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能遇到善良而贴心的后母的确是天方夜谭。
再怎么看到相关情节,阿碧都会秉持着怎么可能会有人这样子干的观念开放式地看待情节。可能是有什么利益冲突,孩子这么顽皮非亲非故地照顾你态度还这么差谁会有好脸色。
但是涌现的记忆告诉她,在她第一次见面之时,就收到了后母的恶的信号。
哔哔,你从今往后就落在我手心里了,完毕。
究竟是什么心态让她们一致地取代友好前行?阿碧无力地在床上任由宰割,接受着负面语言的攻击,剩下掉灰的灵魂矗立在原地。
设身处地,我来到了新的家庭,前妻生的两个女儿,可爱可爱的,我怀着她们的弟弟和之前生的小孩到来,我必须要好好照顾她们,让她们好好成长。
翻来想去,无论如何,即便有几万个结局,总也不会是如此的狠毒,光是辱骂后母已经进行了几乎十分钟无间隙轰炸。
苦大仇深才会这么干吧——难道是之前的家庭受到什么委屈?还是在婆婆那边受到了类似的对待,于是整个人变了个样,变得应激只是知道用仇恨伪装脆弱的自己?
有太多的问题想要探究,阿碧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一切的发生。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的,母……夫人。”
“算你长了记性。”夫人说完,就嫌弃地转身离开。
“可是我怎么到这里来到?”太多思绪,阿碧选择了一个最重要的提问。
“哼,你父亲要被你气死了,自从你逃跑他派人找了你半月,还好下人那个叫做阿庆的来给我们通风报信,这才把你抓住,虽然你得了些皮肉之苦,但那些也是你应得的。”夫人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急促而愤怒的脚步声。
“乖张小儿,看你还往哪里逃。”男人扯着嗓子大喊,但阿碧无法跟随礼数自发地跪在地上,“还不起来拜见你爹?”
“父亲!”阿碧试图喘了口大气用自己足够大的声量喊着,挣扎着几步又跌了回去。夫人冷眼旁观,只是挪动着步伐往父亲身后看不见的地方走去。
“为父怎么生了你这个逆子?”父亲怒不可遏,伸出指头颤颤着指着她。
阿碧闭眼心一横,一个翻身从床上滚到地上,用只是破皮的左手撑起身体,试图摆正自己的姿态,但在外人看来,一点破碎感都没有,只是觉得狼狈不堪,气不打一处来的父亲像是触了电一样往后倒退三步,随即飙升的血压让他不得不扶额,一手张罗着身边可以依靠的地方,巧的是摸到了夫人的手。
“夫人,你怎么在这?”父亲生硬地强调一时半会撤不回来。
“我担心孩子伤情,过来看看。”夫人假惺惺的气味扑鼻而来,随即转身过来看阿碧一眼,冷冷地威胁着她。
“你看看你母亲,对你这么好,你竟敢忤逆她叫她大婶?”
“我没有啊父亲。”阿碧连忙反驳。
“好大的胆子,你母亲第一天进门,就哭得个梨花带雨,还不是因为你?”
哇,冤枉啊大人,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这般场景呢?阿碧毫无反驳的机会和权利,更没有什么生搬硬套的台词周旋期间。父亲与自己之间的隔阂已铸成高墙,夫人的枕边风更是让它快速风干,坚不可摧的强度不是阿碧一句话可以瓦解的。
夫人似乎是想要打喷嚏似的不定时抽搐一下,似乎是在酝酿些什么腥风血雨,不怀好意的前奏让阿碧只觉得喉咙发干不知所措。
一阵僵持,是阿碧不想反抗的默认,游戏仍然大车开下去。
打破安静的是门外的阿庆,他早已换上了新的制服,因为泄密成功挤进院子里负责安保工作。这是老爷亲口说的,阿庆兴奋地一个晚上也没有睡着。只是踢着被子翻来覆去地鼓捣,其他人虽然被打扰,但各个大气不敢出,其一是他新的官职已经远远高于他们,无法再用年龄经历打压,其二是他们看到了白天阿庆心狠手辣地毒打方子贺的模样,没有通融,更别提心里不安的那道人道主义的坎,就差跟东南枝的老头做伴了,但是老爷吩咐不能杀,于是阿庆的惩罚只到了九分熟。本该是欢乐的院前广场变成血淋淋的刑场,很明显是杀鸡儆猴的作为,大家都只是慌乱地收拾自己的家当避免因为凌乱入了他的眼,一边挑水一边回想自己是否哪里得罪了阿庆。
“老爷。”谄媚的声音永远都是在尾音上扬之中结束,阿庆也不例外,虽然他之前特别不屑一顾,“后院已巡视完毕,拐骗二小姐的犯人已在广场鞭打一日,不知该如何处置?”
老爷循声转身过去,说:“很好,现在人还在外头晒着吗?”
阿庆只觉得出头之日到了,整个人暖洋洋的,但是不能因为小小的心不在焉,失去了这份差事,他连忙低头回应:“是的,老爷,犯人还在院里头。”
“行。”老爷回答,转回来走向阿碧,“去,看看你干的好事。”
阿碧的视线瞬间模糊变形,回过神来是父亲扯着她的右手往前拖行,怕事的仆人们全都左右避让开来,阿庆寻思着到底需不需要帮忙,于是便走到了门槛边上等待之后的撞击,在老爷不可察觉的瞬间托起二小姐的下肢,让老爷的霸道行为畅通无阻。
阿庆抓住了二小姐的腿,也抓住了他自己的机会。还好他昨天在半夜他们出发之前去了一次,本来他是要好心带他们出去的,但是却在丢脸的唱曲之前,碰巧听到了屋里不怕被人听见的话,这才知道二小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