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圈正对着他们,正中央贴着一空白相框,杨志辉读出两侧的对联:

“雨林白骨血染草;”

“月冷黄沙鬼守尸。”

说话间,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走马观花,横尸荒野,雨打白骨,只有一只野鬼对他们的尸体虎视眈眈。

刘虎听到声音抬头,随即瞳孔一缩:“花圈上怎么放着我的黑白照!”

“你说谁的黑白照?!”

刘虎被杨志辉吼得懵了一下:“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梁驹欲言又止:“可是……我看到的明明是我的黑白照。”

杨志辉:“我看到的也是我的……”

头顶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云密布。

乌云翻滚,四周昏暗,只房间内一缕昏黄的煤油灯光明明灭灭,炎炎夏日里,他们却不由自主地打寒颤,短短一分钟,他们仿佛看到了完不成任务的下场。

张冬内心惶惶不安,忽然有什么东西摸到他受伤的脚踝上,他心瞬间蹦到嗓子眼。

低头,原来是风拂过摆动的菊花叶子不经意划过。

虚惊一场,他却不敢放松警惕,摸了把有点痒的脚,往旁边挪动一小步,直直地盯着花圈上的照片。

他跟其他玩家看到的不一样,他看到的分明是一个女人的照片,一个脸上横亘两道刀痕的女人。

这时,他脚下的土地向上涌动,丝丝缕缕的头发忽然从一个方向缓缓移动过来。

头发没有攻击他,而是钻进他脚下的土地,紧接着向外拖拽,那股脚底被顶撞的感觉愈发强烈。

张冬三步作两步跑开,地面被头发挖开一个坑,他眼睁睁看着头发从地下拖出一个女人。

那女人正是照片上的女人!!

其他玩家自然也看到了头发挖出一具尸体的一幕,眼前荡开一圈涟漪,花圈上的照片也变成了尸体的模样。

梁驹心绪没有太大波动:“早该猜到是她搞的鬼,除了她没有NPC这么无聊吓我们。”

宿念进门就听到这一句,看到玩家都看着一个方向忍不住好奇道:“你们在看什么?”

话音一落,所有人浑身一震,唰唰唰回头,梁驹满脸惊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宿念一脸得莫名其妙:“我就说你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刚出去一直没进来好吧。

走近菊花丛,宿念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疑问。

花丛里的女人,分明有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分毫不差!

“你敢说这些不是你搞的鬼?”梁驹弱弱地质问。

宿念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她承认,花圈是她搞的鬼,头发也是她的主意,目的是为了把张冬拖到地下。

“我不知道。”

如果尸体是她,那她又是谁?

宿念短暂得茫然,她代替NPC,地上的女人会不会是原来的NPC本体?

她让头发重新把尸体拖回地下,思索着为什么会有两个自己,已经没了继续吓玩家的心思。

如果那具尸体也是她,或许意味着她未来会遭遇被埋入地下的结局。

不过那都是原主的遭遇,关她宿念什么事?

刘虎搓了搓胳膊:“一想到刚才在尸体上站了几个小时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再进去了。”

梁驹安慰道:“应该不用进去了,我们任务已经完成了。”

田村长让小美把花束收起来:“辛苦了,今晚请务必好好休息。”

宿念与田村长一起送走玩家,脑海里尸体的模样挥之不去,她回到家正要躺下休息,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

“咚咚——”

宿念拧了拧眉:“谁?”

“是我,田村长,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用想都知道他不安好心。

宿念翻了个白眼,回了个“滚”。

敲门声久久不停,大有一种她不开门就敲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宿念烦不胜烦,拿着铁铲去开门:“你最好真的有事。”

她大可以一铲子爆头,怕就怕他刷新后继续敲门,不达目的不罢休。

田村长笑眯眯地道:“没什么,只是想来告诉你明早要去祭祖。”

“哦。”宿念冷漠脸:“就这?”

“就这。”

“行。”宿念气笑,喊她过来开门就为了这么件小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去死!”

她大概明白了,刘芳和杨芬的剧情结束,现在轮到她了。

系统让她保护好自己,说明自己完全可以崩了自己的剧情,那么她就没必要畏手畏脚,处处受限制。

到目前为止惊悚值已有【3850】,并且在达到【3000】数值时成功开启惊悚值商城。

顾名思义,惊悚值商城可以用惊悚值兑换任何东西:惊悚道具、寿命和金钱等等。

她花了【200】惊悚值兑换【阴天道具】和【相框】,低成本高收益,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宿念躺在床上,浏览着商城,商城与她意识连接在一起,她只需要在心中想着需要的道具,相关道具就会出现在商城界面中。

【噩梦道具:提取玩家三日内恐惧程度最高的片段,以此入侵玩家梦境,制造恐怖噩梦(注:该道具为一次性道具)】

【当前价格:200惊悚值(注:每日限购×2)】

两个【噩梦道具】需要【400】惊悚值,对宿念来说有点小贵。

转念一想,惊悚值本就来源于玩家,返还在玩家身上相当合理。

就好比某人是某商场的老顾客,商场从顾客这里赚了钱,为了回报顾客一直以来的支持,于是商场对老顾客实行返利活动活动或者赠品活动。

所以她把从玩家身上获得的惊悚值用在玩家身上,合理且善良。

宿念下单两件【噩梦道具】,一件用在梁驹身上,一件用在刘虎身上,无他,就这两人最为支持自己的工作。

另一边,梁驹和刘虎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在梦里,他们半夜在后山醒来,遇到了红衣女人,红衣女人用她黑色的长发桎梏着他们的身体,用猩红的指甲撕裂他们的身体,用尖锐的獠牙咀嚼他们的身体。

“呼——”梁驹从梦中惊醒,掐了把大腿:“疼得,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