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薛公子。”

陈玉莹到了薛白跟前,花容失色。

“表姐啊,不是说了叫表弟就行了嘛?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别急。”薛白很是淡定的说道。

闻言,陈玉莹嘴角泛苦,“薛公子,这时候你就别打趣我了,真出大事儿了!”

见她神色认真,薛白才严肃起来,正色道:“怎么了?”

陈玉莹便叫苦不迭道:“仓库的蚕丝见底了,先前的蚕丝供应商那边突然违约了,不供给我们蚕丝了。”

薛白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眼睛微微眯起。

这应当是候锦书的手笔了,能号令整个金陵的蚕丝供应商针对自已,除了他,没别人了。

“你先别急,先坐下喝杯茶水吧。”

陈玉莹叹息不已,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哪有心情喝茶啊?

大伙都胆战心惊的,生怕这活计干不下去了。

不过眼见薛白一点儿都不着急,甚至风轻云淡的模样,她也只能坐下来等着了。

不一会儿,苏小小也找上门来。

“小郎君,大事不好了!”

听着这在预料之中的声音,薛白试探道:“胭脂供货源也出问题了?”

苏小小大为震撼,小巧的嘴巴张的老大,“你怎么知道?”

“若是再买不着原料,势必会影响下一批胭脂的供应,小郎君,这可怎么办呀?”

“很简单,马上换个供应商就是了。”薛白风轻云淡道。

苏小小低声嘟囔,“这……哪有这么简单啊??”

薛白都无语了,敢情自已又当爹又当妈的,还得把饭喂到她们嘴里吃。

不过事情是因薛白而起,他自然有对策。

“行了,你坐着等消息就行。”

苏小小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身态丰盈的陈玉莹,不免暗自嘀咕,这又是谁?也是合作商?

低头再看看自已。

“……”

至于找这样的合作商嘛?

她心里暗自给薛白打上了一层好色的标签。

不多时,就见薛瑄进来,身后还领着几位身穿绫罗的中年人。

薛白眼前一亮,忙起身迎了上去。

“这位就是薛白薛掌柜吧?哎呀,真是少年英才,这般年纪就能掌管家业了。”

“哈哈哈是啊,我家那小子还比薛掌柜大呢,整日游手好闲。”

“薛掌柜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眉间有福相啊!”

不等薛白说话,几人就是一顿马屁。

在他们看来,薛白在金陵这几日可是风云人物,所谓无奸不商,利用各种大小机会来牟取暴利乃是商贾宗旨。

而薛白的一番操作无疑让几人钦佩不已,心中认定了他是个潜力股。

“哈哈哈,几位掌柜客气了,里面请,我为各位备好了上好的雨花茶。”

路过陈玉莹和苏小小时,薛白便眨了眨眼,笑道:“还愣着干什么?来认识一下啊,供应商就在这里了!”

陈玉莹美眸一亮,心中大为震撼。

自已还在为蚕丝的事情发愁呢,谁知道薛白竟然提前预料到,直接解决了?!

而苏小小则更为惊骇,什么?你们叫他什么?

薛白?

嘶!不可能吧?他怎么可能是薛白薛大才子?

令她惊骇的并非是薛白的未卜先知,而是他的身份!

回想起来,自已好像的确不知道他的真实名讳,上次自已问起来,他说自已是薛白,自已也是笑笑没当真。

谁知道,这竟然是真的?!

想到自已当着他的面,说了那么多吐露爱慕之意的话,心底就羞耻的不行。

完了!自已在薛大才子面前的形象……

苏小小快哭了,这算哪门子事儿嘛?

她都不敢去看薛白了,埋着头跟了进去,心底已是乱成一团麻了。

没多久,几人便从里面出来,薛白亲自将几位供货商送到了门口。

“那就期待跟各位的后续合作了?”

“薛掌柜豪爽,合作愉快。”

几人满是沟壑的脸上挤满了笑意,显然对薛白发动的“钞能力”很满意,毕竟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好运的遇见这种冤大头的。

将这些人送走后,薛白才扭头看向两人。

陈玉莹还好,只是对薛白的仰慕之情多了几分。

本来薛白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十分高大,是犹如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将她从低谷中拯救出来。

但对于苏小小来说,就完全不是了。

她甚至刚给薛白身上打上了一个好色的标签,可转眼间就悲剧了……

“嘻嘻,薛……薛大才子。”苏小小讨好的笑容中带了些歉意。

薛白故意调侃道:“别,可别侮辱人家!”

“……”

苏小小羞耻的想死,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攒进地缝里面,再也不要出来才好。

…………

候家。

得知消息的候锦书脸上布满阴云,本以为薛白完全不是自已的对手,可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他居然能应对自如。

看来这一招他也是早有预料,才能从容应对。

是自已小看他了。

正在此时,却听魏竹进来禀报道:“公子,鎏光阁的采薇姑娘求见,说有要事找公子相商。”

“采薇?”候锦书脸上阴云更甚。

这几日过去了,金陵城中那些流言蜚语还始终没有平息,这种关头若是自已又见了她,岂不更落别有用心之人的口实?

想到这里,他冷着脸道:“不见!”

“采薇姑娘说有办法帮公子对付薛白。”

一下子,候锦书顿住了,“等等。”

他似乎有些纠结,半晌才道:“让她进来吧,走偏门,别让人看见了。”

他明白了,既然自已不擅长也不屑于用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薛白,那或许找一个人来对付薛白更合适一些。

而这个采薇,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不多时,采薇就进了侯府,只是神色并不似先前那般出尘,略显憔悴,像是不堪重负一般。

门外隐秘处却有人发出嘲讽的笑容。

“瞧见没有?鎏光阁的采薇偷偷摸摸进了候府,这候锦书明面上一套,背后又是一套,我还以为他真是正人君子呢!”

“就是,玩的还挺花,又是柳如是又是采薇的,还装深情追求楚大才女。”

“这就叫高门大户啊,城府跟秦淮河的水一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