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正欲闯荡江湖,今日就从你们这帮人开始!”梦玉箫那清脆且带着几分狂傲的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在人群中轰然回荡。刹那间,电光火石闪过,她身姿似鬼魅般穿梭于人群,所过之处,血光四溅,无一人得以生还。

与之前那娇羞可人的模样相比,此刻她心狠手辣大开杀戒的举动,才真正贴合她合欢宗少宗主的身份嘛。

“这简直是魔童降世啊!”韦晓宝望着杀得兴起、仿若入魔的梦玉箫,不由得地发出一声感叹。

“住手!”突然,一声断喝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街角处缓缓走出几人,为首的竟是钟离雪。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的壮汉,此时倒是显得威风凛凛。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滥杀无辜,成何体统!”钟离雪冷冷地扫了一眼尸横遍野的大街,鼻翼轻哼,紧接着厉声下令道,“全部给我带走!”

“哼!就凭你们?”梦玉箫哪是会轻易被唬住,她自幼娇生惯养,本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此刻,她两手紧握成拳,脚下一个弓步稳稳站定,浑身上下仿佛都充满了力量,犹如一张即将离弦的利箭,蓄势待发。

“妖女,今日我们便将你收服!”钟离雪身后的两个壮汉迈着龙行虎步走上,前来双手紧握武器,目露凶光,准备与梦玉箫大打出手。

楼上,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的韦晓宝见情形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急忙探出头来,高声打断道:“诶!小雪,你是来找我的吗?”

听到这话,钟离雪茫然地抬起头,目光对上二楼那个露出半个身子、正满脸笑容跟自己打招呼的韦晓宝,不禁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他韦晓宝本就是我们秦月楼打杂的,不在这还能在哪?休要浪费时间了,看招!”梦玉箫可没耐心看着他俩叙旧,话音未落,她便如同一道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眨眼间,拳头已带着凌厉的风声直逼钟离雪的面门。

“萧儿,先停手。”一道清冷的声音仿佛自九天之外传来,明明感觉遥远缥缈,却又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丝丝寒意更是顺着脊梁骨直往上冒。

正道几位领队一听这声音瞬间,脸色大变,手中紧握着的武器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随着那清冷声音渐渐消散,一道耀眼的白光如流星般划过人群,空气中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摩擦声,眨眼间,就在钟离雪和梦玉箫之间留下了一道黑漆漆、深不见底的裂痕。

首先从那裂痕中跨出的,是一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线条优美,犹如古希腊神话中雕塑一般。紧接着,一件淡紫色的披风随风从裂痕中飘出,在空中轻轻舞动,更添几分朦胧而又飘逸的美感。她的头发随意扎起,却丝毫不显凌乱,反而有一种慵懒而又随性的气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妩媚动人的气息,然而那双凌冽如寒星般的眸子,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那个看似道行高深的胖子道长,此刻竟呆立在原地,犹如一尊木雕。过了好半晌,他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弱弱的话:“梦宗主......你能不能先放了我师叔?”

“小胖,这可不行哦~”梦悠悠轻轻摇着头,语气轻柔却又不容置疑。

一旁的钟离雪神情复杂,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心里权衡着什么利弊得失。沉默片刻后,她终于缓缓开口:“梦宗主,今日你放了宗主王,我们督查门便不再追究此事。”

“笑话!今日明明是这些正道人士提着兵刃,跑到我们秦月楼闹事,就算我杀几个人,那也算是正当防卫。”梦玉箫在一旁不屑地冷哼一声。

“梦宗主......不如这样,我们凭本事救人。”这时,正道一方的同文馆领队突然站了出来,抱了抱拳说道,“在大街上这样打打杀杀,实在影响不好,不如我们来一场文斗吧。

“你当这玩是游戏呢?武斗完还来文斗......”梦玉箫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梦悠悠便抬手打断了她,然后目光好奇地看向同文馆领队,感兴趣地问道:“好啊,你想比什么?”

那同文馆领队听闻此言,眼中立刻闪过一抹惊喜之色,旋即迈着急切的步伐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说道:“在下斯圣资,忝列同文馆座下第十门。久仰梦宗主文学造诣高深,今日特来领教一二。”

“我何时说过是我亲自与你切磋了?”梦悠悠柳眉轻轻一挑,优雅地轻挥衣袖,语气淡然却又不容置疑,“小宝,你来帮帮师傅。”

彼时的韦晓宝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底下的场景,冷静地分析着局势走向。可刹那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大力拉扯着他,恍惚之间,他已身不由己地出现在了那同文馆领队的对面。

韦晓宝挠了挠脸颊,眼神中带着几分尴尬,干巴巴地说道:“呃……你好啊,这位私生子兄台,在下韦晓宝。”

“不愿帮就算了,还是靠我拳头吧。”一旁的梦玉箫撇了眼出现的韦晓宝,娇哼道。

“派个打杂的?”斯圣资微微一怔,抬眼上下打量眼前这位身着青帽小衫的韦晓宝。只见他衣着朴素寻常,全无半点文人雅士的风范,顿时心中轻视之意顿生,收起先前的彬彬有礼,眼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屑,冷冰冰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赶紧开始吧。”

“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道的做派吗?”韦晓宝看着“私生子”的态度变化,心中暗自轻啐一声。

梦悠悠莲步轻移走上前来,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伸出手轻柔地为韦晓宝整理了一下衣领,柔声说道:“宝儿,即便你输了,师傅也不会怪罪于你的。只是……我瞧你那房间似乎有些狭小局促,要是输了的话,就暂且去地牢里住吧。”

韦晓宝一听,只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地牢那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赶忙说道:“师父,我一定竭尽全力!”

“那便我先出题吧,我们就以这秦月楼为题。”斯圣资眉头微微皱起,脚步缓缓移动,似乎在思忖诗句。

当着他不紧不慢地迈出第十步时,终于开口吟诵道:“华灯初上照青楼,弦管悠扬韵不休。舞袖轻扬花影乱,歌音婉转水云流。娇娥浅笑迎宾客,才子题诗寄意柔。一夜繁华终散去,唯留月色满空楼。”

周围那些正道人士听闻此诗,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纷纷交口称赞。

韦晓宝面色一惊,心中暗自嘀咕:“这私生子还真有几分本事啊!古有曹植七步成诗,我未曾有幸目睹,今日能见到这十步成诗,也算是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