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阮南臣问。

“快递。”

“......”他拆开,里面是一个血淋淋的眼珠子。

秘书汗毛直竖,拿起手机就准备报警。

阮南臣神色淡淡的,“义眼而已。”

在南洲岛杀人犯法,伤人也犯法。寄给明星的恐吓包裹,不到那种程度。

但这样也足够吓唬普通人。只是可惜阮南臣和我都算不上普通人。

“谁给你的?”阮南臣还握在手里观察揣摩一番,它很逼真。

“大概是看不惯我的人。”

应该是白禾的哪个黑粉,我和阮南臣官宣这件事,实际上引了一波粉,但也有不少脱粉的。毕竟我是个爱豆,谈恋爱的爱豆,不够合格了。

阮南臣想得却更深,“或许是来杀你的,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

“看来你树敌不少。”

“没错。你无法想象得多。”

不应该的。洛泽川说的没错,阮南臣是退休异能者,还是因伤引退的,虽然名誉够高,但和我搅和在一起,会受到影响,手里也并没有实权,至于家族,阮南臣是个孤儿。

非要说有点什么实在的东西,就是开办了一家给异能者生产试剂的公司,可这公司也不在南洲岛。

秘书也感到头疼,告诉我说,“最近我们拿到了东岛的最新一批生产药物,不少人眼红,白小姐,你和阮总的事已经压得差不多,但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待在阮总身边比较好。”

我意识到我高看了阮南臣,非常同意秘书的建议。

而阮南臣像个混混上司一样,对秘书所说的事不感兴趣,一个劲观察那个义眼。义眼软硬适中,上面粘有温热的红色物质,像是血。

我想应该是番茄酱,但阮南臣说是真的血,而且不是猪血鸡血之类的,是人血。

我还是选择将这事告诉经纪人,让他帮我报警。

晚餐时阮南臣没有询问我任何事,包括我拉他挡媒体的事,而他叫我来吃饭,也没有告诉我他的意图,就好像真的是来跟我吃饭的。

他带我上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岛屿,他说这是他买下的岛,岛上房子建好了,但安全设施还没建成,他今天是带我来参观。

我问他难道以后打算把我关在这吗,他反问我怎么会这么想。

我笑笑不语。

我知道,随着剧情发展,他会的。

这就是漫画里,囚禁白禾至死的小岛。故事会在这里迎来终点。

晚上,我忽然晕倒,在浑浑噩噩中,我只感觉自已一会儿全身燃烧起来一样,一会儿跌入冰窖一样,耳边吵吵闹闹令我意识苏醒,我听到医生说,\"她被感染了。”她看我的眼神在看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而且透着恐惧,是害怕也被我感染,不停后退。

感染?

沉重的脑袋让我思考变得迟缓,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一旁阮南臣的声音响起,“我记得东岛研制出了特效药。”

我的意识逐渐溃散,只零零碎碎思考,东岛离这有多远。

我梦到给我送快递的那个男人,时间回溯一般,他再次要我签字,签完我问他这么热为什么还戴着口罩,这一次他摘下来了。

那口罩之下的鼻子被硬生挖下一块,虽然已经结痂依旧吓人,而他的嘴角留了血,奇怪的是,结痂的伤口被一层诡异的蓝晶石鳞片覆盖,和黑黄相间、颜色鲜艳的毒蝴蝶一样让人喜欢不起来。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我在噩梦中再次苏醒,睁开眼,天色已经暗下。

岛屿上的房间风格与那座别墅一样,复古与现代结合,神秘和优美融合,阮南陈坐在我身边,我的手背上吊着点滴,我的手背和一面脸颊结了一层神奇的蓝色鳞片,还有一堆堆不亚于蚂蚁的黑色生物在其中攀爬,表面摸起来粗糙黏腻,令人不适。

我心中有不少疑问,最先问他,“离这么近,你不怕被感染吗?”

我感染了,我了解到这个世界有关感染的,就是所谓的蓝潮化。

这是漫画里没有出现过的剧情。

“我是能力者,不会感染。你也不会死。”他试图给我一颗定心丸。

“你去东岛给我找了特效药?”这里的人对蓝潮化无比恐惧,因为被感染意味着从此以后不再算是人,而是异类,是人人都忌惮和远离的异类。

“等你的感染值稳定了,我们就去。我会救你的。”

如何感染的这件事,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今天收到的那个包裹。事实上我是对的。包裹上的血,是有蓝潮病的人类的血,身为能力者的阮南臣触碰了没事情,我没碰,但我和它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真是恶毒,但到底是谁,这么恶毒。

之后几天我醒醒睡睡,不知多少次,最后发现自已在阮南臣怀里醒来,阮南臣正在用移动端设备和什么人交谈,他见我醒过来,停止了工作。

我发现自已紧紧抱着他,躺在他怀里,我的身上湿漉漉,出了一层层汗,也害得他衣衫凌乱,这个姿势不知维持多久,他不会舒服,我感到抱歉,想要起身离开。

他阻止我,说:“你的体温降得厉害,能力者的体温普遍高。”

是这样不错,但我们靠得太近了。

安静的夜晚将一切感官放大,我等着天亮,忽然想到,上一次这样近,是彼此索取,而非现在这样。所以才不喜欢,我不喜欢被照顾,这会让我想要依靠,可阮南臣,绝不是一个我可以敞开心扉的人。

我不能信任他,不能依靠他,更不能想要得到他。

可他的臂膀太过坚定和温暖,亲密的拥抱渐渐得不再让我反感,但我又感觉到潜伏进身体里的某种生物在体内开始活动,它啃噬我的血肉,从内向外,从心脏向四周,我再次疼痛到失去意识。

尽管吃药后,这种感觉有所减弱,但那治不了根本,我每次都会在最后昏睡过去。

又来了。

阮南臣将一碗颜色稠暗的物质递到我嘴边,我闻到血腥味,皱眉偏开。

他说:“能力者的血可以抑制疼痛。”

我在这样近的距离,与他四目相对,看得很清楚,也捕捉到了他神情中的潜台词,”不会是......”

“对,你已经喝了几碗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比前几天要好些,但这是我第一次清醒着接受来自阮南臣的鲜血。

“我已经好很多了。”

他没有说话,空气短暂安静了下,但随后他就将碗递近,“必须喝,不要浪费。”

“......”

我闭上眼,忍着充斥鼻腔的血腥味,也忍着作呕的感觉。

他的手指擦过我嘴角,我睁开眼也抓住他的手腕,摸到了他手腕上一道道割开口子放血的痕迹,心漏了一拍,再加上他直直注视着我,呼吸就在咫尺间,我不甘示弱也对视他。

先移开视线岂不显得我紧张,我断不能在这种时候落了下风。

他先败阵,移开了视线,也松开我,从床上起来。

但他忽然问:“你还记得你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怎么可能记得。”我语气平静说着,也拉上被子,掩盖加速的心跳。

“你说,你叫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