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接过弓弩转身走了,摊主连忙将银票塞回怀里。眼睛左右瞟了瞟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忙活,但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宫远徵,父母双亡,九岁便成为百年难遇的草药天才担任徵宫宫主。所制作出的毒药千金难求,令江湖豪杰闻风丧胆,谈之色变,这么厉害?那就让我这个蛊毒圣女来会会你。”梵音嘴里重复着调查到的信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宫门
梵音赶巧,正遇到宫门下人出去采买回来,经过胡同口处她趁机敲晕了其中一个,换上仆人衣服把脸涂黑了些,跟在队伍后面就这么混了进去。
“不是说这宫门守卫森严?这么轻易就让我混了进来,看来不过如此。”梵音内心嘀咕面上却把头埋的更低了些。
殊不知宫门口的侍卫,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张早已在宫门上下被通缉的脸,赶紧让人去通报了宫尚角。
正当梵音被宫门迷宫似的路线绕得有些晕头转向时,突然来了一群侍卫将她团团包围了起来。
梵音一惊,原来早就被发现了。
宫尚角自人群中走出,冷淡的眸子在抬起时露出惊疑不定,但常年的情绪不外露早已成为习惯,面上仍是处变不惊。他声音冷厉听不出情绪:“梵音?你不是死了吗?”
梵音蹙眉疑惑道:“你认识我?”
宫尚角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三年未见但他仍清晰地记得,她眉眼锋利带着满腹心计和杀伐果断,容貌绝艳气质清冷。可现在,跟从前的她相比好像变得更年轻了些,尤其是那双眼睛几乎让人认不出,澄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带着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的最纯粹的善意。
宫尚角见她疑惑不似作假,难道她失忆了?他面上未动。
“有些眼熟而已,你不是她,看来她已经死了。你擅闯宫门所为何?”
梵音面上绽放笑容:“我来找宫远徵。”
宫尚角瞳孔一震,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你找他干什么?”
梵音双手抱胸撇了撇嘴:“我不叫梵音,我叫蛊音,来自苗疆蛊家,我听说宫门有位百年难得一遇的毒药天才,练出来的毒无人能解,只有他可破,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刚好我也擅长用毒,就想找他比试比试,看看谁才是第一。”
宫尚角垂下眼睫,吐出一口气,他勾起唇角眸色晦暗:“姑娘来的不巧,远徵他身体不适,恐难以和你比试,不过来者皆是客,不如先在这住下 ,之后再谈。”
梵音面露失望:“啊,那你让我见见他,医术我也会,说不定我能让他早日康复呢。”
“不必。”宫尚角出声打断梵音:“远徵,很快就会好,姑娘先安心住下,宫门自会热情款待。”
梵音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好吧。”
宫门议事厅内
“又失忆了?”宫子羽震惊的瞪大双眼惊讶道。
宫紫商同情的说道:“远徵弟弟也太惨了吧,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儿,怎么三番两次把相公给忘了?”然后身子一歪靠在了金繁怀里。
宫子羽无语的撇了撇嘴,也将旁边云为衫的手拉了过来,握在自已手里。两对情侣无形之中给在场的各位塞着狗粮,一个生离,一个死别的宫尚角和月长老同时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月长老看向宫尚角说道:“看来蛊家三年前传来的消息是假的,你打算怎么办?如何向宫远徵交代?”
宫尚角叹了口气:“再怎么说那天大婚也算完成了,她是徵宫夫人,远徵的妻子,感情之事我们不便插手,就让他自已来吧。”
宫子羽点点头可旁边的云为衫却蹙眉问道:“远徵公子如今伤的这般重怎么和梵音姑娘比毒道?如果他知道了自已的心上人忘记了他,岂不是会令伤势更加雪上加霜?就这样让他知道真的好吗?”
