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梵音回到了房间。刚走入房间内,梵音感觉到了一丝外人的气息:“谁?还不出来!”

“许久不见,妹妹近日可好。”仔细想来,他们虽然同在宫门这么久,但实际上只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宫远徵行弱冠礼之时,梵音刚当上侍卫。他在公子羽身旁见过,那时她分明还不长这样,直到后来才知是画皮之术

梵音笑的意味深长:“姐姐这么快就出来了?”答非所问,话语中隐隐带着些敌意。

云为衫有些奇怪,梵音为何不待见自已?这么想着也别这么说了:“梵音妹妹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

梵音嗤笑了一声:“姐姐想多了,姐姐今日前来有什么事吗?”

云为衫将礼品放下,坐到她对面,也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上官浅放了我,是你的意思吧?”

梵音挑眉,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向云为衫。“姐姐在说什么呀?妹妹听不懂。”

云为衫有些不耐烦和梵音虚与委蛇:“别演了,你设计宫子羽,是想帮宫尚角登上执刃之位吧。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梵音唇角勾了勾,抬眼直视着云为衫:“你不想救你妹妹吗?”

云为衫见她不回答,有些恼怒:“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是。”这是承认了,她想拉宫子羽下执刃之位让给宫尚角。

她慢悠悠的抿了口茶水,面上温柔的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背脊发寒:“如果你想救你妹妹就不要插手,等到了那一天,自已去救便是。我留你一命,只是因为你是宫门的人,不然就凭上官浅这么恨你,你能完好无缺的回来?”

云为衫咽了一下口水,已经猜到他们有所计划:“你们要歼灭无锋?在大婚那天?”

梵音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还要继续猜吗?”这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云为衫的猜想。

云为衫咬了咬牙:“宫子羽当上执刃名正言顺,而你想扶宫尚角上位,我猜是因为他想接回上官浅,只要当上了执刃,就没有人敢反对。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何种交易,但如果是我想的那样,我可以帮你,上官浅回来,不会有任何人反对,我会说服宫子羽。”

梵音冷笑一声:“你错了,就算他不是执刃,也没有人敢反对。”

云为衫蹙眉疑惑道:“那你为什么……”

梵音凝眉打断了她:“因为他太蠢了。”

云为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着双眼瞪着她。

梵音觉得眼前纠缠不休的女人有些烦躁,不再隐藏眸中杀意直直的射向了云为衫。只一眼云为衫就知道她打不过,半晌说不出话来,往后倒退了两步。

梵音冷冷的笑着:“你要是再不走,可就出不去了。”

云为衫提起裙摆,没有犹豫,转头就走,看着她略显慌张的背影,梵音嘴角恶趣味的往上翘了翘。

云为衫走后不久,宫远徵便抱胸缓慢走了进来,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坐在桌边饮茶的梵音,蹙眉开口:“你跟她说什么了?”

梵音懒洋洋起身行了个礼:“徵公子好。”

随后才回话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她如果宫子羽当不好这个执刃,那就让角公子来当。”梵音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宫远徵见状眼皮一跳,把头偏向一边,嘴角压不住翘了翘。

谈论起宫尚角,他脸上浮现出自豪之色:“长老院偏心的很,如今宫子羽禁足已解。哥哥也只是代为管理宫门,对执刃之位根本不感兴趣,如果他当时真的想争,就凭他?也配!”

梵音点点头,的确,宫尚角就是这样一个人,有着上位者绝对的强大,却从来没有争夺一切的野心。

她歪头看着宫远徵:“说的也是,公子今日怎么有空闲来看我?”

宫远徵清咳一声面上浮现出一丝不自在:“事务处理完了,顺道过来看看你。怎么,不希望我来?”

