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看到我进了慈宁宫，怀抱着永琏的太后连忙迎上来，红着眼、沙哑着嗓子说道。
我原本以为没了皇后那个作妖的母亲，又有太后在，一定会护着他平安长大。可是未曾想，今天我刚要睡下，就听到了“二阿哥薨逝”的消息。
永琏虽然是在潜邸时——也就是我还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出生的，但是这几年我亲眼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从一个刚会讲话的小孩长成谦逊有礼的小小少年，早已经把我当成了他真正的皇帝父亲了。
现在他突然没了，我自然是大为恼怒的。
我猛地一挥龙袍袖，桌上的茶具被震得四散纷飞，“查！给朕查！看看究竟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害了朕的儿子！！！”
皇帝的声音如同雷鸣，震得整个宫殿都颤抖了起来。他的脸庞愤怒地扭曲着，眼中似有熊熊烈火，仿佛要将一切阻挡他查明真相的障碍全部焚烧殆尽。
我知道电视剧里海兰因为要报复皇后，设计害死了永琏。可是如今，我早已将皇后废黜并打入冷宫，朱砂等事件也不复存在。况且太后早就将永琏养在了慈宁宫，她实在没有理由再害永琏了啊！
我实在理不清楚头绪，太后看我心烦意乱，遂吩咐着下人去仔细调查此事。
“不管这件事是个什么结果，终究是我这个做皇祖母的疏忽，是哀家对不起皇帝你啊。”太后的声音低沉而沉重，充满了无奈与自责。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哀家本应更加细心地关注宫中之事，尤其是永琏的安危。但如今看来，哀家的眼睛或许已经不够明亮，心也不够细腻了。这样的疏忽，不仅害了你的儿子，也伤了哀家的心。”
皇帝像是被电突然一击，猛地从痛苦中回过神来，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啊，当初是她主动提出将永琏养在慈宁宫的，可是现在永琏在她的看顾下没了，这其中有没有她的手笔呢？她毕竟不是这个孩子的亲祖母啊！
其实不光是永琏，这个宫中的任何一个孩子都与她毫无血缘关系，想到这儿，皇帝不免害怕了起来。
我失神地走在回养心殿的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情绪十分复杂。
派去调查的人将海兰的屋子搜了个遍，连一丝异样也没有发现。而且海兰和她的手下从来没有去找过永琏，连慈宁宫附近也没去过，况且她也真的没有作案动机，我很难把这件事安在她的头上，那么到底是谁呢？
真的是钮祜禄氏吗？如果是，她又为何这样做呢？还有意欢，我对她毕恭毕敬，孝顺有加，她为什么还要安插个人在我身边呢？
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养心殿，我遣散了宫人，独自一人待在了大厅里。
“系统，求求你，求你帮帮我，我想回去，我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皇帝的身躯微微颤抖，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从脸颊两侧滚下，滴落在衣襟上，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哦！不！他本就是一个现代的灵魂啊……
这么多年来，我兢兢业业，励精图治。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边疆的战乱不休，还有这深宫之中的阴谋算计……我无时无刻不在为国家的安宁与百姓的福祉操劳。最后却连自已的儿子都护不住，前几天还活蹦乱跳地孩子就这么没了，是我行为有失，还是有人恶意陷害？
“啊——！！！”皇帝终于忍不住了，他瘫坐在养心殿的地上，失声痛哭着，发出了低沉的哀鸣，一股脑地把所有的委屈、苦闷、无奈与疲惫在这一刻全部发泄了出来，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湿透了衣襟，也湿润了宫殿内的空气。
突然，皇帝站起身来。“系统！系统！ 你出来！你出来！”皇帝发了疯一样的吼叫着，“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那声音绝望而愤怒，似乎要在天地之间劈开一道口子，将整个世界都推向毁灭。他双拳紧握，青筋暴突，怒目圆瞪，那眼珠子像一会儿就要掉出来一样，全身因为情绪激动而不断地颤抖着。
他在宫殿里像个疯子一样来回跑动，一边高声大喊着“系统”，好像系统就藏匿在这养心殿的某个角落。奏折被扔得到处都是，好几个花盆被打碎，他依然在不停地翻看着各处，嘴里一直重复着两个字，直到最后他筋疲力尽，才又重新瘫倒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皇帝喃喃自语。
他不知道自已究竟做错了什么，从登基为帝的那一刻起，他就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命运，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闪失。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阻止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与算计。
他当初究竟为什么要穿越进来呢？说到底还是系统骗了他，早早就抛下他走了。他刚要发火，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个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淡淡地香味。
“皇上？你怎么了？”朦胧间，他看到一个女子，领着乌压压的一群人，急急忙忙地向他奔来，随后他又感到身体被人抬起，他想反抗，却发现自已连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再后来，他就失去了意识。
我再次苏醒的时候，是在陈婉茵的延禧宫。
[还记得吗？因为生子，陈婉茵已经从庄妃晋升成为庄贵妃了——详情可见第二十四章。]
我能感到一个女子坐在我的床边，正在用手轻轻擦拭着我的额头，遂慢慢睁开了眼睛，“皇上，您醒了？”陈婉茵见状，竟然落下泪来，“您都昏睡了三日了，您要是再不醒，臣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几日不见，她清瘦了许多，脸颊凹陷，眼睛熬的通红，泪如雨滴般落下，我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微微笑道：“让你操心了，咳咳咳……”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咳意打断了。
陈婉茵见状，立马叫来太医，她自已也不断地给顺着我的脊背，“快出去告诉他们，皇上醒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外面站着一堆太医——还有意欢和三个孩子。
“是永璜、永璋和璟瑟吗？让他们进来。”
“皇上，这三个孩子都是孝顺的，永璜每日给你祈福，还有永璋和璟瑟虽然不住这儿，但也日日过来探望，其他姐妹也都来过，只是舒贵人是日日都在的。”陈婉茵招呼着他们进来，一边说道。
“日日都在？”我不解地问道。
“是，她特意向臣妾和太后请求暂时搬来延禧宫，方便帮着臣妾照顾您。”陈婉茵离开了床边，让三个孩子坐了下来，自已站在他们身后。
“其他人都来过么？哦，太后来过吗？”
“太后每天都来，您醒来前她刚走。其他姐妹都在您头一天晕倒后来过，只是臣妾怕她们打搅您休息，让她们各自回宫，每天差人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她们。”
我仔细思索着太后的行为，希望探寻到她真实的用意，没曾想陈婉茵却以为我生气了，蹲下立马行礼道：“若是皇上觉得哪里不妥，或者是想见那个妃嫔，臣妾……”
“不，都很妥贴，你做的很好，在我这里，你没必要如此紧张，你我就是平常夫妻而已。”她彻夜不眠地照顾了我三日，我虽依旧沉浸在失去永琏的悲痛中，但是还是有些许欣慰。
我看着床边坐着的三个孩子，心里一阵酸楚，摸了摸他们的手，道：“永琏没了，你们，还有尚且年幼的璟懋、永瑄和璟惠都要平平安安的，知道吗？”
听着孩子们稚嫩的声音，我鼻头一酸，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已：我真的能保住他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