变嘛!

薛白自然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冷哼一声道:“别想歪了!不是送给楚兮颜的,另有其人!”

秦观露出狐疑的神情,你以为我还信你啊?

我还以为你真的硬气一次了,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软。

纵横金陵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男人呐,软了真不行!

“别废话!你就告诉我送什么礼物合适就行!”薛白懒得跟他解释,不耐烦道。

秦观自然是连连点头,昨日跟着薛白赚了一百两银子,他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出了门,秦观就开始给薛白介绍,一副如数家珍的样子。

“要论送礼啊,这您就算是问对人了!”

“这聚宝斋里面的首饰不错,但是太贵,卖的不是手艺,都是看人下菜,像您这样有身份的人去了,保准被宰!”

“其实凤祥阁的就很好,都是老师傅,做工精美,最关键的是,楚大才女最喜欢她家的了!”

“……”

薛白无语,“又不是买给她的,要她喜欢做什么?”

秦观嘿嘿一笑,露出一副我懂,我都懂的神情。

您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啊,真不是给她买的,我都知道!

“文轩林的墨宝也不错,还有诗集,据我了解,楚大才女经常买!”

“不是!你特么老提她干什么?”薛白忍不住呲牙。

“那还可以再看看暗香楼的胭脂水粉,新出的一款醉花颜,特别适合妙龄女子,最妙的地方在于它名字里有一个颜字,能显示出您的诚意!”

“不是!我特么真不是送给楚兮颜啊!”薛白彻底怒了,火山爆发。

要我说几遍啊?我真不是舔狗啊!

怎么人人都不相信啊?家里人不信,外人也不信,我特么!

秦观有些委屈,这次真没提啊!

再者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容易嘛?

见他这副表情,薛白才收敛情绪,“行了,你就告诉我,除了楚兮颜喜欢的,还有什么礼物适合送给女子?”

半晌,都不见秦观说话,似乎哑巴了一样。

“不是,敢情你就知道楚兮颜喜欢什么啊?”

秦观哭笑不得道:“金陵城中大部分公子郎君们送礼都是送给她啊,我帮着跑腿次数最多的还是您呢,您忘了?”

“……”

薛白无语凝噎。

偌大一个金陵城,这么多商铺,都指着她楚兮颜一个人活着呢?

怪不得我说我离了楚兮颜还能活得好好的,这么多人不信。

他气愤道:“算了,不买了!没有礼物,一样可以表示出我道歉的诚意来!”

“顺便你给我瞧好了,我道歉的对象不是楚兮颜!这一次,我会证明自己,我薛白真不是楚兮颜的狗!”

秦观一惊,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

看着薛白的样子,倒真不像是作伪。

跟着薛白,秦观一路从城西跑到了城东永崇坊,停在了一座二进的院子前。

两人推开门进去,大院空空如也,前厅和内院别说人了,连条狗都没看着。

薛白懵了,神仙姐姐搬走了?

只是,她为什么要搬走呢?

难道……是有人垂涎她的美色,逼得她不得不搬家避祸?

一定是这样!

光天化日啊,还有天理和王法吗?

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否则老子阉了你!

一旁的秦观冷笑涟涟,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又被薛白骗了!

跟自己还装,又是极力撇清跟楚兮颜的关系,又是嘴硬道歉的对象不是楚兮颜,还拉着自己来证明说另有其人,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如今,人呢?

在哪呢?

难不成是我瞎了?

演的真棒啊,你不累嘛?

薛白一扭头,正对上秦观的眼神,他心里咯噔一下,糟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秦观点头,啊对对对!演!你接着演!

我就笑笑不说话!

薛白悲痛欲绝,我真不是舔狗啊!怎么就说不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