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人在自已的房间,钱歌背对着我在和别人通话。

“不记得的话,就没意思了啊.....”

他是在说我吗?我悄悄走过去,顺走桌上的开水壶,直接砸向他的脑袋,他的反应很快,躲过后抓住我的手,“白学妹,你怎么了?”

我冷笑,“你在咖啡里下药。”

“不,你误会了。”他将我摁在墙边,我因为咖啡里的药效还在,没有力气抵抗,直接咬他的手背。

他被咬痛,给了我下巴一下,我的后脑勺跟墙撞了下,发出“咚”得一声。

脑袋里的开关像是被打开了,有什么从中炸裂开来。

混乱的记忆,数不清的人,我成了那个被霸凌的人,感受到了被霸凌者的无助和恐惧。

“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得证明一下吧。”

男人的声音像是和钱歌重合,又哪里不太一样。

属于白禾的种种情绪通过大脑渗透全身,我感到愤怒,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她的。

那是钱铮,白禾喜欢的男生不是洛泽川,是钱铮。

但那个男人,只是想要玩弄白禾,他利用白禾的这份心意,肆意玩弄,用下药的肮脏手法,毁了白禾。

白禾无处可逃,在摄像机前,成为傀儡。

她将她的脆弱全都剥出来给这个男人看,多么愚蠢,男人知道她高傲的外表只是保护色,知道她身后空无一人,知道她无比想要他的爱,他什么都知道,而她,对他的本性几乎一无所知。

所谓的真相,只是这样,平凡又老套的模样。

“白禾?”钱歌靠近我。

我抬起头,眼睛像是要燃烧了一样,他有些惊诧,“你觉醒了异能......?”

我听不清他后面说了什么,记忆里的男人和他重叠,不属于我的意志破土而出,“去死吧。”

要去死的人是谁?

当然是这些人,每一个碍眼的人。

然而白禾的声音犹如响在耳边,“是我,我是愚蠢的。我要像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彻底消失。”

我的身体不受我控制,打开了窗户,竟要从高楼跳下去。

该死的人不应该是那些伤害你的人吗?我拼命得想要呐喊,想要夺回身体的权力,但属于白禾的记忆汹涌的冒出来,一层又一层的情绪盖过我的灵魂,我几乎要被它们淹没。

随着门被打开,助理、附近的工作人员挤入房间,那份记忆像是再也模糊不了,彻底清晰。

洛泽川上来死死拉住我。

“白禾,你干什么?”

“洛.....泽川?”

我从洛泽川的眼中看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灵魂,我想那是白禾的灵魂,她双眼落下眼泪来,用着与故人重逢的神情注视洛泽川,用着洛泽川更加熟悉的语气呼喊他的名字。

洛泽川怔怔看着我。

我的身体很快再次挣扎起来,崩溃导致我的异能不受控,攻击房间里的所有人,“滚!”

洛泽川离我最近,受到我异能的影响冲击最大。

我挣脱了洛泽川,迎着风,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要从窗户一跃而下。

我无比想念阮南臣,希望阮南臣能立刻赶到,给我一手记,让我彻底晕过去,而不是在这么多仇人面前,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洛泽川的恐惧几乎溢出眼眶,好险最后他抓住了我的手。

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臂,不让我掉下去。

我不想死在这里,既然将我送到了这个世界,我不要如白禾一样这么窝囊死去,在什么都还没做之前,在这一个个罪恶之人面前以这种方式死去。

我企图让他用力些,不要放手,但我知道,我的表情绝对不如我所愿,那在洛泽川眼里一定是绝望的。

“白禾,伸手。”钱歌不知何时到洛泽川身边,朝我伸出手来,示意我抬起另外一只手,但我没有漏掉他快要压抑不住的讥色。

他喜欢白禾,也拥有异能,明明可以更轻松的救我,却冷眼旁观至今。

白禾被下药那天,他也眼睁睁看着,和他的哥哥一同将白禾推下了深渊。

如今这只手,他既知道我有多恶心膈应,也知道洛泽川被我异能攻击即将抓不住我,我若要生,必得接受他的帮助。

我当然要生,不过是一只脏手,等我活下去,我砍了他就是。

我抬起另外一只手,在洛泽川略带喜色的焦急下,似要抓住钱歌,然而却被迫调转了手背,抓住了洛泽川的手,亲手,挣脱他,奔赴死亡。

白禾,你就那么想死吗?

我以为白禾的意志已经离开,结果不是,我明白,这些人一日不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就会一直在在这具身体里的某个角落,时不时出来,将我也一起拉入深渊。

这真是糟糕。

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我还有许多事要问阮南臣。

在快要死之前,我惊讶地发现,我对阮南臣留有这么多的在意,比起想要质问他对我隐瞒了多少事,我更想.....再看见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