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千里迢迢奔赴晋封地 端阳无粽朱㭎笞御厨
开朝皇子得赏封,晋地称王别都城。
携妃带子举家迁,皇命难违千里奔。
春光四射笑声铿,山水相连大明篷。
问君能有几多欢?马蹄声声不用蹬。
——作者诗记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晋王朱心中默念着李白这首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的诗,带着对应天府的无限眷恋,还有那份对威严父皇、慈祥母后的依依不舍,坐进了一顶裹着金黄丝绸、绣着腾龙图案,插着米黄色龙旗的八角大轿,向着那片遥远的封地晋前进。他的马队蜿蜒数百米,马儿膘肥,屁股滚圆,毛色光滑,兵士强壮,刀剑闪光,浩浩荡荡,旌旗猎猎,威风八面,前有护兵开道,后有侍卫保驾,所过之处无不让百姓驻足猎奇,发出啧啧赞叹,都在心底里埋怨生不逢时、错投娘胎。簇拥着王爷坐轿的是四位王妃的轿车,富贵华丽,轿身绣满了凤凰展翅、孔雀开屏等刺绣图案,载着四位如花似玉的王妃向着实现自已“君临天下”的圣地行进,车轮声吱吱呀呀,就像一首缠绵不绝的爱情曲,时而飘荡在一望无际的平原,时而唱响在纵橫的崇山峻岭之中。大妃谢心仪是永平侯谢成的掌上明珠,谢成不仅是跟随父皇南征北战战功赫赫的大功臣,现在又马不停蹄为自已在太原督建王府,这些都抛开不说,只说谢心仪那股天生的超凡脱俗的气质,还有她那冰清玉洁的肌肤就够自已销魂失魄的。二妃傅月儿,本是颍国公傅友德之女,瓜子脸、杏花眼,眉宇间透着一股机灵之气,特别是那个樱桃嘴,花枝招展让人看了多了几分暇想和期待。颍国公自小孤山率兵投诚,成为常遇春帐下一员猛将,特别是与陈友谅鄱阳湖一战,傅友德操轻舟荡其锋,身被数创,战益力,手杀数百人,复与诸将遨击邀于禁江口,师旋。在屡次重大战役中,傅友德都能所向披糜,战无不胜,令三军将士折服,所以被封为一等公卿。三妃樊淑一,是当朝大理寺少卿樊师承的幼女,她声音悦耳,说话间睫毛闪动,妩媚动人,笑起来又是那样让人浮想联翩,匆匆欲动。四妃刘乐凤,本是汉光武帝刘秀的后裔刘峰之女,婀娜多姿,善解人意,言语间充满了一股让人怜悯让人疼爱的感觉。
香车美女精兵,王位封地威严,可以说天下之美事几乎全让晋王朱㭎占有,这让晋王爷多少有些激动,内心里就像是泛起微微涟漪,在春风的吹拂下渐行渐远。不过,朱㭎本是马皇后所生第三子,早在幼年便随父亲朱元璋东躲西藏,颠沛流离,后又参军打战,久经沙场,东征西杀,厉练有加,经风雨见彩虹,逐渐成为一员虎将,让皇上老儿朱元璋对朱冈赞赏有加。所以在对诸皇子分封领地时,考虑到山西不仅是北方军事重地,而且是难得的富庶之地,所以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晋王不仅要将山西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还必须加紧练兵,成为第一道屏障大同府的坚强后盾,确保北疆安然无恙,让大明王朝北大门固若金汤,这才将晋之重地交给了朱㭎。父皇之良苦用心,朱冈何尝不知?就在车队的长途跋涉中,朱㭎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官道上,五顶华丽富贵的轿车被马队前呼后拥着,缓缓行进在空旷的山谷中。道路两旁的杨柳、灌木等各种树木生机勃勃、青翠欲滴,都争先恐后地展示着自已的旺盛的生命力和对春天的拥抱。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小花,五颜六色、争奇斗艳,在春风的吹拂下含笑点头,像是在向晋王朱冈一行不辞艰辛、长途跋涉的一种赞赏、羡慕。路边的小河中,小鱼摇尾游过,溪水淙淙作响,唱着欢快的乐曲漫过一颗颗被长年冲刷而形成椭圆形的河卵石,向着远方日夜不停地流去。
巍峨的太行山,那大山就像是一条正要腾飞的巨龙,绵延数百里,一直从山东地界延伸到山西。这让护卫们一路神经紧张,万一要是从大山中冲出几个拦路打劫的小毛贼倒也罢了,那肯定是如砍瓜切菜一般,他们肯定不是皇家护卫的对手,最让人害怕的就是元朝的残余部下,他们可个个都是玩命徒,好歹啊还算平安,逐渐褪去的山峦,迎面而来的渐渐开阔的田野让仪卫正林志松了一口气。林志骑在马上,感觉到口干舌燥,他望了望那始终拉着轿帘的王爷座轿,又看看那碾在高低不平山路上的车轮,还有不时扬起脖子喘气的辕马,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和汗水,用手挡住阳光的照射,向前望了望。
