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衣冠得意忘形之时,却骤然发现了下方的薛白。
周围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忙问道:“楚少,怎么了?”
楚衣冠冷哼一声,“没事,看到个不开眼的东西,就是先前追求我表妹被拒绝,跳进秦淮河没被淹死的那家伙。”
“薛白?”
“除了他还有谁?楚公子跟薛白有过节?”
几人看向他,楚衣冠不由得嘴角一抽,想起上次之事来就倍感耻辱,但又没脸说出来,看的几人一脸问号。
“楚少不必跟一个败家子一般见识,今日他能来,想必也是仰慕鱼娘子的美色,就让他眼睁睁地看着鱼娘子被楚少夺走,定能解楚少心头之恨!”
闻言,楚衣冠才反应过来,对啊,薛白这狗东西不是猖狂吗?
那今日就让他也尝尝被人横刀夺爱的滋味!
薛白却是丝毫没往二楼看,此时咂舌的看着鱼幼薇,不由感慨,再漂亮的女人终究也是女人啊。
都喜欢风花雪月。
此时,大堂内之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了。
“鱼娘子,那么这个幸运儿到底是何人?”
“不急公布,且先看幼薇一曲惊鸿舞如何?”
鱼幼薇的话,宛如靡靡仙音,将在座众人都诱惑的不轻,又是一顿彩虹屁。
很快,随着乐声轻起,就见台上一只高傲的鸿雁开始翩翩起舞,舞姿轻盈,飘逸柔美,尤其是那纤细只堪盈盈一握的美人腰,让人目光移不开。
美人的腰不是腰,是刮骨钢刀。
曲罢舞止,众人还沉浸在优美的意境中,无法自拔。
许久,才见有人回过神来了,赞叹之声更甚。
薛白暗暗点头,看来这鱼幼薇并非是浪得虚名,不说相貌,光是这舞技,就足以傲视金陵城。
只是大家还是更关心,今晚的最大赢家到底是谁,若是一刻不公布,恐怕心里要一直惴惴下去。
鱼幼薇含笑,“想来是幼薇的舞技不过尔尔,让诸位公子们见笑了。”
“哈哈哈,鱼娘子多虑了。”
见识过了鱼幼薇的容貌和舞姿后,部分人又猴急起来。
“也罢,幼薇这就公布吧。”
万众瞩目间,鱼幼薇红唇轻启,“今晚幼薇的入幕之宾就是——”
楚衣冠眼热不已,想到这般人间绝色今晚就属于自已了,便躁动起来,忍不住支起了露营所需的帐篷。
“秦观秦公子!”
“轰隆!”
这话宛如一个晴天霹雳,砸在楚衣冠头顶,将他整个人都雷的外焦里嫩。
他目眦欲裂,怎么可能?
他特意花了银子在天桥上买的诗,等到这个时候拿出来,本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却被人截胡了!?
楚衣冠的第一反应就是:有内幕!
而当结果宣布之时,立即引来了无数人的惊诧,紧接着便是质疑。
这秦观既不是哪家的公子,也不是在金陵城中颇负盛名的才子,凭什么能赢得鱼娘子的青睐?
常妈冷笑一声,暗自吩咐护院维护秩序,妙音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这个结果本就可以预料,难道还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不成?
鱼幼薇已经看向了秦观,“秦公子,请上台来吧。”
顿时,无数嫉恨的目光冲秦观袭来,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杀之而后快!
当楚衣冠看清楚秦观的相貌及身旁的薛白时,反应剧烈,红着眼睛嘶吼道:“原来你就是秦观?好啊,薛白,又是你坏我好事是吧?!”
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薛白?这跟薛白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心中都升起同样一个疑问,薛白是何许人也,在座大部分人都知道,包括鱼幼薇也有所耳闻,可他跟秦观成为鱼娘子的入幕之宾有什么关系呢?
难不成,靠他一个百无一用的败家子,还能替秦观写诗不成?
见场面乱糟糟起来,常妈眉头紧锁,不悦道:“楚公子这是何意?要在我妙音坊闹事不成?”
楚衣冠呼吸一窒,冷静下来,喘着粗气咬牙道:“自然不是,我与这薛白有些恩怨,一时激动。”
说完,他看向鱼幼薇,压制着内心的怒火道:“敢问鱼娘子,这秦观如何当的娘子的入幕之宾?”
鱼幼薇眼神冰冷,楚衣冠此人就是被她们姐妹厌恶的其中一人,时至如今,也能看出他眼底深处的邪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奴家倒是跟楚公子没有这般相熟,为何邀秦公子当这入幕之宾也很简单,自是因为他的诗才了得。”
她的语气中,毫不掩饰不喜。
楚衣冠心底恨意滔天,人尽可夫的臭女表子!还跟我装起来了!
若是真以诗才论短长,岂会是这个结果?
“那就请娘子把他所写诗文公之于众,也好叫我等心服口服!”
本来为了服众,那首诗肯定是要公之于众的,可面对楚衣冠这般质问,鱼幼薇也动了真怒,眉眼含煞,直接怒怼。
“虽不知楚公子作的是哪首诗文,可孰优孰劣显然已见分晓,楚公子这是不服?”
薛白心中暗暗叫好,没想到这外表柔弱的小妞这么刚!
一点儿面子都没给楚衣冠。
“哼!我怀疑鱼娘子有失公允,在下虽不才,却也对自已的才学颇有自信,也不怕贻笑大方,当着大家的面,请鱼娘子将我的诗文拿出来诵读吧!”
说罢,楚衣冠身旁的才子都开始帮腔。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内幕?”
“为了证明自已的清白,还请鱼娘子公示我们楚少的大作吧!”
“楚公子才高八斗,所作乃是一篇难得的佳作,若是鱼娘子不喜,就请还回来罢了!”
鱼幼薇脾气也倔强,当下就命自已的侍女将所有的纸筏都拿了出来。
“所有的纸筏都在此,若是要拿回,那就自已找吧!”她冷着脸道。
几人便上前寻找,忙了半天,却也没看见署名为楚衣冠的纸筏。
“哈哈哈,不会是鱼娘子看错了吧?手里拿的其实是我们楚少的纸筏?”
楚衣冠也是脸色稍缓,既然这里面没有,那就只剩她手里的了,不会真是搞错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倒是可以接受,甚至自已为方才的言行赔礼道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却见鱼幼薇身后侍女的脸色一变,不会这么巧吧?
就听鱼幼薇冷若寒霜的笑道:“哦,倒是得说一声抱歉了,我手里的还真不是楚公子的纸筏。”
“至于为何找不到楚公子的,或许是因为先前我看到一篇狗屁不通的诗文,一时怒极,直接给撕了,莫非恰巧是楚公子的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