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师徒谈心
“这事说来也怪我，那日我与青风在山间追逐玩乐，一时玩心大发，便躲了起来，青风遍寻我不得，只以为我是出了黄姬山，遂出去寻我，便是在寻我的路上听到两个仙家谈论起天罗伞，这才动了妄念。”赤霄说起这事，懊悔不已。
杨戬心中了然，这事不像偶然：“多谢仙子告知，今日梼杌重现三界，仙子且小心些。”
“有劳仙家提醒，这便不打扰仙家了。”
“仙子请。”
别过赤霄，杨戬调转方向，先去了火云洞拜见三圣。
自梼杌离开后，火云洞三圣的生活重归于常，杨戬踏步而入，双手合辑：“晚辈杨戬见过三位圣人。”
“杨戬，你来了？”伏羲睁眼，看向来人，目露欣慰之意。
“杨戬特来归还圣人伏羲琴。”说罢，杨戬从袖中取出一把琴，正是伏羲所赠。
伏羲收回琴，温和开口：“可有受伤？”
“谢圣人关心，杨戬已大好。”杨戬作礼恭声回道。
神农氏对杨戬素来十分欣赏：“这便是伤过了，过来吾看看，可还要紧。”
圣人好意，杨戬无敢不从，上前伸出手，由神农氏探查，待神农氏收回手，杨戬才退回原地。
“坐，不必拘谨。”神农氏言出法随，杨戬面前多出一个蒲团，杨戬谢过，方才跪坐在蒲团之上。
“可是有事想问？”伏羲笑着开口。
杨戬亦是一笑：“圣人入微，杨戬确有一事想请圣人教诲。”
“说吧。”
“圣人可知天罗伞？”
“四大神器之一，传言一直在帝俊手中，你是想知道帝俊的下落吧？”神农氏和善道，“自从巫妖一族战败后，神族掌管三界，但太阴神君陨落，太阳神君大恸，再不现身三界，有说太阳神君回了汤池，有说他住在了太阴神君的寒山，也有传言太阳神君许住在二人昔日共同住过的不归山，但具体什么样，没人知道，毕竟没人会去为了一个无所谓的答案触圣人霉头。”
“可是出了什么事？”
“今日来火云洞路上，遇到了青风仙君和赤霄仙子，青风仙君便是听了些言语，寻天罗伞去了。”
“青风、赤霄？他二人本是天地间第一对神鸟，一直住在黄姬山，比翼双飞，鲜少出山，竟是也出来了？”
“圣人可能探出是何人在青风仙君面前扇风的？”
“这有何难。”伏羲一笑，闭眼去查，不过片刻，便有了答案，“是一只千年鼠妖。”
“鼠妖？”杨戬也是一愣。
“让青风听到的，确是鼠妖，吾又查了查这鼠妖，往上追去，无一不是些小角色，又散又乱，想要查到源头，少不得要些时日，不过此人如此缜密，便是到了最后，也不一定能查出来。”
“多谢圣人告知，杨戬告辞。”
“杨戬，吾这些时日闲来无事，做了把新琴，吾唤它束安，弹之能凝神静心，你既还回了吾琴，这束安便赠与你。”
伏羲说着，一道法力将琴送到杨戬面前，这琴通体墨绿，闻之有异香，叫人心旷神怡，杨戬再度谢过伏羲，携琴而出，去了玉泉山金霞洞。
金霞洞洞门大开，玉鼎真人坐在蒲团之上，似乎在写着什么：“来了，坐。”
“弟子拜见师父。”
“来，看看为师这个字写得如何？”
杨戬上前，看向书案，纸上只写了一个字，苍劲有力、笔走游龙，又带着世外仙人的闲淡雅兴，是一个‘安’字。
“师父这字，极好。”
“天下之大，何处为安，只这一字，为师参了数万年。”
“师父以为，何为安？”
“心归处为安，心若无物，何处不安。”
“师父，弟子这些时日，确实有些困惑了。”
“司文不懂，四处为乱，天帝不懂，三界为局，帝鸿不懂，怨恨不止。”
“师父，弟子该怎么做？”
“问你自己的心，杨戬，为师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凡事不可逞强，以自身安危为上。”
“今日弟子去见了火云洞三圣，伏羲圣人算到青风出山，乃是误听了鼠妖之言，师父如何看？”
玉鼎真人和杨戬相对而坐，桌上茶水鼎沸，茶香满室。
玉鼎真人端起茶杯在鼻尖嗅嗅：“此地无银。”
“在天目山，弟子倒是听嬴勾说起了些不同寻常的往事，师父可愿费心？”
“你且说来。”
杨戬遂将司文之事说与玉鼎真人，玉鼎真人听罢，道：“便是如此，司文也做不到手眼通天，自身实力平平，纵然有一计乱天下的脑子，也不过是他人的工具。”
“这些日子，弟子放出去不少仙将，就连哮天犬和逆天鹰也一直在暗中追查司文下落，可每每有了线索，很快就断了，这几日更是毫无踪迹可循。”
“许是身上有什么先天法宝，像避尘珠一类，就有隐匿行踪的本事。”
“那日解决蜀地时疫之时，北斗神君御下的九冥仙君曾与弟子相见，哮天犬在九冥仙君的衣物上，闻到了梼杌的气息，细辨之下，隐隐还有司文的气息。”
“北斗神君不会与魔物勾结，若非九冥擅作主张，便是司文两面通吃。”玉鼎真人想也不想变道，继而为杨戬解释：“神魔第二次大战时，北斗神君唯一的妹妹便是被魔物所害，北斗神君对魔物恨之入骨，后来鲲鹏逃出来，也是北斗神君一手解决的。”
“鲲鹏？”杨戬困惑道。
“第二次神魔大战后，魔界和三界的联系看似被切断，实则尚有漏洞，大约大战后一千年左右，鲲鹏逃出魔界，暗中动作，伺机打开封印，这事知道的仙家不多，最后出手的为师也只知道是北斗神君，具体还有哪些仙家知晓，为师也不清楚，那时你尚在闭关，所以不清楚，第一次大战，是诸天圣人一起布阵施法，结界稳固整整二十万年，上一次的结界，却是为师一人所为，撑到如今，已是极限，故而梼杌出来，为师并不意外，鲲鹏的出逃，为师也曾查过，毫无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