一前卫骑马奔来,马蹄声嘀嗒嘀嗒由远及近,吁!…,吁!…。 前卫飞身下马。紧跑两步,单腿跪地,双手一拱,向仪卫林志大人报告。
正在行进着的车队放慢了脚步。
“报,大人,前面二十里处,就是山西地界。
林志手一摆,马队停了下来。
“吁!知道了,继续探路。”
“谢大人。”前卫跨上马背,一路奔驰而去。
正在轿内作梦的晋王爷朱听到报声,迷里圪蹬地揉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伸懒腰,将头扭向帘幔,皱着眉头,拉开了轿帘,一股微风扑面而来,一下子让王爷清醒了不少。
“停轿,下轿小憩。”朱从轿内探出头来,似乎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话。
“吁!…”马夫对着辕马高声地下达了停轿的命令,辕马和两匹前马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侍从小蹦子赶紧垫上下马凳,撩起轿帘,一手扶着王爷的手,王爷这才伸出修长的腿,躬着腰,走下轿来。只见朱修目美髯,顾盼多威,身材高大,魁梧结实,站在山野荒凉之地,又平添了一份皇家的贵气和霸气,让女人看了愿意粉身碎骨,让下人看了不怒自威。仪卫正林志、仪卫副马锋、王达文三人急忙下马,走向朱。朱冈扭转一下疲劳的腰身,抬头看看绚丽多彩的天空。
“王爷,探子来报,再过二十里就是山西地界了。王爷您看在何地歇息?”林志单腿跪地,双手抱拳,腰板毕直。
“噢,那就快马加鞭,晌午以前赶到山西歇息。”朱站在地上,大手一挥,好像整个山西就抓在手心里一样,没有感到一丝沉重,反而显得那样轻松,那样自然,而又那么不屑一顾。
“是,王爷。不过王爷不必太匆忙了,我们行军打仗已习以为常了,可是走的太急了,恐怕车上的王妃娘娘会吃不消的。”林志还是委婉地提出了自已的意见。他观察着王爷的表情,生怕王爷有半点不高兴。
“本王现在顾不上其它事了,最要紧的不过是需要撒泡尿了。哈哈哈……”王爷说着,快步转身走向路边的一处土坡,顺手解开了腰带,小蹦子急忙向王爷跑去,“王爷,等一下,小的为您宽衣解带啊。”
“滚一边儿去!”王爷头一歪,抛出一句话,让小蹦子顿时停下脚步,看着王爷的滑稽样,捂着嘴嘻嘻地笑着。“哎呀,真舒服,没想到这撒尿也会让人感到如此痛快。”王爷撒完尿,转身看着几位大人、侍从,还有正撩起轿帘窃窃私笑的四位王妃。
“哈哈哈……,”几乎在同时,王妃们终于憋不住了,敞亮亮地将笑声抛满了整个河谷山洼。所有的人听着这清脆的笑声,似乎全身的疲惫都被一扫而光。
“哈哈哈……,让众位爱妃见笑了。”王爷十分麻利将自已收拾干净,看着四位王妃撩起轿帘,在奴婢的搀扶下走出来,一个个头戴珠宝玉器,凤冠霞帔,向着自已围拢过来,那就像四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扑闪着五颜六色的翅膀,争先恐后地拥挤在一朵盛开的鲜花上,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渴望和妩媚。
朱看着四位王妃,不禁心花怒放。转着身子眺望着远处那巍峨的山脉,又扫了一眼严阵以待、手握兵器,担心从半空中飞出一只小鸟伤害了自已的护卫们,王爷似乎是有感而发,打开了话匣子。
“哈哈哈……,是呀,这天下已经是我朱家的天下了,本王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记得小时候,本王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母后领着我们兄弟几个饥肠辘辘,东躲西藏,生怕被北鞑子活捉,那时只知道保住脖子上的脑袋就是万幸,可谓如几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慌不择路呀。”王爷兴致勃勃地向着王妃们和众护卫讲述着自已的辉煌的历史,那就像是一位历史老人向着他的下一代如数家珍,让围观的人们无不全神贯注地听着。
林志正要随声奉承王爷,却听到仪卫副马锋已经抢在前头,便只好把吐到嘴边的话又强迫地咽了回去。“王爷跟随皇上开疆扩土,战功显赫,几经沉浮,遭受磨难,如今苦尽甘来,今生今世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马锋谦卑地附和着。