梵音秀眉微蹙做出一副伤感模样:“我以为公子生我的气,不想看见我。”

宫远徵又回想起昨天,耳尖爬上一丝红晕但脸色随即黑沉下来:“没错,我的确生气了,还不打算说实话吗?”他两步来到梵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梵音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朝他压过来,眼皮一跳。压迫感顿时袭来她叹了口气,再抬眼时眼中已有泪光闪烁。她坦然承认:“我确实有出过宫门。”

宫远徵见她眸中带着水光,心头有些不忍,稍微放缓了语气:“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梵音低头垂下眼皮有些扭捏:“去了赌场,赚银子。”她双手交叠攥着衣袖。

宫远徵见梵音说了实话,面色缓和下来,视线下移看到那双藏在衣袖下的手。唇角顽劣地勾了勾,他突然伸手将那双小手扣住,仔细观察着梵音的反应。

她像着受了惊的兔子娇躯一颤,下意识抬头去看他,眼中露出惊慌之色。

宫远徵见她被吓到满意的勾起唇角:“紧张什么?”随即歪头疑惑道:“你怎么会缺银子?”

梵音有些迟疑是否要将计划告诉宫远徵,如果不说实话,那要怎么搪塞过去?毕竟徵宫和蛊家绝对不会让自已缺钱缺到去赌场。

可是如果将实话告诉宫远徵,那这原本让他欢喜期待的婚礼就变成了一场送给无锋的葬礼,这定然不是他所期待的。

梵音懊恼的闭了闭眼,罢了,索性就跟他说明白,不然届时那么大的场面也瞒不住。

梵音面目冷沉,平静说道:“我缺银子,是因为我要招兵买马,制造武器。”

宫远徵看着梵音严肃的神情,眉头一皱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什么?”

“因为我们婚礼就是无锋的葬礼。”她反手握住宫远徵,目光澄澈的看着他。

宫远徵莫名生出一股怒火,这么重大的事情,她居然到现在才跟自已说。他是打算瞒自已多久还是说根本不想让他知道。这分明是两个人的婚礼,他凭什么没有知情权。

他压抑着怒火,脸色阴沉,喘了口粗气,冷声质问:“你用婚礼设计无锋还不告诉我,你是不信任我?还是说你根本不爱我?”

梵音没有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也明白这件事情是她做的欠妥了,他伸手捧住宫远徵的脸,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的公子,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应该先跟你商量的。但我想应该没有会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对婚礼失望。我也怕你会有危险。”

梵音说着便红了眼睛,她话语诚恳,饱含歉意。

宫远徵眼底有一抹痛色,他的手扶着覆上梵音的手,他哑着嗓子,有一丝颤意:“可你不告诉我,才更让我失望。”他五指收紧,将梵音抚在他脸上的手拿了下来,说完欲转身要走。

梵音身子一颤,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她赶忙从背后环抱住宫远徵,哽咽着说道:“对不起,远徵,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她害怕了。

宫远徵感受着怀中人轻颤着的躯体,心头气也消了大半。他转过身回抱住梵音,轻抚着她的后背,闷声开口:“那你答应我,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瞒我。”

梵音下巴抵在宫远徵的肩上,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了。”

宫远徵用力的抱着怀中的人,抬眼看到那面他花重金给梵音寻来的镜子。镜子在他所在位置的正对面,刚好能看到自已的脸。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有些病态的笑,像是捉弄人计谋的得逞,又像是偏执到极致的病娇。

羽宫

云为衫回到羽宫时神色仍有些慌张,进门前吸了好几口气,平复心情后才走进去。

里面金繁和宫子羽正焦急的等着,见云为衫回来,赶忙迎上前,宫子羽:“怎么样?”

云为衫疲惫的摇摇头:“他们的确有计划,就在大婚那天。不过你放心,他们应该不会把你拉下执刃之位。我试探了梵音,宫尚角是否是为了上官浅而抢夺执刃之位时,她没有否认。”

金繁垂眸分析:“说不定他不是为了上官浅,而是单纯为了执刃之位。”

云为衫反驳:“不会的,执刃终身不得离开旧城山谷,单凭这一点,宫尚角绝对做不到。宫门的江湖威望和营生涡旋除了他,其他人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