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空降危机
林悦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初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脸上，却驱不散她眉间的阴霾。
\"林姐，新总监到了。\"助理小王轻轻叩了叩门。
她转过身，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约莫三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你好，我是张睿。\"
林悦伸出手：\"欢迎，我是林悦，市场部副总监。\"
张睿的手很凉，像一块寒玉。他的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墙上的业绩图表上。\"听说林副总监在这里工作了五年？\"
\"是的，从普通员工做起。\"林悦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
\"那真是老员工了。\"张睿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不过现在市场变化快，有时候老经验反而会成为桎梏。\"
林悦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想起上周五的部门会议，总经理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们要引进新鲜血液，不能总是固步自封。\"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个空降兵。
\"张总监说得对。\"她听见自已说，\"不过经验也能帮助我们少走弯路。\"
张睿笑了笑，没有接话。他走到办公桌前，手指轻轻划过桌面：\"这间办公室采光不错。\"
林悦的心猛地一沉。果然，下午人事部就通知她搬去隔壁的小办公室。理由是张总监需要更大的空间\"统筹全局\"。
搬办公室那天，小王气得直跺脚：\"林姐，这也太欺负人了！你可是连续三年业绩第一啊！\"
\"别说了。\"林悦整理着文件，\"做好自已的事。\"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张睿开始频繁地找她要各种资料，从客户名单到项目方案，甚至连她正在跟进的几个大客户也要了过去。
\"这些都是公司的资源，应该由总监统一调配。\"张睿说得冠冕堂皇。
林悦看着自已辛苦维护的客户被一个个转走，却无能为力。更让她心寒的是，张睿在总经理面前汇报时，把这些都说成是自已的功劳。
\"林姐，你看这个。\"一天中午，小王神秘兮兮地递给她一份文件。
是张睿的简历。林悦仔细看着，眉头越皱越紧。所谓的\"海外知名咨询公司工作经验\"，其实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带领团队完成多个跨国项目\"，经查证那些项目根本不存在。
\"这些你从哪弄来的？\"林悦压低声音。
\"我有个同学在猎头公司，我托他查的。\"小王说，\"林姐，我们要不要告诉总经理？\"
林悦摇摇头：\"没有确凿证据，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然而还没等她采取行动，张睿就先发制人了。他以\"优化团队结构\"为由，开始对部门进行大清洗。第一个被开刀的，就是小王。
\"林姐，我...\"小王红着眼睛收拾东西。
林悦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这个跟了自已三年的得力助手，心如刀绞。她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已了。
小王离职后的第三天，林悦在茶水间遇到了财务部的李姐。
\"小林啊，\"李姐压低声音，\"听说你们部门最近走了不少人？\"
林悦搅拌着咖啡，苦笑道：\"是啊，张总监说要优化团队结构。\"
\"优化？\"李姐嗤笑一声，\"我看是把老人都逼走吧。你知道吗，他最近在申请一笔特别经费，说是要请什么'国际专家'来做咨询。\"
林悦的手顿了顿。她想起那份可疑的简历，心里隐隐不安。
回到办公室，她打开电脑，调出被张睿转走的客户资料。这些客户都是她多年维护的关系，每一个合作细节她都了如指掌。突然，她注意到一个异常：最近三个月，这些客户的订单量都在持续下降。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其中一个老客户的号码。
\"张总，我是林悦。\"
\"小林啊！\"对方的声音透着惊喜，\"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是啊，最近公司有些调整...\"林悦斟酌着用词，\"我注意到贵公司最近的订单...\"
\"唉，\"张总叹了口气，\"你们新来的那个总监，非要重新谈合同条款，说什么要'与国际接轨'。价格涨了不说，付款条件还特别苛刻。我们正在考虑换供应商呢。\"
林悦的心猛地揪紧了。她快速查看了其他几个客户的情况，发现都是类似的问题。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张睿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林副总监，在忙什么呢？\"
林悦迅速切换了电脑屏幕：\"在整理季度报告。\"
\"哦？\"张睿走近几步，\"我听说你最近在联系客户？\"
\"只是例行回访。\"林悦平静地说。
张睿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林副总监，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你要明白，时代在变，公司需要新的思路。你那些老一套，已经过时了。\"
林悦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张总监，我很好奇，你在麦肯锡工作的时候，是怎么处理客户关系的？\"
张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常：\"这个嘛，涉及商业机密，不方便透露。\"
\"是吗？\"林悦站起身，\"那真是太遗憾了。我正好有个朋友在麦肯锡，他说从来没听说过你的名字。\"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张睿的脸色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悦微笑道，\"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张睿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林悦，你最好想清楚自已在做什么。在这个公司，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
门砰地一声关上。
林悦坐回椅子上，手心已经全是冷汗。她知道，自已已经捅了马蜂窝。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
接下来的几天，部门里的气氛越发诡异。不断有老员工收到调岗通知，或者被安排一些明显超出能力范围的工作。林悦看着这些并肩作战多年的同事一个个离开，心如刀绞。
周五下午，她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附件里是一份银行流水，显示张睿的账户最近有大额资金往来，对方账户是一家海外空壳公司。
林悦的手指微微发抖。她终于明白张睿为什么要急着赶走老员工了——他需要安插自已的人，好掩盖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总经理秘书：\"林副总监，总经理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
林悦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她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