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佑没有理会柳沉渊,而是转向杨玉儿和方管事等人说:“大家都还在吧,那就一起入座吧。我虽然不喜欢喧闹,但没有酒和戏剧的宴会是不完整的。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好好享受这一天的热闹。”

杨玉儿听后立刻回应:“既然夫人这样说,我这就去准备。”

方管事也迅速补充:“君侯早就预料到夫人会有此意,几天前就让我预订了戏剧班子,他们现在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杨玉儿不由自主地看向柳沉渊,那个男人带着微笑,他深邃的目光此刻完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韩风佑原本不愿看他,但最终还是抬起了眼睛。

那个温柔含笑的男人,眼神变得更加深邃,笑容也更加灿烂。

两人的目光交汇,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却胜过世间无数甜言蜜语。

她收回视线,心中五味杂陈,只感到胸口压抑,难以言喻的不适。

这么多年来,真不知道韩风佑是如何熬过来的?

无论他如何努力,付出多少,都得不到哪怕一丝的关注 。

那个占据他心灵的人,他的眼中,心中,都只有别人。

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又如何?

即使他每晚都睡在她的枕边,又有什么意义?

感同身受,这是韩风佑多年来一直承受的痛苦,而现在,却成了她的人间炼狱。

鼓乐齐鸣,戏剧纷呈。

柳侯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府中上下洋溢着欢声笑语。

由于是为了庆祝夫人的生日,每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争先恐后地向他献上祝福。

酒水自然由君侯代为享用,下人们精心准备的小礼物也被柳沉渊一一收下。

韩风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自已的生日,却感觉柳沉渊比自已还要放纵。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杨玉儿却独自靠在门后,一只手捂着嘴唇,面色苍白。

韩风佑下楼时已经注意到了她的不适,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担忧。

现在看到她的样子,更加确信了自已的猜测。

他想叫云娘过来询问,但转念一想,却拉住了正要举杯畅饮的柳沉渊。

柳沉渊见他皱眉,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急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韩风佑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四娘。”

他指了指门外,“你去看看她,如果她不舒服,就别在这里硬撑,你送她回房休息吧。”

柳沉渊犹豫道:“ 她的脸色确实不好。可能是最近太忙太累了。我让云娘送她回去。”

“不,你去。”韩风佑坚持道。

柳沉渊皱眉:“阿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离开你半步。”

这样的话怎能不让人心动?

他那略带责备和委屈的目光更让韩风佑感到一丝歉意,不忍心再坚持。

正在犹豫之际,却听到云娘焦急地问:“四娘子,您没事吧?

两人急忙望去,只见杨玉儿一只手捂着胸口,似乎在干呕,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地面倒去。旁边的方管事反应迅速,连忙扶住了她。

韩风佑连忙推柳沉渊,“快去看看。”

杨玉儿经历了一阵恶心和难受后,睁开眼睛看到柳沉渊抱着自已,脸上似乎带着关切,她突然眼眶一红:“君侯。”

“这是怎么了?”

柳沉渊皱着眉头问,眼睛却望向厅内,示意那些赶过来的人不要担心。

刚刚回暖的心情突然一冷,杨玉儿闭上眼睛,腹中一阵翻腾,冰冷的酒水化作了愁绪,果然带来了这样的后果。

“哇”的一声,积压在胸口的郁闷和绞痛的苦酒从她口中喷涌而出。

连日来食欲不振,吐也吐不出什么,却让疼痛更加剧烈,痛得她浑身颤抖,泪水满面,妆容被泪水冲刷,露出了格外憔悴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