“瞧瞧,马仪卫多会拍马屁啊,哈哈哈……”朱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让围观着的众妃娘娘和侍从们放声大笑。这笑声似乎给寂静无声的山川凭添了几分活力。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实话实说。”马锋听着有点不对头,赶紧双手抱拳,向王爷赔礼。
这时,早有四位婢女手扯着一块鲜艳的绫绸在远处围起了一个四方形的围墙,王爷看了,微微一笑,哼,还是男人方便自由,要是在行军打仗的时候还能有这些讲究吗?他对着大妃娘娘谢心仪,说:“众位爱妃,那边已经备好了茅房,你们快去快回。”
几位王妃向着王爷作个揖,道个万福,方才在奴婢的搀扶下款款而去,微风徐徐吹过,王爷似乎闻到了王妃娘娘们身上飘过来的香味,那股香味儿让王爷有点情不自禁,就像是猫抓痒痒,难耐无比。
“林仪卫,我们从应天府出来多长时间啦?”朱扭过头来,强迫镇定着自已的情绪,他绝不能在几个仪卫面前丧失颜面,他斜着眼瞟了一下马锋,眉毛一挑,转向林志。
“回王爷,我们四月初九出发,现在已经是五月初四了,再有五天就是一个月了。”
“哦,明天就是端午节了,我们可得为王爷好好庆祝一番呀。”马锋又按奈不住溜须拍马的嘴,开始献殷勤。
“这天下之大,真是想象不到啊,我们从应天府出来已经走了近一个月,还没走到自已的封地。逐鹿中原,争霸天下,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只有父王成功了,父王真是人中豪杰,千秋英雄啊。”
“是呀,太祖皇帝是大明开国天子,可谓是真龙下界呀。”林志急忙补上一句,生怕被那位极富拍马屁功能的副手给抢了话头去。
“王爷,您到了自已的封地,就是封地的天子,明天又是传统端午节,我们就隆重庆祝一回吧。”马锋不甘示弱地还是见缝插针地恭维着王爷。
“啊?天子?好你个马仪卫,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王爷突然间脸色阴沉地盯着马锋,刚才还艳阳高照,突然就阴云密布起来,吓得马锋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王爷,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卑职也是一时高兴,冒犯了天威,请王爷恕卑职无罪!”马锋惊得一头冷汗,这让仪卫正林志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哼,就你那点水平,还敢在王爷面前舞文弄墨,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儿。
看着马锋在地上磕头求饶,王爷轻蔑地看了一眼,却转过身看着林志,虽然只那么一闪而过,那还是被精明的林志捕捉到了。林志赶紧双手抱拳,向着王爷一揖,声音宏亮地说:王爷,马锋本是一片赤诚之心,也是一时嘴快,却犯了大逆谋反之罪,看在马锋跟随王爷多年征战的份上,还请王爷饶恕马锋初犯。”林志一边在王爷面前求情,一边又似在教训着马锋。
“嗯!好吧,既然有林仪卫为你求情,本王就饶你不死,以后带罪立功,将功补过吧!”王爷瞟了一眼马锋,马锋赶紧磕头谢恩。“谢王爷!”
马锋站起身来,朱却转身,向着坡上缓缓走去,站在一处高地向着南方眺望,不禁触景生情,吟诵出一首诗来。
“端午家家棕叶香,汩罗江畔忆屈原。
洪武赐封晋王地,千里马蹄踏北疆。”
林、马齐声叫好:好诗,好诗。
“好诗,王爷真是好文才啊!”站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王达文突然冒出一句。满脸得意地扫视着眼前的下级。
林志狠狠地看了一眼马锋和王达文。双手一抱。
“王爷不愧是《元史》大家宋濂的得意门生,随口一拈,自成绝句,令卑职尔等仰慕不已”。林志拍马屁的功夫比马锋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马锋心里感觉酸酸的。
“尔等对王爷仰慕不已!”马锋、王达文双手抱拳向着王爷齐声赞誉。
“哼,本王难道还比不过宋濂吗?你们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的道理吗?”
