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桶金
雷野还没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沈岺一边忐忑不安一边心里发狠，暗自咬牙，这次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这么想着，下意识便抬手摸了摸胸前——那包回来时路过药房买的蒙汗药。
雷野对沈岺的筹谋一无所知，和赌坊管事磨了半天嘴皮子，也没能把事情谈下来，还差点被对方轰出赌坊。好说歹说，对方才看在他是赌坊常客的情面上松了口，答应带他上楼见东家。
尽管管事松了口，但雷野心里门儿清。
对方根本就不看好自已说的那些，之所以答应带自已见东家，不过是憋着坏水想看笑话罢了。
不过，这不妨碍雷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四方赌坊，还得属方管事最为仁义。”
“这次来的匆忙，下次定要备一坛好酒，好好答谢方管事。”
“今儿这桩买卖若是成了，兄弟定少不了方哥的孝敬。”
方管事听他油腔滑调，心里嗤笑。
“好处不好处的，还是等你有钱了再说吧。”方管事揣着袖子：“前些个卖你家那丫头片子捞着甜头了，打主意竟打到东家头上，一会儿被打出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您这不就提醒我了么？”雷野嬉皮笑脸：“就算被东家让人打出去，小弟一样记方哥的好。”
方管事全当他这话是放屁。
赌鬼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天。
雷野才不管这方管事怎么想，只管目的达到就行。
很快，雷野就被方管事引到了二楼一个房间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东家，人带上来了。”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随即一个小厮模样的小子来开了门。
虽然是个小厮，却颇有派头，拿着鼻孔看人，打量雷野片刻才侧身让开。
“进来吧。”
雷野朝小厮客气点了点头，这才抬眼看向坐在窗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一袭灰色素袍，面相是扔在人堆里就看不见的那种，眉目温和好像没有一点赌坊老板该有的气场。
但雷野却知道，能经营一家赌坊，且不说上水镇，便是整个庆云县都能排得上号的人，绝不会是外表看着这么普通无害。
雷野走过去，朝男人拱手：“见过雷老板。”
挺巧，这赌坊老板也姓雷，叫雷万里。
嗯……
很震耳欲聋的名字。
“坐。”雷万里没有丝毫老板架子，即便雷野是他们四方赌坊出了名的赌鬼，他依旧客气以待：“听方管事说，你有桩买卖要与我谈？”
“是。”既然对方直来直往，雷野也不绕弯子，依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赌坊这些年花样一直就是那些，时间久了难免腻味，我这有两个新玩法，不知道雷老板可有兴趣？”
“说来听听。”雷万里看了方管事一眼：“你也坐下，杵那做什么？”
“是是是。”方管事忙狗腿谄媚的坐下了。
雷万里不再管他，抬了抬眉，示意雷野继续。
雷野便从怀里摸出两张旧帕，上面是用碳灰写出来的斗地主，和麻将的玩法。
不过为防止被坑，他只写了玩法和趣味性，没有做样牌。
雷万里起初不以为然，看完便眼前一亮，态度正视起来，又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抬头看向雷野。
“这是你想出来的？”雷万里只见过赌鬼败光家产，还是第一次见到赌鬼嫌弃玩法单一无趣，自已琢磨新玩法的。
“不是。”雷野胡说八道：“先人托梦告知。”
雷万里以为他是故意打趣说笑，笑了笑没有深究，直截了当：“东西我要了，不过光是这方子没有成品，却也是废纸一张。”
“雷老板放心。”雷野看着雷万里：“雷老板是爽快人，我只管卖玩法方子，样牌不再加价，过几日送来，就当感谢雷老板关照。”
雷万里笑了笑：“那你出个价吧。”
“雷老板看着给就行，左右您不会亏待了我。”雷野见他茶碗里的茶水干了，起身给他加水。
雷万里看了他一会儿，转头朝方管事吩咐：“去拿二十两过来。”
方管事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了，心里却是惊讶不已。
还以为那小子会被东家打出去，没想到竟真花二十两买了那方子！
方管事直感叹雷万里仁厚，殊不知人面善心奸。二十两买雷野这玩法，白菜价都不如。
要知道一旦推广开来，那回利根本不可估量。
雷野心里骂了声老狐狸，面上却不显，等方管事拿来银子，双方确定好五日后交样牌，就告辞离开了。
不是雷野包子，毕竟赌坊这种地方，可没有什么诚信可言。与其要得多了前脚出门后脚遭劫，不如见好就收。
见他没有讨价还价，拿上银子非常痛快的就离开了，方管事心想果然是个没见识的穷酸赌鬼。
“东家。”方管事凑到雷万里耳边：“可要小人……”
“不必。”雷万里就是个人精，比方管事看的通透，自然知道雷野为什么没有讨价还价。
那人虽然混子出名，但眼神清明，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住。
他们虽然是赌坊，但开门做生意，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讲究一个和气生财诚信待人。二十两而已，对他雷万里来说，不过是指甲缝露出一点，不算什么。
“那小子刚给你使眼色了，八成是要给你好处。”雷万里端起茶碗吹了吹：“你出去吧。”
方管事闻言一惊，小心翼翼抬眼，见雷万里没有要怪罪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恭敬的退了出去。
果然。
雷野就等在楼梯口呢，见方管事出来，便给了他五两银子。
“此番多谢方管事引荐提携，这钱您拿着买酒喝。”说完，雷野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
走出赌坊大门，一眼就看到背对着他坐在台阶上的沈岺，雷野笑了笑，上去把人拉起来，将钱袋放到他手里。
“等急了吧？”雷野给完钱袋顺势拉住沈岺的手，带着他离开赌坊：“走，买粮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