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上书房,萧默下朝后回来,站在殿中的皇城舆图前,刑部尚书张屏指点着图上的案发地,讲着城中刚出的一件奇案。
萧默听完了:“传大理寺卿,你俩部门联合办案,谁先破案,有赏”。
张屏马上撩衣跪下道:“臣没有这个意思,刑部有能力破此案”。
萧默挥手道:“朕知,只是此案不能拖,稳定民心要紧,下去吧”。
裴超与薛宁远等在高高的台阶下,见了张屏一脸沮丧的一步步下台阶走来。
拱手打过招呼。两人便上了台阶,通报求见。
萧默静静听着两人的禀报。
裴超讲,雪辰知难而退,离开了皇城,不知去向,洛灰管理千金台,也无异常。
容伯爷倒是去了千金台几次,但洛灰并没有见他。
薛宁远讲,容娘娘夜里不出来溜达了,看来这宫中情况摸熟了,没兴趣了。
萧默听见,一眼瞥见门口的李忠。
李福察颜观色,马上招李忠进来。
李忠跪下回禀:“奴才奉圣命关注容娘娘,娘娘刚去文昭阁听课,带着一份桃花雪片糕送谢少师,谢少师收了”。
“收了”?萧默突然声音高了一度。
裴超赶紧说:“陛下,对谢少师来说,娘娘赐,不敢辞”。
萧默挥挥手让两人出去。
裴超对薛宁远说:“你去,你与谢书呆关系好,去把那雪片糕要回来”。
薛宁远叹气:“裴超,你说,这一世,会如何结局,合家欢还是……”。
“慎言,薛世子”。
萧默身边侍候的人,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见皇上脸上无一丝表情,宫内气压低的似暴雨前刻,一个个恨不得变成透明人。
李福在御案前侍候着,心中感叹这容二小姐真的手段高,后宫女子还没人能勾动皇上情绪。
殿外有些微声音,心想应是御膳房的人送午膳过来了。
李福只好硬着头皮提醒道:“皇上,该用膳了。”
萧默写完最后一笔,看了一眼外面,将朱笔搁下。
李福见这位爷总算是听进去了,便朝李忠招了招手,李忠立即领会便让宫女们将御膳端进来。
萧默看着满桌的珍馐佳肴,出声问道:“今日有人往后面乾清宫送东西吗?”
李福赶紧挥手,李忠匆匆而去。
一会儿,李忠回来道:“舒太妃娘娘那边遣人送了燕窝,说是和舒妃一起亲手熬的。皇后那边送了参鸡汤,贵妃娘娘送了桂花糕,明妃娘娘送了碧玉粥配小菜,宫中今日值班的奴才怕扰了您,没有差人来回,又不擅自做主,东西全在宫中偏殿,可要差人送过来。”毕竟没有这位点头,那些东西他们可不敢妄自作主。
萧默随意夹了一块烤鹿肉,“没别的了?”
李忠细细的回忆一遍,谨慎地答道:“回皇上,应、应是没了。”
话音一说完,李福见到这位主子爷将那块鹿肉吃下,与往常一般用膳,不知为何却觉得有点提心吊胆。
一起跟着李忠前来等回话,时刻准备回去乾清宫取食物的小夏子在一侧欲言又止。
李福使了个眼色,他才敢上前跪下道:“倒、倒是有件事忘了向皇上禀报。观澜阁的容嫔娘娘今日从御膳房出来,遇到奴才,问过奴才皇上现在爱甜的还是咸的”。
四下寂静,只闻一声轻笑。
萧默一顿午膳用的愉悦,想想容离为自已花心思的样子,不由的心中舒适暖意。然而又升起隐隐不开心:“自已爱咸还是爱甜,她会不知?二世的夫妻了”。
萧默二三口吃完,说:“摆驾观澜院吧”。
萧默到观澜院的,容离摊开了画册,坐在缠枝窗下画着面前美景,窗外就是花朵摇摇的荷花池。
萧默拉了椅子,坐到容离边上:“阿离,你上午跟着谢少师学了半天了,脑子不累啊,别画了,我带你逛逛去,换换脑子,下午才能好好研究二十四章经”。
容离:“快好了,你稍微耐心的坐会儿”。
萧默:“阿离,这景色,天天看,没刻你心里吗?还要画?”
容离仔细的一笔笔画:“皇上,我俩都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所以,这美好的时光要记录下来”。
萧默起身,到茶盘前给自已倒茶:“你又瞎想了,阿离,我有计划,后位暂时给不了你,年底,寻个由头,先升妃位,再过半年,皇贵妃位总是可以的,只是你还小,才十七,等过两年,你大了些,我俩就生属于我们的孩子,如何”。
容离放下画笔:“皇上,我家在青丘,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
萧默眼神一暗,过来揽人儿入怀中:“阿离,你在害怕如之前二世,没有善终吗?不会了,你摸摸我这里,心心念念全是你”。
容离笑:“心心念念?早上出门,还是柔情蜜意说下朝带一品轩的酱肘子,晚上就小心呵护的搀着符雪下马车进府,说要娶平妻,都等不及当天就想睡她”。
萧默眼神一沉:“阿离,我想起来了,我只是遵圣命行事,就如这世与沈氏,那日上朝,是父王让去符家家庙接回符氏。符氏是父王指婚,又追着我上了边境。阿离,人活世上,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再说……”。
萧默低声:“再说你发了疯,踹了房门,杀了她,……”。萧默看着容离眼色,不敢说了。
容离点点头:“确实是我发疯了,早已查明,你被害,符氏也有份,你竟还能不计前嫌要她,果真是白月光呀,做什么都是对的,可凭什么我吃苦头,我种树,让别人乘凉摘果子”。
萧默:“阿离,符氏背后的父兄掌着远州关的兵营,谈了条件,站我阵营,这……这.……我……”。
容离冷笑:“所以,你急了八啦的要睡她,就是想做实这关系,连欢好之事也要算计,哼”。
萧默笑:“生在皇家,哪件事不算计,你放心,今世,你我相遇,时间正好,我已过了那夺嫡年月,现在我才是那个下圣命的人,绝不会再让你伤心”。
容离不理他。
萧默自已去看桌上的食盒说:“朕喜欢微微甜,少许咸,怎么,阿离这世,这口味做不出来了”?
容离放下画笔:“重赏之下,我是有心思去研究你的微微与少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