朱刚才还满脸堆笑,忽然间严肃地提出了这个问题,吓得林志脸色大变。
“微臣知罪,请王爷恕罪。”
林志跪在地上请罪。朱看了看这位忠诚的护卫,哆哆嗦嗦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还不了解本王,本王难道就这么鼠肚鸡肠,容不下你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吗?起来,快起来,本王也是驰骋疆场,纵横捭阖,一路历练出来的,懂吗?”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王爷真是龙兴子孙,历练有加,微臣自然是望尘莫及。”林志依然十分虔诚地跪在地上,说着满嘴奉诚的话。
“哈哈哈…,你是哪根葱,哪瓣蒜,能跟本王相提并论吗?看在你与本王出生入死的份上,免你无罪,起来吧。”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闪电划过闷热的天空,一声炸雷在房顶响过,并向着远方滚去,撕裂了被闷热裹紧的山川大地,一阵风卷过地上的尘埃,向着空中漫天飞舞,呼啸着扑向那一棵棵枝叶繁茂的树木,吹得树上的叶子唰唰作响,并一阵紧似一阵,向着天上翻滚的乌云肆无忌惮地冲去,将一团团的乌云撕扯开来,渐渐地布满了整个天空。一点、两点、三点……,溅起了一片又一片尘土,顿时让人闻到了尘土的芳香,听到了雨点敲打树叶的啪啪之声,从断了线的珍珠,到雨帘渐渐从天空垂向地面,那就像是鬼斧神工一般,好美的景致啊!真是大自然的杰作,没有哪位画师能画出如此奇妙无比的杰作了。
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站在驿站房间的窗户前,谢妃被雷声吓得一抖擞,一下子扑到王爷的怀中,王爷欣赏着谢妃的柔情,还有窗外大自然的不近情理,不,是大自然专门为自已做的一番铺垫,要不一向矜持的谢妃,不会有小兔子一样乖的娇相,王爷的心中不禁发出如此奇妙的感慨。他似乎受到了大自然的感染,心情澎湃,狠狠地将自已的唇压在谢妃的唇上,一直压得谢妃喘不过气来,发出了嗷嗷的叫声,并用手使劲地推开王爷,王爷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拉着谢妃的手,走到床边,坐下,用一股异样渴望的眼神望着谢妃,这让谢妃的脸有些发烫,整个身子像是有种燥热难耐的感觉,是啊,一路鞍马劳顿,半个月王爷都没有挨自已了,想起这些她不好意思地将头扭到一边。
“爱妃呀,不知道永平侯把晋王府建成什么模样了?”看着谢妃羞涩的样子,王爷将话题叉了开去。他知道,谢妃或许是因为自已是正妃的原因,或许是自身的性格所然,对男人有着饥渴的欲望,但是她从来不会主动出击,只是默默地迎合着自已。
“王爷,妾妃想,父亲大人一定会把晋王府建设成为一座恢宏壮观、楼台亭谢、霸气十足的晋王府城吧。”听着王爷谈到正事,谢妃逐渐抬起头,正视着王爷,眼眸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朱听了谢妃的话,哈哈大笑……
“王爷,莫非是妾妃说错了吗?”谢妃望着王爷,如入云里雾里。她试探地问道。
“不”,王爷紧握谢妃的手,生怕谢妃的手滑落似的,望着房间内忽明忽暗的烛光,听着谢妃绘声绘色地描述,“哈哈哈……,爱妃不愧建造师的女儿,你似乎懂得了你父亲的建造精髓,早就知道是一座恢宏大气、富丽堂皇的府城了。是不是?”
