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刘娥曾受过李政哥俩父辈的恩惠,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初要不是最无助最凄惨的时候被李家收留,寒冬腊月她孤身一人肯定会活活冻死。
所以念着这份恩情,再加上她也把李政当亲弟弟看,绝不能让两兄弟就这么毁了。
于是乎明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她也只能无奈的尝试一下。
结果这一尝试她就发现,自己曾经的预想果然没有错,丝袜的名气刚刚显露她就被人给盯上了。
边关这里龙蛇混杂,乃是聚几国腌臜人物的藏污纳垢之所,本就乌烟瘴气,街头上所谓的侠士娼盗也是多不胜数。
而就本镇来说,当属王麻子此人最为有名,平日里他逼良为娼贩卖人口拦路抢劫几乎无恶不作,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未曾被官府缉拿,一方面跟当地的官吏懒政怠政有关,其次就是张麻子此人虽然坏但脑子却很好使且做事缜密像来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此人向来信奉的是不做则已,做就做绝的行事风格。比方说抢劫几乎必会杀人,剩余的知情者也被他狠心的直接卖给了人牙子。
还有据说此人和当地的捕快头子有狼狈为奸之嫌,不过这是市井相传,并未被任何人坐实。
而张麻子还一直派人在街头坊市当中暗中蹲点,专门窥人钱财,但凡有人有意或是无意间显露大量财帛,小弟便会第一时间上报与他,在经过他的仔细分析之后找寻时机用手。
由于之前李政哥俩在镇上贩卖冻疮膏的动静引起了张麻子的注意,奈何等到他去寻人的时候李政早已经带着钱溜了,但不甘心的张麻子依旧派人打听两人的来历或者落脚点。
不过由于营头山村子位置偏僻且人少,所以根本没有人认识哥俩,奈何张麻子也只能将此事暂时搁置。
可这一日,他忽然听人说起县城官绅牛家赶走的灾星美妇人刘寡妇竟然来到了镇上,而且还在出售一种非常精致的稀罕物,故而就起了坏心思打算钱色双收。
这刘寡妇他几年前就眼馋的紧了,一见到他就根本挪不开眼睛。
如果不是碍于对方已经嫁人而且对方还是县里有名的富户,所以才不敢太过肆无忌惮。
可后来听闻刘寡妇连克两任夫婿,被牛家扫地出门后,他赶忙带人前去寻找结果扑了个空,到最后还是没有能一亲芳泽。
而这一次她的突然出现,无疑是给张麻子有了可乘之机。
于是乎就有了今日他带着人大张旗鼓找上门的事情。
张麻子狞笑着看着身段婀娜的刘寡妇,那一副表情如果李政看到了一定会嗤之以鼻,会说他是典型的电视剧反派小喽啰的既视感。
而张麻子之所以叫张麻子,不得不说他脸上的麻子可是真的多,而且仔细看来犹如马蜂窝一般坑坑洼洼,看起来十分可怖,难怪可以让人惧怕,别的不说光这长相就足够让一些没见识的小弟膜拜了。
“哼哼哼,终于叫俺找到你了,刘寡妇我对你可是想念的紧呐。”
“就因为那日在牛乡绅家的婚宴上见过你一面,从此之后老子踏马得找窑姐都完全没了兴致。”
“知道你是啥不?你可是我重振雄风的灵丹妙药啊,哈哈哈....。”
刘寡妇看着张麻子表情厌恶,在她身边的几个妇人也都面露鄙夷。
其中一位看起来一看就是悍妇的大妈,用颤抖的手指对张麻子怒道:“好个贼子,欺我营头山无人么,大白天的也敢做着等下作之事。”
“要是我一声喊,不需多时乡亲们必然赶过来将你绳之以法。”
“嗯?”
张麻子见几个农妇竟敢对自己指指点点,立刻一脸杀气的瞪着一双鼠眼看了过去,结果只是一眼几名村妇就吓得一个哆嗦。
见到这一幕,张麻子不禁对自己的威名赫赫感到兴奋,随后忍不住就张狂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周围一众小弟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乡亲们?就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小山村能有多少男人。”
“而且县里一直都在玩命的强征徭役,但凡到了岁数都要服役,你们村如今还能剩下多少男丁。”
“即便有几个那又如何,我张麻子之所以敢带人过来就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说罢几人分别亮了亮手中的家伙。
然后冲着几名妇女冷笑道:“告诉你们,今个儿老子不但钱我要,人我也要,别说你们不敢反抗,要是真有人敢动一动手指头,那老子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屠了整个村子又如何。”
“说不定拿着你们的人头,还能去镇上换上一点军功咧,嘿嘿嘿嘿....”
张麻子的笑声如同鬼魅,这一番话与说的几名妇女肝胆欲裂,不过刘寡妇倒是依旧强忍着怒喝道:“你敢!到时候矿上做工的乡亲们回来,定然不会放过你等,而且一整个村子消失可不是小事,你以为我会怕你!?”
“还想杀良冒功,你这是把县尊县慰两位大人当傻子了,本县县慰张大人刚刚上任,此前他乃是国都一位御史官拜当朝四品,虽然如今被贬但曾经也是直言赶进的好官,即便你买通了县尊大人,也过不了县慰张大人这一关。”
听闻刘寡妇的侃侃而谈,张麻子也是一愣,他有些气急败坏道。
“你竟然知道新任县尉张远?”
张麻子忽然有些心虚,似乎被刘寡妇的一番解析给唬住了。
其余十几个小弟见大哥似乎有些忌惮,一时间左右张望起来。
张麻子见状立刻惊醒,这张远张大人上任的时候,刘寡妇早已经被牛家逐出门墙,她怎么可能会认得张大人。
而且即便知道又如何,见过或者听过不代表她认识,再说了自己直接先将小娘子给办了,即便事后追究起来自己大不了逃到别县去,到时候改头换面重新来过。
再说了他张远别管以前再厉害,而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闲工夫管我张麻子的事。
其实刚才说屠村纯粹是在吓唬人,他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的如此过火,可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吓不住这刘寡妇。
不过这一计不成,还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