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此时瞬间瞪大了双眼,他不是没有思考过,他也曾试图唤醒剑灵,但也是徒劳无功。张秋水也曾告诉他,这把剑的剑灵他早晚会见到,不能急于一时。他也只当自己实力不济,也就不再多问。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手中白玉剑的剑灵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与剑身分离,并非自己实力不济!

“需要我做什么?”张牧之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长安城首辅郭良,明日将在郦水池举办一场破体境的会武。”卢长岭缓缓开口道“说是会武,为长安城选拔人才重点培养,实则是专门为自己儿子找一个理由入职长安城!”

张牧之眼神淡然,若有所思道“所以,我需要拿下这个会武第一?”

卢长岭轻轻点头,转身离去时对着张牧之说“其实你不管去与不去,我都将会把剑灵下落悉数告知,只是……钺儿还不该这么早暴露在世人眼前。所以,劳烦小友了。”

张牧之却是不以为然,点了点头便目送着卢长岭离去。随即转头向卢家浩看去,卢清钺耸了耸肩,也不对张牧之说些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张牧之,便出门打趣起了不远处的婢女。

这一日,张牧之的心中第一次泛起一些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他似乎有一点明悟,这一次的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但又却有一点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啊,分币没有,也是不得不低头。

这一日的张牧之并没有练剑,而是呆坐在房间整整一天,送饭的婢女仆人唤了一遍又一遍,却也是没有任何回应。

无奈的找来了卢成峰,卢成峰却也是只到门口看了看,就摆了摆手让不再多事,有了卢成峰的示意,送饭的下人也才松了口气,堪堪离去。

房间内的张牧之并没有理会门外的喧嚣,只是紧闭双眼,细细感悟着那一剑掠日。

如果说揽月是大道的孤寂,掠日,则更像与天争辉,与大道争锋的狂傲。

念至此,张牧之便睁开了双眼,出门仰头看着,随着月色逐渐淡去,心里也突然升起一阵凉意。

张牧之猛然回头看去,发现卢清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对着张牧之猛的就是一拳。

这一拳速度奇快,丝毫不输张牧之出剑,张牧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震惊到无可复加,却还是第一时间选择唤出白玉剑。

“砰”的一声响声,一抹剑气便飞到卢家浩面前,只是不足片刻,便被卢清钺一拳轰碎。

张牧之早已知道这抹剑气应是不能伤其分毫,却也是对着眼前的红衣少年动不了一点战意,毫不知情为何要对自己出拳。

卢清钺却是不管不顾,自是一步横踏,双手立于胸前,随着右手置于身后,左手化掌护于身前。周身气息突然暴涨,双手泛着乳白色的光芒,随之左手画拳直奔张牧之而去!

“这一拳,名为开山!”卢清钺的声音随着这一拳一并而出。

拳未至,张牧之便感觉到一股强横无比的拳意朝着自己袭来,张牧之并未感到害怕,也未后退半步。

卢家浩不知道的是,早些年张牧之父亲也曾对他出拳,那些拳虽无招式,也无拳意,但大有一份老叟戏顽童的意味在里面。

张牧之也不禁笑了笑,一步前踏道“原来如此。”

手中白玉剑瞬间火光大盛,体内气力高速流转,直至聚于手中长剑,霎时间,整个院子都被点亮,张牧之一步上前道“这一剑,叫掠日!”

一股睥睨霸道的火红色剑光轰然撞击上卢家浩那势大力沉的一拳,只见得一声巨响!

“轰!”

烟尘散去,白衣少年徐徐而立,卢清钺却是单膝跪地,嘴里不断溢出鲜血,大口喘着粗气。

张牧之刚要向前走去,卢清钺便迅速原地打坐,一身破体四重境修为在体内流转,身体周围乳白色光芒如点点星光,一点点化去周身剑气。

此时的张牧之才淡淡开口道“早上我便有了猜想,直至刚刚一战我才敢确定,你卢少不是一个外人眼中一事无成的纨绔,你修的是一身浩然气!”

以读过爷爷留下的四百本藏书,张牧之早已对修行路上的人或事有一些大概的了解,无论是一些家族秘法,还是天下各处的洞天福地,福缘机遇,或多或少,都在张牧之脑子里留下了些许印象,很显然,这卢清钺所修的一身浩然气,明没有瞒过张牧之的眼睛。

卢清钺缓缓睁开有些诧异的双眼,却并没有反驳张牧之说的话,只是淡淡的道“长安城,远比你想的复杂!”

张牧之却是不以为然,只是摸了摸手中长剑道“我有一剑,自当足矣。”

卢清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张牧之从眼前逐渐离去。许久,才服下一枚丹药,周身气息逐渐雄厚,身体周围光芒越发强盛,身上破体境四重的气息也在逐渐增强。

不等片刻,一股破体境五重的气息展露无遗。

此时的卢家家主,缓缓推开卢长岭的房门,一五一十的叙述着刚刚两个男孩的巅峰一战。

卢成峰说道“为什么要让钺儿这么早的展露出自己所求大道,不是说给钺儿10年,可败尽惟清州嘛?”

“天下大道万千,钺儿一身浩然正气,自是天赋无双。可自古福祸相依,你又可知为什么整座天下一代仅有一人可修浩然正气?”

卢成峰不假思索道“这有悖大道,为天地所不容。”念至此,卢成峰突然说“您想让这个男孩替钺儿分担因果?”

卢长岭淡淡道“这天下分阴阳,有人用杀伐证道,自该有人以浩然正气证道,只是这浩然气并非是钺儿本身,故天地有所不容,二子相遇,也算是因果。”

卢成峰却说“我只怕……此番因果太大,牵连到这位少年剑仙……”

卢长岭却是开怀大笑“他蓝关村的因果就小了?还是他手中白玉剑因果小?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此番因也该由他们了却一个果,至于是怎样的一个果,不决定于你我,这般天命,这般大道,留给他们年轻人走。”

卢长岭说完便缓缓睡下,留下卢成峰一个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