宫尚角蹙眉面色冷凝:“远徵没有你想的这般羸弱,云姑娘不必过分担忧,做好分内之事即可。”他不会做出欺瞒之事,因为宫远徵和他一样,最痛恨欺骗。
宫子羽安抚地拍了拍云为衫,对着宫尚角开口:“这既然是徵宫的事我们也不便插手,你们自行处理吧。”
说完之后便让众人散去。
梵音被几个丫鬟带到了她之前居住的徵宫居所内,翠绿几人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迟疑着开口:“夫人?”
梵音一愣,看着几人疑惑道:“你们是在叫我吗?”
“是啊,夫人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记得你是这徵宫的夫人,记得你从前的一切都与这里息息相关。”宫尚角从远处走来,接话说道。
下人恭敬行礼,识趣退下。
房间内只留下两人相对而立,梵音蹙眉:“角公子何出此言?”
宫尚角嗓音沙哑的解释:“你不叫蛊音,你原先的名字叫梵音。你是宫门的儿媳,我弟弟宫远徵的妻子。”
梵音有些恼怒:“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宫远徵,怎么会是他的夫人?”
宫尚角眉眼压低,眸中带刃。他一把上前拉住梵音的手,强硬的将人拽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就算你忘了一切,那些过往也永远不会改变。”
梵音没有反抗,因为她也好奇,宫尚角所言是否为实?那宫远徵若真是她的夫君,那她看到必定会有所反应,届时真假一探便知。
梵音被蒙着眼睛带到了月宫。
摘下布条时她眼睛觉得有些模糊,过了一会儿才逐渐适应她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嘴唇苍白,面无血色。她的手悬在半空中,僵愣住。
梵音缓慢俯下身,耳朵靠近声源处仔细听着。
“阿音。”宫远徵呢喃着又喊了一声,声音很小,她将头靠得很近才听清这一句。梵音垂下的眼睫忽然抬起眸中溢满震惊,他口中的阿音会是自已吗?
梵音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又有所期待着,心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胸腔间搅动着,翻腾着。
正当她失神间,宫远徵忽然睁开了眼睛。鼻尖闻到熟悉的气味转眼便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他瞬间坐起将人抱住。
一直隐在门外收敛气息的宫尚角,在门缝中看到这一景象时,满意勾起唇角这才转身离开。
“阿音,别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宫远徵紧紧的将人禁锢在怀中哽咽着说道。
梵音蹙眉想将人推开,可宫远徵分明一个病弱之人,却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将她死死困在怀中怎么也推不动。
无法,她只好顺着他说道:“好,不走,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我怕一放开你,梦就会醒来,你也会消失。”宫远徵从未觉得怀里的人如此真实,因为太过思念,他已经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但无论过程多么美好,结局都是每次一醒来梵音就会消失不见。所以他不想放,只想牢牢的抱住她,再也不放开。
梵音觉得有些好笑:“梦?宫远徵,你先放开,我不会消失的。你已经醒了,不信你掐一下自已。”
宫远徵一听,抵在梵音的头微微一侧,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梵音的耳垂。“啊!”预料中的尖叫在耳边响起,他惊喜地将人放开:“痛吗?”
梵音捂着耳垂皱着脸没好气道:“你说呢?还真是跟传闻中一样,名副其实。”
宫远徵低笑了两声随后收起嘴角的顽劣,盯着梵音的脸:“阿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梵音有些心虚的看着宫远徵:“宫远徵,其实我不是……”
“徵公子!”月长老突然出现打断了梵音的话。
俩人转头闻声看去,梵音疑惑的歪了歪头,宫远徵则是面露不悦。月长老面无表情:“该喝药了。”
宫远徵无语道:“一会再……”
“不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必须按时喝。”月长老罕见的强硬。
梵音似乎明白了什么,转头对着宫远徵说道:“你伤的这么重,还是听大夫的好。”
月长老抬起头,对“大夫”这个称呼似乎有些难以适从,但细想好像还真是,只不过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宫远徵面露疑惑,他这才认真的打量起眼前人,是她没错。但怎么似乎有些变化,尤其是那双眼睛,从前眼波流转间爱意蛮横皆是占有,甚至带着偏执和疯狂,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