“妾妃孤陋寡闻,还请王爷明示。”谢妃娇滴滴地应声。
“爱妃谦虚了,本王这次坐镇太原,远离皇城,再也不用在父皇面前戴一副假面具,每天说些言不由衷的恭维话,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想飞却飞不出父皇的手心,还必须时时小心作事,防人暗算,你说现在的本王是不是一只飞出笼子的俊鸟啊?”王爷似乎说出了憋在心底好久的话,向谢妃吐露着心声。毕竟谢妃是自已第一个结发妻子,是她给了自已作为男人的第一次快乐,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辱。就像父皇一样,一直视母后为亲人,不离不弃。
“不,依妾妃看来,王爷更像是一只翱翔万里的雄鹰,妾妃一定陪王爷到高空万里,不知王爷允否?”谢妃说话有点像一只百灵鸟,好像已经张开了翅膀,随时要陪着王爷这只雄鹰一起飞翔似的。
“哈哈哈……,爱妃真会说话,怪不得当初选妃之时,父皇力主要让本王娶你为正妃呢,看来谢家不仅是我大明王朝行军打仗、夺取江山的功臣,更是我大明皇朝的贤内助啊!”王爷对谢妃赞赏有加,道出了藏在内心里的话,就像是一个黑色的大西瓜,外表严肃,内里却是一片让人眼馋的鲜艳的水灵灵的世界。
听着王爷的夸奖,看着王爷满脸的诱惑,谢妃激动地扭过身搂住王爷的脖子,双手吊在王爷的胸前,撒娇。
朱顺势亲了一口谢妃,两眼充满了骚动,盯着谢妃,就像是一只发情的公驴,即将爬在母驴的身上一样。
朱用手指在谢妃的手心中轻轻地勾着,似乎在告诉爱妃:我要发情,我要与你共渡爱河。
朱轻声细语地对着谢妃说:爱妃,什么时候再为本王生一个小王爷呢?
谢妃看到朱的眼里,满是柔情,满是爱意。谢妃的脸开始燥热起来,她感到朱说话的声音在颤抖,鼻孔里喘着粗气,呼哧呼哧,一股热浪又一股热浪冲向潮湿的海岸。
“嘻嘻…,那就要看王爷情不情愿了,妾妃今晚就陪王爷安寝,如何?”谢妃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就开始往锅里下调料。
朱:不,本王现在就等不及了,……
朱边说边将谢妃压在身下,就像是压住一头绵羊一样,满身都是缎一样的柔软和光滑,满身散发的都是一股特别的令雌性亢奋的味道。
“王爷,啊……,这…大白天,是不是有失礼仪啊?”谢妃不管时候她总是特别冷静,这让王爷不由得不佩服。
王爷停下了撕扯谢妃衣服的手,看着谢妃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哈……,本王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还有什么人可以束缚本王吗?”
王爷说完,用手揣着谢妃绸缎一样的乳房,架起坚挺的长枪就要迫不及待的向着那诱人的深处扎进去,可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仪卫正林志的报告声。
“禀报王爷,饭菜已备好,请王爷、王妃娘娘用膳。啊?!……,王……?!”
林志没有来得及敲门,便推门直入,话到人到,颇有点行军打仗雷厉风行的架势,没想到却撞见了王爷与大妃娘娘正要行春光之事,这让林志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悔青了,林志急忙把眼睛堵上。转身要走。
谢妃急忙拉了一张被子为王爷盖上,也将自已盖了个严实,她的脸刷地一下变得绯红,而王爷不但不害羞,反而伸手将被子拉开一角,露出头来,看了一眼林志,临危不乱的下达着命令。
“好吧,你去通知傅妃、樊妃、刘妃一同用膳。本王一会儿就到。”
林志听到王爷之命,急忙转身,深深地低下头,眼睛看着地面,“是,王爷。微臣告退!”
林志头也不抬,躬着腰,轻轻退后几步,转身走出,将房门紧紧地拉上。这才站直了身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掏出一块方帕,将额头的汗珠收入绢中。
一张餐桌上,围坐着傅妃、樊妃、刘妃,几个婢站在娘娘身后伺候着。林志站在门口,不时向着那间卧室望着,在马锋的引领下王爷和谢妃手拉手,缓步走进餐厅。傅妃、樊妃看到王爷与谢妃一副亲热的样子,再仔细看谢妃头发凌乱,妆容不整,二妃脸上不禁现出一点不悦的神情。
众妃站起身:王爷安康。正妃娘娘安康。
朱审视着众人,不由得点头微笑,“好,既然三位爱妃到齐了,那就开始用膳吧。”
朱与谢妃坐下,众妃慢慢落座,王爷开始拿起筷子。瞅着众妃。
“来,来,来,大家一起吃。这大热天的,大家伙不就是图个热闹吗?”
