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步之遥
"你为什么不再向前一步,为什么就不试着向前一步?" 向瑾桉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不了,即使在这个年代,我们也没有那个勇气去赌一个人的喜欢。" 她眸中的光亮似乎暗淡了一点,像是想起了什么曾经的事情。
向瑾桉甩了甩头发,眸中闪过一丝暗淡的光,在蒋璇清的印象里她一向是一个很活泼开朗的人,在她的眼中,好像就没有看到过这种神情。向瑾桉无论什么时候,永远是最像小太阳的那个人。"蒋璇清,"她轻轻地说,"那个时候你是我们中最勇敢的那一个,我们所有人都不敢将青春的喜欢告诉他人,只敢藏在心底,那个时候,大家都还不像现在开放,一个女孩喜欢一个女孩子几乎是无法让人接受的,可是那个时候,只有你勇敢地告诉过我,可现在就连你也不敢再迈进一步,那我这种人又还怎么办呢。"她的口中貌似带着哭腔,像是要碎掉了一般。
向瑾桉的心上人是大家公认的和她的死对头。两个人都很漂亮,也都很受老师喜欢,更巧的是两人的生日是同一天,所有人都当她们是竞争对手,是逢赌必争的人,是无法共存的存在。可那只是大家认为的一样。向瑾桉告诉她,在这之前,她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可是见到她之后,她也没有再喜欢过任何人,到现在重新将要再见,也已经是七年后的事了。
"会不会,会不会,她已经不记得我了……"蒋璇清自知这个时候安静地聆听才是最好的选择,便默默的闭上了嘴。
七年了。七年前地误会让在大家眼里最好的朋友,她暗恋了三年的人没有见面。明明只需要踏出一步问明真相,她们就还可以像之前一样维持关系,但是她始终没有勇气踏出这一步。
随着铃声的敲响,合上笔盖。蒋璇清才发觉自己已经交上了三年的答案。这三年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已经随着试卷的密封而向她远去。虽然是喜悦, 可是蒋璇清的心中莫名酸涩。不论如何,她也要和喜欢了三年的人奔向不同的远方了,她报的是中文专业,而那个人报的是音乐专业,她们明天回学校收拾东西时就是最后的见面了。这一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难道就要让这三年的一切喜欢付之东流吗?蒋璇清明明在心中多次劝解自己,却又无果。
她出了校门。向瑾桉已经在那里等她了。今天不同于考场外焦急等待的各个家长,没有人来接她,父母从来就不关心她,只知道要做自己的事。就连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都只有她这样一个闺蜜愿意陪着她。
"喂,蒋璇清,你考糊涂了吗?"向瑾桉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带有一丝质问问她。那个时候的向瑾桉没有现在这么成熟,脸上还堆有一些尚未褪去的稚气,也能言善语多了。她叹了口气,拍了拍蒋璇清的肩头"我知道,你父母从来就不关心你,可是,这不是有我陪你吗?"
蒋璇清心中莫名感到好受一些了,点了点头,"嗯,谢谢你。"向瑾桉听到这里,扭过头,对着她甜甜一笑:"嘿嘿,这就对了嘛。"
蒋璇清抬头:"向瑾桉,你准备报考哪所大学。"
向瑾桉闻言:"我?我应该去清安科大吧?"她坏笑一下,带有捉弄的语气问道:"你闺蜜还能不懂你的心思吗?你是想问吴绮去哪所大学吧。别不好意思的,我都懂,她要去报滢南的一所音乐学院。"她本来只是半开玩笑地说出这句话,却没想到蒋璇清因为刚才在想吴绮的缘故,听到这个名字后脸刹时红透了半边,连带着耳根都沾染上了一抹红色,满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向瑾桉怎么也没想到真的是,叉着腰作势要打她。"好啊你个蒋璇清,还见色忘友上了是吧,你怎么不日日夜夜缠着她啊?"
蒋璇清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没有你听我解释……?!""还给我"蒋璇清一把夺过向瑾桉手上的东西。那是她之前……写给吴绮情书的废稿……蒋璇清懊恼地问:"你为什么还留着……"
向瑾桉坏笑一下:"做个纪念,这毕竟是你伟大青春中内心萌动的产物,以后还可以看看……"
蒋璇清一把撕碎了情书。
向瑾桉的眼睛里的光消失了闻言好奇地问道:"你也喜欢她那么久了,光是你给我看的你写的情书就已经有10多篇了,为什么你就不鼓起勇气去找她告白呢?"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临近家中的一片樱花树下了。樱花飘过蒋璇清的头顶,她轻轻叹了口气。
"是啊,正常来说,我早该这么干了,可是我一直有所顾虑。
"我怕,若是她拒绝了,是不是会觉得我恶心,是不是后悔这三年和我走的那么近,是不是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那时候刚来到青晨高中的时候,连个朋友都没有,是你们对我不离不弃,教会了我什么是友情,什么是朋友,什么是可以大胆说出来的,这些一切,都是我前15的岁月里,从未有过的。你们不只是朋友,更是亲人。我对她也不是见色起意,更多的是日积月累之下慢慢的积攒起来而又难以消失的爱。我怕一句话,就毁了这一切。"她摇了摇头,似乎在否定这个想法。
"可是,若是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呢?毕竟她貌似也没有喜欢的人啊?你难道就想这样憋一辈子,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步入幸福的殿堂吗?到时候,你又是否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呢?你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她爱人的称号啊,万一,就差这一步呢?我知道你不敢赌也很少赌,但这次,赌一把吧。"向瑾桉的眸子里,是真诚而又坚定的神情。
蒋璇清的头上落下了一片樱花。她抬手将它拿起,对着光细细观察着,她笑着说,似在笑自己,又似在笑自己的愚蠢。
"是啊。"她的眼中划过一丝水色。"我自始至终的想法都是"她抬头,似又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从来都不是想当她永远的朋友,而是她短暂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