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煜认认真真搓了根土条,学着步骤弯成一个杯把,在那儿接坯。
还自创了一朵花,看起来张牙舞爪,镶嵌在杯口。
“.......”
顾姻不忍直视。
成品两周之后来拿。
顾姻跟娄煜走出店门时,已经下午五点多。
对娄煜来说,时间够久。
她开心就行。
从陶艺店到停车场,娄煜主动牵她。
“回家还是逛一会儿?”
“回去了。”
一路无话。
顾姻上车就靠在驾驶位上休息,娄煜没打扰她。
到院子门口,老爷子带小朋友出来迎接。
“爸爸妈妈回来咯!”
娄煜解安全带,吵醒了旁边睡着的人。
顾姻醒来看看车窗外,爷爷弯腰扶着着儿子过来,也解开安全带下去。
老爷子把乖孙交给娄煜,挺直脊梁,酸得不得了,揉揉腰说,“不哭不闹的,可高兴了。在姜家姑娘买的那小马上玩了两个小时。”
老爷子想到什么又问,“听说娄二要把姜家姑娘带回去见家长了?”
娄煜接过话,“是。”
老爷子高兴,“那挺好,那姑娘碰到人笑眯眯的,又会说话,看上你家娄二了,你们家要热闹了,以后我孙女也有伴了。”
娄煜不好说,还没嫁,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他把儿子抱起来。
看见老爷子眉心一拧,朝屋里努努嘴,“你爸妈带着大哥大嫂来了,说来看看小的。”
顾姻跟娄煜目光接上。
老爷子逗着乖孙,“如今你都快一岁了啊,你大舅才得到消息,可不得了。”
老爷子没明说,夫妻俩能不明白,顾姻大哥跟大嫂没怎么走动,就连顾姻生孩子,也没来过。
突然过来,怕是有事。
顾姻跟娄煜和好,老爷子待他也是三百十度大转变,“娄煜,你带孩子先进去,我跟孙女说两句话。”
“好。”
等娄煜进了院子大门。
老爷子提醒顾姻,“你母亲没个主见,耳根子又软。有些事,你们夫妻俩心知肚明就行了。”
老爷子停了下又说,“当年,你大哥是判给你爸的,那年他四岁多,他亲妈主动放弃他的抚养权另嫁他人,你父亲那会儿还是个工部主任。后来你大哥亲妈打着怕他受虐待的幌子,要求跟你爸共同抚养你大哥,实际上是那个男人没办法生孩子,你爸后来娶了你母亲,那孩子就很少住顾家了,慢慢的,上了高中,就去省外了,跟你爸联系密切。”
老爷爷摆摆手,“我这爷爷很少来看,为此,你母亲对你爸还有些愧疚。”
这些事顾姻从来没有听长辈提起过,可这些年她都看在眼里。
父亲的前妻当初嫁了一个富豪,只不过因病缠身,这些年家里日渐衰落了。
“我知道了爷爷。”
顾姻还不了解她爸吗?向来觉得儿子最重要,即便这么多年没在他身边长大。
“行,进去吧,跟他们打声招呼。”
“嗯。”
顾老爷子现在身体没往年那么好,自己儿子为了个逆子,是个没眼力见的。
他本不想偏袒谁,就怕顾姻夫妻俩在这节骨眼上,又为了些不相干的人求办事闹矛盾。
娄家待顾姻虽好,可那亲家婆婆个最嫌麻烦的人。
老爷子是不想让顾姻以后为了家里这些事,在娄家捡芝麻过日子。
顾姻跟老爷子进去,母亲跟父亲,大哥跟大嫂都围着娄煜。
娄煜一只手抱着孩子,一边跟她几年不见一次面的大哥握手。
比娄煜还要年长两岁的顾启,双手握住娄煜的手,“你看看我们,真是惭愧,母亲这些年身体不怎么好,妹夫见谅。”
大嫂像个女主人家,捧着杯水递给娄煜,一边奉承几句。
顾姻走到客厅里。
母亲脸上僵着笑,看见她进来,敛了几分。
顾启跟大嫂看见她,喊了声,“小妹。”
顾姻和颜悦色地喊,“大哥大嫂。”
大嫂笑呵呵过来,“哎哟,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才过来。”
好歹是父亲的儿媳妇,顾姻微笑,“快请坐,就别站着了。”
话落,顾姻吩咐保姆,“阿姨,去把我楼上的花茶拿下来给大嫂泡。”
保姆端着水果出来,笑着道,“唉,马上。”
顾姻无心跟她套近乎,大嫂脸上的笑意渐僵。
顾启还在跟娄煜谈笑,“妹夫今天专程陪小妹呢?”
娄煜轻轻推着顾姻的腰,一起坐在中式沙发椅上,“陪姻姻出去逛了会。”
顾父顾母细看二人的状态,似是又和好了。
阿姨把顾姻买的好茶拿下来,重新给人泡了一壶。
顾启难得地喊顾姻母亲,“妈,喝茶。”
顾启要抽烟被老爷子说了一通,“孩子还小,你妹妹,你母亲,你媳妇儿都在。”
顾启也没尴尬,笑道,“是我考虑不周。”
放下烟,他又跟聊近两年招标的事。
娄煜谦虚回答得模棱两可。
顾姻静观了会儿,没多坐,带着儿子去帮保姆做晚饭。
顾母也跟着去。
保姆在处理食材,跟顾姻说,“快带着孩子出去,里面有油烟。”
“我来吧!”顾母站在顾姻身后。
顾姻说,“妈,你带着孩子先出去。”
顾母自己端了青菜,要去后院择,说,“姻姻,你过来。”
顾姻跟去后院。
顾母把后院门关了,坐在椅子里头,问,“跟娄煜和好了?”
顾姻放孩子在椅子里玩。
“嗯。”
顾母择着菜没抬头,说,“你爸也糊涂,明知道你跟娄煜关系僵着,还把你大哥大嫂带过来,还好你们俩和好了,不然得闹笑话。”
顾姻知道她爸是什么样。
“你有话就直说吧,大哥跟大嫂常年不联系的,突然过来,我知道你不愿意。”
顾姻没把话说完,等母亲反应。
顾母也直接跟她说了,“你大哥那后爸快不行了,名下公司跟厂区又在省外,他想把分厂搬到这边来,看了块五十亩的工业地,股权转让的,价格没合心意还跟娄家有关联,他想通过娄煜想想办法。”
顾姻算是明白。这地跟娄家有牵扯,顾启又想要,手里的钱还不多。
五十亩又不是五亩。
几年见不着人,这一来就给她找这么大一件事。
“我知道了。”顾姻问,“父亲同意他跟娄煜提?”
顾母不说话。
罢了,她这母亲就算什么都知道也不全告诉她。
说起来顾姻没气是假,她想离婚,劝她次数最多的就是父亲。
如今儿子要回来,倒是勤快起来。
顾姻说,“你回去告诉爸,这件事我不同意。”
顾母抬起头,目光闪烁。
顾姻见母亲很是为难,她不知道顾启看上的,是哪里的地,跟娄家有牵扯估计位置不差。
顾姻心一横,说,“你也别觉得你没给他生儿子,他就该压你一头。我跟顾启兄妹感情向来薄淡,更何况是地,不是什么小物件,动则上百万上千万的,我没理由帮他,娄煜又凭什么帮他?你让父亲拎清楚,他以后是跟前妻过,还是跟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