傅妃眉毛一挑,看着谢妃,瞥了一眼。
“王爷一路鞍马劳累,贵体安康可是头等大事,千万不可任着自已的性子胡来哟。”
朱吃了一口菜,放进嘴中咀嚼着,又像在咀嚼傅妃的话,听起来好像在关心自已,又像在向着谢妃争夺着一种看不见的权势与宠爱。谢妃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王爷,而樊妃、刘妃也一齐将目光射向了王爷,就像是三支利箭要穿透王爷的五脏六腑一样,令王爷措手不及,没想到王爷却哈哈一笑,“哈哈哈……,看来傅妃是心疼本王了,本王正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你就不要操心了。”让傅妃没想到的是王爷根本就没有避讳她们几个似的,听王爷的口气那种男女交媾之事就像是吃一碗饭似的,极其平常。傅妃听得脸色骤变,但只能低头吃饭,以掩饰自已的不满。
樊妃看着谢妃,又看看傅妃,语气平和地婉转道来,“王爷可是我们晋王府的主子,可不是某一个人的,还是请王爷保重身体,福照全府啊!”
谢妃听了傅妃和樊妃的话,脸色渐渐变得难堪,她似乎感到了自已正受到两个母鹿的追赶,脸上不自觉地挤出几丝笑容。
“看把你们急的,听二位妹妹的话,好像王爷被谁给骗了似的,既然樊妹妹说王爷是主子,那么王爷愿意去谁的屋子就去谁的屋子,你们又不是小孩子,等到了太原府,姐姐我呀每天给你们发一瓶山西酸醋,让你们吃个够。怎么样啊?”
谢妃说完,把手中的筷子一放,左右环顾,不怒自威。
听着几个王妃强烈的火药味儿,朱还是一副轻车熟路的口吻,他拿起了筷子,“来来来,今天是农历传统端午节,你们别一个个不高兴,难道你们要为祭典屈原老先生而流泪吗?”
朱说着为四位王妃夹菜。
“这是谢妃的,这是傅妃的,这是樊妃的,刘妃不吃醋,就自已管自已吃好了。本王看呀还是刘妃最懂本王的心。”王爷为大妃、二妃、三妃轮流夹了一筷子菜,却天马行空的来了一句让三位妃子听了极其难受的话。
刘妃婉尔一笑,站起身来,双手一揖:谢王爷夸奖。
谢、傅、樊齐刷刷地将眼光对准了最小的刘妃,又相互瞥了一眼,不得不站起身子,向王爷道歉。“谢王爷恩宠!”
听到三位王妃的赔礼,这时的朱才板起脸来,直溜溜地甩出一句话,“谢就不用了,你们别让本王心烦就是谢本王了。”
四妃:请王爷恕罪。
朱边吃菜,边审视着四位王妃,:“你们三位作姐姐的,要是都像刘妃一样多些宽容,少些责备,本王呀就万事大吉了。坐,坐吧。”
四位王妃坐下,傅妃为王爷夹了一口菜,放至王爷碗中。
“王爷请慢用。”
“嗯!还算你们识相,以后要是胆敢如此,本王就不会客气了。今日是端午节,你们四位王妃每人吟一句屈原的诗,也算是本王对你们的惩罚吧。”晋王爷可真谓是软一下硬一下,将四位王妃打压了下去。“不过,谁要是能吟出诗句,本王是有奖励的。”
“王爷,奖励什么啊?”或许刘妃心中无愧,便直言相问。
“能吟出诗者,本王奖丝袍一件!”王爷似乎早有准备,脱口而出。
樊妃一听喜笑逐颜开,双手拍着:“啊,屈原的诗,妾妃小时候好像学过,可早不记得了。”
“本妃从小随父辗转各地,根本没有时间读书,哪能背出什么屈原的诗呢?”谢妃看着王爷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只好叫起苦来。
“好,既然姐姐和妹妹吟不出屈原的诗,那妾妃就代姐妹们吟诗了。”傅妃看到谢妃和樊妃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她便暗自得意,细语款款,眉宇间似乎现出一股骄傲的神态,“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似以为常。”
朱伸出大手鼓起了掌,啪!啪!“好,好一个“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似以为常。傅妃不愧是颍国公之女,文采出众,奖丝袍一件,你们三位王妃有没有意见啊?”
