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月离遇到强盗,想要强夺他手中那把白玉剑。

白月离正要与之争斗,忽听半空中一声爆喝:“谁敢在此劫道?”

一个身影慨然落在白月离与山贼之间。

白月离往这人身上看时,却见他身长八尺,容貌伟岸,腰间别着一把长刀。

一众匪徒先是被他那一声虎吼,镇住了,等看到他只有一个人一把刀的时候,又纷纷鄙夷起来。

“他只有一个人,大家一哄而上杀了他。”

众人果真冲了上来,却见那人拔出了腰间的长刀,霎时间金光灿耀,弄得白月离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却见那人将手中刀对准了一拥而上的,七八名土匪,轻轻一挥。

但听嘡啷之声不绝于耳,土匪们手中的刀剑,竟然齐齐斩断。

白月离大惊:“世间竟有此神刀。”

不觉想到,这年轻后生定然是锻造名家,如果他的锻造技术,能为朝廷所用,到时朝廷的刀剑岂非都会削铁如泥?

到了战场上,必然所向睥睨呀。

想到这里白月离不由得心头大喜,抬眼看时,却见那些土匪,纷纷爬起来,转身逃走了。

白月离掏出腰间那把白玉剑,拱手递给那持刀人:“在下白月离,多谢阁下出手解围。”

那人看到白玉剑,也自震惊了一会儿,叹道:“这真是个宝贝呀!”

但他只是看了一会儿,便将白玉剑推回到百余里眼前。

“不过,在下救你,不过举手之劳,实在不敢接受这样的馈赠。”

白月离又将宝剑退了回来,那人见状,便用手挡在胸前不让白月离的剑推到自己胸前。

两人便这般教上了劲,过了片刻那汉子终于力怯,他看到白月离竟有如此勇力,心中不觉惊疑佩服。

白月离仍旧将白玉剑献上:“这并非仅仅是谢阁下相继,实在也是宝剑配英雄。”

那汉子愣了片刻,哈哈笑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你根本无需我救。”

白月离笑道:“在下虽然有些功夫在身,但手中没有兵器,迟早会吃亏的。”

说着,他将手中的白玉剑向上一递:“这把剑,尊驾还是收下吧。”

那持刀人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便将那把白玉剑取在手中,禁不住赞赏起来:“此剑以一块混玉雕成,真可称得上是巧夺天工啊。”

白月离道:“过奖了。这把剑虽然漂亮,但比起你腰间这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还是逊色不少啊。”

那持刀人却不以为然:“唉,这不过是杀人工具,那里能与这白玉剑相比呢?”

两人便一路谦让,持刀人问白月离往何处去。

白月离答道:“要去扶风郡。”

那持刀人向白月离行了个礼:“在先方进,是附近的方家庄人氏,先生要去扶风郡,必然路过鄙庄,在下就请先生入庄中奉茶如何?”

白月离一听,心中大喜,这正中他的下怀呀。

“在下,刚还觉得口中干渴,正愁没处买茶喝呢。只是如此一来,岂非太过叨扰了?”白月离说道。

持刀人摇头道:“哪里的话,我们庄子以铸剑之道为尊。白玉最难雕琢成刀剑,尊驾手中这把刀,内藏奥妙啊。”

持刀人说着说着,忽然“哦”了一声,歉然说道:“还没向给下介绍,鄙人名唤宁缺,鄙人效劳的庄子换做墨家庄。”

“墨家?”

宁缺道;“没错,便是百家中的墨家一门,只是他们的祖先关注机关,而我们的祖先则专心铸剑,就渐渐衍化成两个派别。”

让白月离感到惊喜的是,到了墨家庄居然看到了荆月姬。

原来这墨家庄的庄主,日前忽然得到消息,有匈奴的奸细想要打入墨家庄,盗去他们铸剑的方子。

墨家庄虽然铸剑之术高超,但武功却并不高强,便去百家之中寻找高手前来襄助。

荆月姬听说了这件事,便代表鬼谷派前来。

同来的还有道家的觉印,玄天女宗的狄婵,以及纵横家的傅傅天极。

白月离与觉印狄婵以及傅天极宁缺四人都被安排在天机塔第二层的客房里,白月离右边依次是傅天极和宁缺的房间,左边是荆月姬的房间,再往左依次为觉印和狄婵。

白月离和荆月姬久别重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两人便在白月离的房间里聊了起来。

堪堪到了吃饭的时间,白月离方觉得肚子饿了。正想到这里,只听一阵急迫的敲门声,墨狄的声音传来:“白先生,您在吗?”

白月离笑道:“叫咱们吃饭的来了。”

打开门,墨家小厮,叫做墨狄的一脸火急火燎的表情:“白先生,小姐让我去叫狄婵和觉印他们去吃饭……”

“啊哈,”白月离道,“虽然你是最后来叫我的,但我原谅你。餐厅在哪里,带路吧?”

“您还想吃饭呢?我发现狄婵女侠和觉印先生都死在了房间里,小姐让我快带您去看看。”

白月离大惊:“什么?”

白月离和荆月姬方才都在白月离的房间里,与觉印二人所在只隔着荆月姬的空房。

这么近的距离,有人杀死两大门派的高手耆宿,白月离竟丝毫没有察觉,他心中如何能不惊呢?

觉印和狄婵的死状一般无二。两人均是在各自房中盘膝而坐,双手呈于膝上。是寻常僧人参禅时的样子。

此时宁缺傅天极与墨语等人已到,站在两人门前的走廊上。两人房门打开内中景象一览无余。

白月离排开众人,上前一看心中明了,两位高手,都是筋脉尽断而亡。两人的僧帽都被除下,脑门上各自贴着一封信笺,其上文字相同:

“觉印先生与狄婵女侠,曾是一对情侣。然造化弄人,两人最终各有婚娶,十余年前两人重逢,情难自抑,屡屡媾和,合谋杀死对方的伴侣。

如今明正典型。

白月离咂舌道:“杀人之后,还曝人隐私,看来凶手与两人必有深仇大恨!”

说着,他回头环望众人一眼,笑道:“墨狄,劳烦你将他们头上的信笺取下来。”

墨狄应了一声,走入房中,将两人头上的竹片揭下,见上面用墨写着小子,便递给白月离。

白月离不接,只看了两眼,对墨狄道:“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