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站在路边发愣,这一切的挣扎究竟是在图什么?

半途而废,是最好的自我定义。

没有人像她这般,总是在关键时候失去勇气,或者是故意做错让事情以失败告终。

任何束之高阁的玩意都在灰尘中疯狂嘲笑她。

阿碧抓耳挠腮,像个猴子一样,总有种冲动想要跳上栏杆。但是她进化了,她必须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任何信任都没有的时候你会活得比较自在,因为没有人会为了你的一举一动牵肠挂肚,像是追光的飞蛾寻求你的帮助。

阿碧外表只是一个看似得了忧郁的产妇,站在风中扶着肚子,满脸愁容。

走过的知情人都要低声议论那个逃跑的仆人丈夫和门当户对的经典案例比较,并强调女人的无心之爱和前仆后继的不计较得失的愚蠢的爱。顺便唠着其父亲的陈年往事,一个街溜子摇身一变成为不可一世的大财主。当然最后以嘲笑和奚落,警戒自家小孩作为收场。

无论是哪里,阿碧都把自己变成了口耳相传的笑话,既然如此,两边的世界都被糟蹋得破败如此,那留下或者离开,又有什么意思呢?

人总是在看不清两头的路上徘徊,就像只有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出口同样让人着急纠结,那条路还摸不出形状,你的任何提问都无法得到回应,甚至连回音都没有的那种地方,最多只能够在做梦的时候感受到里边的微风。

不得志或许是一种必然,毕竟若人人都能够成就,那就没有那么多行尸走肉在汲汲营营地寻求物质的累积。李尔兰混了十年的工龄,也只是名不副实的花瓶一个,怀着嫁给富豪摇身一变成为贵妇的梦想,最后不过在现实的取舍之中被一脚踢开,成为空前绝后的笑话。

阿碧需要动力,但是不会有那么多巧合提供她什么特别的信息,更别提是任何多事的阿姨在一旁说教。

或许天上的鸟或者云朵会摆出什么特别的造型,但天空万里无云,更别提什么鸟,只剩下一阵清风。

“诶,二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谁啊?阿碧转头看了一眼,并不眼熟。

“不记得老夫了吗?当时给你和夫人诊断的老中医啊?”

“哦。是您啊……过得还行吧?”阿碧支支吾吾地寻找客套的词汇。

“不太伶俐的嘴……”大夫用着阿碧听得到的声量自言自语,“怎么站在风口上?不怕受凉?”

“这不是要祭祀了吗?我过去看看,走一段休息一下。”

“哦,祭祀?”大夫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要去?”

“我不用去吗?”阿碧担忧地问。

“都是男人的事情,况且你还怀有身孕,完完全全不能去。”

没等阿碧回答,老头子笑着捋着胡子就转身离开。

谁知道刚才设想的道路已经被两头堵死——没有回去的意义,也没有回去的途径。

人家说没有办法获得正反馈,只会让人灰心丧气,除非是游戏这般充满任务、奖励、具象化的进度条的那般强烈刺激,毕竟读书无用的念头都在时时刻刻推行。

谁知道消亡的狂乱正在进行。天真的计划却在现实的糟粕和规矩之中成为虚无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