谢、樊、刘:妾妃不敢。
傅妃看着谢、樊、刘三姐妹沮丧的样子,不禁喜形于色,“谢王爷恩赐。”
“别只顾吟诗作乐,忘了吃饭。”朱好像胃口大开,就像是吃了一筷子辣椒酱一样,满意地夹菜,大口地吃了起来,众妃也低头吃饭,各想着各的心思。
林志从奴婢手中接过酒壶,躬着腰为王爷、众妃娘娘斟酒。“王爷,请饮酒。”
朱放下筷子,斜过脑袋看着林志手中的酒壶,沉思了一下,“哎,林仪卫,今日是端午节,怎么不见粽子呀?”
林志一听,心里格噔一下,不好,坏了,怎么就忘了给王爷上粽子了?这可真是卑职的过错。
“啊,王爷,粽子?哦,找徐厨师端粽子去。”林志为王爷斟满了酒,扭头向着桌边的婢女小桃吩咐着。
小桃:是,大人。小桃转身急急地走了出去。早有马锋和其它几位婢女为傅妃、樊妃、刘妃斟满了酒。
林志又拿起酒壶,倒在一个空杯里,端起酒杯,满脸喜悦,兴奋地看着王爷说:“今日端午节王爷可要多饮几杯,小的敬王爷、王妃娘娘一杯。”
朱:好,四位爱妃同干!没等王爷饮酒,林志早已喝了个底朝天,并将酒杯放至桌上,稍稍往后一退,十分恭谨地站立着。林志心想,今天我已闯了一次大祸,要不是王爷像个发情的小公猪,头脑发热,一心寻欢作乐,一定会打我二十大板的。
谢、傅、樊、刘四妃一同举杯,“王爷慢饮!”。几位王妃小呷一口,刚刚放下酒杯,小桃就急匆匆地回来报信。
“禀王爷,徐老厨师马上就到。”小桃怯懦地说着,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大人面前一样,让王爷竖起耳朵费了半天劲儿才听了个明白。
“粽子端来了吗?”王爷饮了酒,扭头看着身后的小桃。
小桃低下头,不敢正视王爷,低声嗫嚅着:这,这……。
朱脸色一变,看着说话像个蚊子的小桃,声音不禁提高了半倍,“到底端来了没有?不时说话本王听着倒也像个铃铛似的,今儿个这怎么唯唯喏喏的?”听得出王爷已经十分生气了。
小桃正要张嘴向王爷回话,满脸银白胡须的老厨师徐兴祖却将小桃拉开,站到王爷前面。
“王爷,这事不能怪小桃,这是老夫的错,因一路奔波,老夫没来得及浸泡江米,故未能给王爷包粽子,请王爷恕罪。”徐兴祖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抱拳向王爷赔礼。
“啊?什么?没有包粽子?这怎么可能?”王爷一只手啪地拍到桌上,脸色变得严肃认真,他威严的目光审视着徐兴祖,然后又挨个扫视着几位王妃和在场的每一个人,就像是老师对着学生讲课,朗朗上口,又极具教育意义,“泱泱华夏,文化习俗,一脉相承,屈公不仅是战国时期最著名的诗人,创立楚辞,写出了最长的抒情诗《离骚》,而且是一位伟大的爱国的政治家,他看到自已的国家走向被秦国吞并灭亡的地步,愤慨不已,抱石投江,以示情怀。屈公的故事,妇嬬皆知,本王就略说一二。不过,端阳佳节,流传至今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家家户户包粽子,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平民百姓,都要以不同的方式隆重地纪念屈公,本王做为被洪武皇帝赐封的晋王,为大明王朝开疆扩土,传承精神,本应带头祭祀屈公,没想到在端阳佳节,竟然连一个粽子都没有,本王岂不成了无视礼教的首倡者吗?”王爷说话间,整个房间的人都沉默不语,听得出每一个人的呼吸声,只有徐兴祖若无其事地与王爷对视着。
“王爷息怒,从应天府出来,一路向北急行,老夫实在是没有时间泡米,所以没来得及包粽子,请王爷恕罪。”徐兴祖深深地检讨着自已的错误,又像是在为自已开脱责任,这让王爷听得不由怒火中烧。
“哼!徐兴祖,大明王朝苦苦奋斗一十六载,你虽然没有赫赫战功,但也是鞍前马后、精心伺奉当今皇上,可以说你这位伙头军为大明开国皇帝的膳食出了力、流了汗,功不可没,不过,你可不要居功自傲,有恃无恐!”朱啪地一声将杯子摔到地上,看着这个忠心耿耿跟随太祖皇帝近三十年的老厨师。朱心想:这徐兴祖可是棵歪脖子老树,他是什么样的风雨都见过,可以说根深叶茂,但不知道这茂盛的枝叶要将本王遮挡几时,现在要是不给他点下马威,他还不知道本王的厉害呢?
