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依伸手理了理鬓角的秀发,冷静的问道:先天宗师真的有如此之强?
平日里即使是先天宗师,对李依依也是礼数周到,不敢有所冒犯,因为她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后辈。
所以李依依有所疑惑,这么多武者的包围之下,怎得还助长了贼人的威风。
孙三嘴角抽了抽,忌惮的看了一眼包围圈中的光头宗师,道:“先天宗师已是非人之境,不仅丹田内储存着巨量的真气,一呼一吸之间也在从天地之中吸收真气,只要体表覆上真气纱衣,先天以下的武者根本打不破,除非陷入军阵之中,被军阵耗尽真气,打断呼吸,又或者被几个配合默契的后天武者围攻……”
“但宗师也不是傻子,打不过也会跑的。”
“公主,咱们先走吧。”
丫鬟闻言,更是紧张惧怕,拉着李依依的手想走。
“原来如此,怪不得父皇也要拉拢他们。”
李依依并未理会丫鬟,嘴上说着父皇,心里却是想到了自已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听吴王叔说,她这位未婚夫天资卓越,以十四岁的年龄击败地剑宗一流巅峰境的弟子,很可能已经是后天境,以后晋升先天境轻而易举。
甚至更高的武道大宗师之境,也不是没有希望。也不知道现在到他是何等境界,到底是不是如王叔所说的那般俊俏……
她也偷偷带着丫鬟去过北城,到最后也没见到季尘,季府边上的人说就没见过季家小少爷出门,很多和她抱有同样心思的少女都悻悻而回。
北城环境很是不好,又脏又乱,人与牲畜混居,同道而行,季府倒是干净大方,但在李依依眼里也就那样,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养出麒麟子。
就在李依依胡思乱想之际,光头宗师已经收好参王,一步步逼近,周围的聚宝阁武者面临着巨大压力,只能一退再退,已经退至六楼门口靠墙。
孙三试着握了握手掌,发现还是笼拉着用不上力,骨头估计碎的有些严重。
食君俸禄,忠君之事。
他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慢慢运转,如果这不知来头的宗师要出这道门,就得先踏过他的尸体,好不容易才休养出的太平盛世,总有这些个不讲规矩的武夫以武乱禁。
光头宗师终于停下脚步,憨厚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神色,看着门外,嘴里嘿嘿怪笑。
众人不明所以,只能严阵以待。
季尘准备待会儿趁乱跑路,东西已经拿的差不多了。
外面来了一位先天二层的宗师,应该是锦衣卫的那什么副指挥使,待会两人打起来这聚宝楼能不能承受得住还是一回事。
门外一阵劲风袭来,显露出一魁梧的中年男子,身穿黑底黄纹麒麟服,腰胯黑鞘短柄绣春刀,好不威风。
这中年男子到了也只是对李依依微微拱手,便目视光头宗师。
孙三低头拜见,称“见过张指挥使。”
其实是副指挥使,但孙三一把年纪了,可不会如此不懂世故。
张副指挥使微微点头回应。
光头宗师全身真气缓缓流动,眼神紧紧盯着张副指挥使,道:“你们锦衣卫真是属狗的,你那上司带着一群爪牙追的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想到我会出现在京城吧?”
张副指挥使握住刀柄,冷漠道:“确实没想到,据昨日传来的情报,你不应该在京城才对,难道说,你觉得把指挥使引走,这京城就没其他宗师了?”
“拳宗,钱泰。”
“什么,他是拳宗钱泰?”
“他就是一拳打碎北城门的钱泰?”
“神拳门不是已经被灭了吗?”
“据说就是张副指挥使带领一队锦衣卫动的手。”
围住光头宗师,也就是拳宗钱泰的聚宝阁武者一片哗然,不敢相信。
“京城乃藏龙卧虎之地,我钱泰怎敢小瞧,但藏着的老虎怎么可能轻易出手,出了事,只会让尔等锦衣卫这群走狗出面处理,如果不是为了等你,这群没骨头的奴才岂能拦住我,张昭,你屠我满门,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钱泰咧着嘴大笑,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旋即双脚踏碎地面,体内真气瞬间运转到极限,凝聚在双拳之中砸向张昭,狞声大喝:“一气神拳!”
不愧是先天宗师,只是稍一出手,便带起一股强烈的风压!
风压吹起张昭披在后脑的长发,麒麟袍边角也随之舞动。
面对钱泰的全力一击,张昭握住绣春刀的手紧了又紧,身形微微弯曲,犹如一择人而噬的毒蛇,沉寂瞬间,刀锋猛然离鞘。
“拔刀斩”
低喝一声,张昭的绣春刀上泛起渗人的光芒,在众人的惊骇的目光之下,狠狠与钱泰的拳头碰在一起。
孙三与众护卫连忙护着李依依逃出聚宝阁,免遭波及。
“咔嚓。”
两道截然不同的真气在半空中相遇,周围的药柜与墙壁全部被四散的气劲撕裂,张昭脸色变得惨白,点点血迹从嘴角溢出。
钱泰脸色狰狞,深吸一口气,真气周而复转,手臂再次发力,拳芒往前一送。
张昭横刀格挡,刀上的冷芒越来越弱,身形也一退再退,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张昭境界比他高了一层,生死搏杀之下,两拳分出胜负,这就是拳宗,整个大明江湖之上练拳之人何其多也,只有他自创了能直入先天的一气神拳,也只有他,被尊称为拳宗。
聚宝楼终是不堪重负,一块块横梁四分五裂般掉落,眼看是要塌了。
季尘看了一场大戏,伴着聚宝楼的倒塌,身体化作残影混入人群。
聚宝楼周边被锦衣卫团团围住,一堆好事之人也在圈外围观。
“京城的繁华终究让你失去了武道的进取之心,我以为这将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这样的复仇场景在我脑海里模拟了无数遍,没想到你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钱泰真气纱衣覆体,漂浮在聚宝楼废墟之上,声音如同刀片摩擦般,盯着地上杵刀而立的张昭,语气难掩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