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离并未理会众人的揶揄,自顾去了饭堂。

这天大家都没有心情吃晚饭,唯有傅天极乐滋滋的来到了饭堂,在白月离旁边坐下。

“其他人没有来吗?”白月离左右看了看。

傅天极笑道:“白先生大展神威,找出了宁缺和墨语的疑点,他们自然没有心情吃饭了。”

“说的也是。”

白月离笑了笑:“不过,阁下您倒是兴致很高啊。”

傅天极的眉毛,颤抖了一下,捋着胡须说道:“呃……哈哈,能够找出杀人凶手,自然高兴。”

白月离皱起眉头,将身子凑近了傅天极耳边:“可是凶手杀死两位前辈的动机何在呢?

傅天极说道:“这个就简单了,凶手在墨门作案,自然是为了墨门中最为值钱的东西,也就是他们铸剑的方子。”

宁缺曾经告诉过白月离,墨门祖师将墨门铸剑的法门,写成了一本书,代代相传。

“可是,铸剑之法,在墨家人的手里,凶手要夺此物,为何对外人下手?”

傅天极说道:“自然是为了引起动

乱,才好浑水摸鱼呀。”

白月离点头称是,傅天极趁机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这是在下,在墨晟房间中搜寻所得。”

“为何要交给我?”

傅天极道:“自然是为了防止阁下怀疑我独吞了墨门铸剑法门了。”

“这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墨家的铸剑之法。”

白月离和荆月姬回到自己的卧房之后,将傅天极给他的匣子翻了个底朝天。里面有一套上好的银针,一套碾药的工具之外,还有几卷记述机关之学的竹简。

荆月姬道:“如果有的话,你还准备顺手牵羊吗?”

“你怎可如此忖度于我?”白月离又将那几本医书翻了翻。

“难道是遗失了?相传墨门祖师为了记录这铸剑法门心累致死,到头来却连一笔一画都没留下,真是凄凉!”

“凄凉啊!”

荆月姬也叹道。“不过这图如果有的话,又能在哪儿呢?所以我认为墨晟手里根本没有铸剑之方。如果有的话,傅天极没有理由藏匿不交!”

白月离不再说话,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荆月姬见状便不再出声。

许久白月离忽然“啊”的一声。

荆月姬道:“你想明白图在哪儿了?”

白月离深处一根手指,缓缓说道:“我们要到墨晟的牢房去。”

白月离带着荆月姬,径直来到墨家关押犯人的玄思塔里,目前墨晟被关在第三层,打开囚禁墨晟的那一间。

玄思塔依水而建,其内本就阴暗,牢房更加闭塞,整个空间方圆不过六尺,只放得开一张床,一只便桶,一张椅子。

采光也只有正对门口的一扇高不过两尺,宽不过一尺小窗,牢门是一块巨大坚硬的石板,日常紧闭,采光和通气,只靠着那扇小窗。

白月离刚走进房门,便听到嗖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从窗户的方向朝这边飞来。

白月离抬头看时,只见窗户上有一个黑色人影翻身朝下飞跃,瞬间消失在窗口,同时躺在床上的墨晟脑袋歪了一下。

“去看墨晟!”

白月离对荆月姬吼了一声,自己飞身窜到窗前,此时塔下传来落水之声,白月离急忙从那狭小的窗口中探出头向下望去,只看到一阵水花,似有什么东西落入水中。

第二层客房的窗户并排开了两扇,宁缺傅天极探出头来。

傅天极抬头望着楼上的白月离:“发生什么事了?”

“墨晟被刺,杀手落水。”白月离道。

宁缺身子向前一探,如锦鲤般跃入水中。

白月离对剩下傅天极道:“先上来!”

随后,白月离才顾得上去看墨晟的情况。

原来窗前那黑影,向熟睡中的墨晟,射

出一枚飞针,墨晟平卧,飞针钻入他太阳穴中,只露出一枚小点儿。

墨晟脑袋歪在一边无声无息,白月离急忙将手搭上他的脉门,其血脉已不再搏动。

“他死了。”白月离长叹一声,竟是来晚一步。

这时,傅天极已经赶到,正听到白月离说出这三个字。不觉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

白月离再次来到窗口目测了一下窗口到水面的距离:“高过五丈,四丈已经是轻功的极限了。

塔身附满琉璃滑不留手,也无法借力,凶手是怎么上来的?”

“你确定看到了凶手?不会是机关?”傅天极问道。

白月离道:“方才人影一闪而逝,但他的双臂像翅膀一样张开,从窗台上落下,我应该是看不错的。”

“可看清他的身法?”

“对了,他身形十分僵硬,并非是纵身跃下窗台,而是如一根木棍般,从窗台上‘倒’了下去。”

“没听过这种身法。”

傅天极思忖道:“会不会是从其他房间的窗户里钻出来的?”

“可是塔身无法攀爬。”

“从低到高,需要攀爬,可是从高到低呢?”

白月离一怔,眼睛看着牢房的顶子:“你是说凶手可能是从第三层以上的窗户中飞出,落在窗台上,用飞针射杀了墨晟之后,又转身跃入水中?”

此时只见墨狄走来说道:“守在第二层的弟子说,听到宁大侠在外面呼叫。”

白月离对傅天极道:“先暂停一楼机关,让宁缺进来。”

傅天极点点头,转身走出,赶往机关室。白月离对墨狄说道:“塔中所有弟子,一律不得落单,把守各个入口。”

“就像平时运送粮食的时候就可以了吗?”墨狄问道。

白月离道:“要比那还要严谨!”

不一刻,傅天极传话过来说一楼的机关已经停了。白月离派人通知宁缺。

因为玄思塔是关押犯人所在,安全起见,在一楼设置了机关,不慎触发机关,便会引来万箭穿心。

等了片刻,宁缺浑身湿漉漉的赶回。白月离让他先回房中换衣服,又让墨狄通知傅天极恢复机关的运转。

过了一会儿,傅天极和宁缺前后脚走入。宁缺换了一身新衣,手拿宝剑,气喘吁吁走进来。

“情况如何?”白月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