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醒来的时候,模模糊糊的眼前逐渐映清一张熟悉的人影。

“皎皎,皎皎醒了。”

看见何皎皎睁眼,申雪开心大喊。

许子言也凑过来。

“哎,何皎皎,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看见睁开眼睛的何皎皎,他终于一口悬着的气吐出来。

陌生的医院的消毒水的气味,让她感觉呼吸很不自在。

她半睁着眼,虚弱的挨个扫过站在病床边的人脸。

离自已最近的是申雪,后面是许子言,他看起来很开心。

也许是因为自已活过来了,他也不用因为昨天晚上那通未接到的电话自责。

床尾靠墙站着的,是时业怀。

他眼睛并未看着自已,而是垂头看着地面,尽管这样,一身得体的西装还是将他挺拔的身材衬托的很好,整个人没有半点颓废的感觉。

她眼神落在时业怀垂着的脸上,想要探究他掩盖的神色。

见何皎皎一直看着时业怀的方向,许子言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愣愣的何皎皎,又看看一动不动站着的时业怀,跟个木头人一样。

他索性走过去,一把拉住时业怀的胳膊,把他往何皎皎身边拉。

时业怀一侧身体吃重,差点没站稳。

一个踉跄摔到了何皎皎身边。

许子言脸上挂着憨憨的笑:“皎皎,我把时业怀给你拉来了,有什么话你跟业怀说,我们外人先不掺和了啊。”

“申雪,我们走。”

他话还没说完,就着急拉着旁边的申雪着急往外走。

“你干嘛?”

申雪有点暴怒。

她最讨厌不熟的人对自已这么随便。

申雪用力一把甩开许子言的手,转脸严肃种带着三分怒气,定定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走,我不可能出这个房间的。”

她转眼看看躺在病床上还虚弱着的何皎皎,眉头心疼一皱,转眼看许子言的眼神,怒火更甚。

“皎皎现在这样了,我怎么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更别说还要时业怀待在这里陪着皎皎了,是嫌皎皎醒的太快了吗?”

说着,她眼神移到旁边一直站着没说话的时业怀脸上,狠狠剜了他一眼。

然后,又看向站在自已面前的许子言:“你俩都一样,一个毒心肠,一个没心肝,皎皎昨天给你打电话,你就没想到皎皎大晚上给你打电话是有什么大事儿吗?为什么不早早回一个,还让她一直等120?你俩干的好事,知道皎皎多危险吗?”

申雪越说越怒。

她念书时跟何皎皎同寝室,睡得上下铺,那时两人就交好了。

现在更是多年感情,两人如亲姐妹一样。

看见何皎皎这样垂危,她心里着实难受。

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说话的何皎皎,看见申雪这么替自已激动,忍不住张了张嘴。

她想说句话,但是话到嗓子眼,堵着说不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我是什么病?”

何皎皎刚说出口,时业怀像触及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开门出去,许子言紧随其后。

申雪看着两人出去,又把门关好,才坐到何皎皎身边。

她握着何皎皎纤细的手,满眼心疼的看着脸色惨白的何皎皎:“皎皎,你有孩子了。”

“……”

何皎皎只觉得什么重物砸到头上,有点晕。

回过神来,她瞳孔放大,惊讶的看着申雪:“……你刚刚说什么?”

申雪撇撇嘴:“你说你都要离婚了,怎么还搞出来孩子了,医生都说了,差不多两个月了,幸亏你来的早,要不然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

何皎皎大脑宕机,怎么自已肚子里会突然多个孩子?

她完全没有准备啊,老天爷。

“皎皎,你怎么不笑,孩子孩子,你别担心。”

见何皎皎眉头微皱,她还以为何皎皎担心孩子,连忙安慰道。

何皎皎缓过神来,一只手不知不觉顺着肚子摸下去。

就是这里吗,温温热热的肚子里,已经有个小家伙住了两个月了。

也许是天然的母性,何皎皎摸了之后,心里好像也能接受这个突然到来的小孩子。

虽然自已之前并没有打算要个孩子。

她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双眸染上几分柔意。

申雪看见何皎皎脸色轻松起来,她心情也跟着变变好,脸上不自觉挂上浅浅淡淡的笑。

“皎皎,你这也太突然了,在这个节骨眼有了孩子,还忍心跟时业怀离婚吗?”

这一直是何皎皎的心头大事,她呼出一口气,眉毛也跟着颤抖了颤抖,下一秒她坚定的开口:“必须离!”

神色坦然,目光坚定。

申雪满意的笑了。

“好样的皎皎,何皎皎,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

“时业怀那样的恶毒的男人,离开他你只会过的更好,天下男人多的是,不缺他一个。”

何皎皎弱弱的躺在床上,眼神虚弱无力,不知道看着哪边。

申雪的话,她好像听了,又好像听了就忘了。

申雪误以为她在留恋。

“皎皎,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人不能一直困在过去,我知道你对时业怀付出过真心,但是他不值得珍惜,那你又何必执着呢?”

话落,她眼神移到何皎皎肚子上:“虽然,你现在有小宝宝了,但是,不要让它成为你和时业怀之间关系的联系,她是你的,从你肚子里出来,就只能是你的,时业怀最多算个送货的,你可不敢犹豫。”

“我不是犹豫。”

何皎皎面无表情的开口。

“申雪……”

她望着玻璃窗外的树枝,忍不住揪眉。

“太苦了,太苦了……”

她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发出来的,带着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