杯子掉到地上,早有奴婢小桃将杯子捡起,转身放到身后的桌上。
徐兴祖双手一躬,继续向王爷辨解着,“王爷有所不知,要包粽子,至少也得泡三天米,老夫实在没有时间去包粽子啊!”
“哈哈哈……,说的好,你左一个老夫,右一个老夫,没包粽子,还有理了不成?像你这样居功自傲,本以为跟随父皇戎马倥偬,南北征战,在本王面前就可以目空一切、无所不为了,长此以往,成何体统?来人。”王爷站了起来,威严地发出了自被太祖皇上封为晋王以来的第一道命令。他要在端午佳节之际,小试牛刀,树立自已的威信。
从门外进来两个护卫。众人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嚅动着嘴唇,想要说些开脱徐兴祖的话,却不敢说。只能眼瞪眼看着。
护卫:王爷,在。
“将徐兴祖拉出去,鞭打二十。”王爷眉头一皱,两眼泛着一股寒冷的光。
眼看要出大事,林志瞅了一眼仍然倔强的徐兴祖老厨师,急忙跨上一步,双手作揖,“王爷息怒,徐老厨师年岁大了,是不是该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本王也不想这样,可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如果因徐兴祖年岁大了就开脱罪责,将来肯定会有无数的后人效仿,后患无穷啊。”王爷看着林志,突然提高了声调,用手指着徐兴祖,“拉出去杖打二十!”
“是,王爷。”两名护卫双手作揖,齐声应答。并向徐兴祖近前一步,正要动手。却听到徐兴祖昂起头,看着王爷哈哈大笑,听得出笑声里充满了凄凉和哀怨,甚至还有一丝愤怒。
“哈哈哈……,不用拉,老夫自已走。”笑声过后,徐兴祖转过身,面对着两个护卫,整了整胸前的围裙,摸了摸下巴的白须,挺直了身子,将两个护卫用手扒拉开来,走了过去。 徐兴祖在前,两位护卫在后,走出了房间。只听见一下一下的皮鞭声和徐兴祖的惨叫声。
夜色浓浓,鼾声如雷,行走了一天的人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哎呀,哎哟……”徐兴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独自一人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和心灵的创伤。房间内,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亮,努力地将黑暗驱赶,干瘦有点佝偻的徐兴祖躺在床上艰难地挪动着身体,他就像是屋中的小灯,每一时刻都必须放射出自已最亮的光芒,否则就会被无形的黑暗吞没。
“这个小孽障,目无尊长,不问青红皂白,竟然毫无理由地鞭打起老夫。想想老夫跟随洪武皇帝几十年,一日三餐,尽心伺候,风里来雨里去,路边的避风塆,山上的大树下,每一碗可口的饭菜都能让皇上从惊心动魄的拚杀中静下心来,都能让皇上祛除浑身的疲惫,增加无限的力量和智慧去运筹帷幄,洪武皇帝对老夫是尊重有加,我徐兴祖从来就没有受过如此礼遇,这个毛头小子为何这般残忍呀?”
就在徐兴祖唉声叹气之时,忽然门吱呀一声,走进了一个人。
“谁呀?没看见老夫被打得皮开肉绽吗,这么晚了还要老夫做什么事呀?”
徐兴祖头也不抬,向着深夜造访者发问。
“是我,老厨师。”
林志走到油灯跟前,伸手将油灯的拨了一下,油灯摇曳着使劲地将黑暗驱赶了许多。林志走到床前,看到徐兴祖伤心落泪的样子。林志默默坐在床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徐老爷子,您年岁大了,就别见怪王爷了。”沉思片刻,林志终于开口了。
“哼,老夫没有做错事,为何受王爷这般虐待?老夫受不了这冤枉呀。林大人”。徐兴祖仍然闷闷不乐,倾述着自已的委屈。
林志望着徐兴祖,唉了一声,欲言又止,拉起徐兴祖的手,紧紧地握了握,“您老这两天身子骨要是疼痛,就休息一下,厨房的事,由我安排其他人,您呀就别操心了。”
“老夫明白林大人的意思,那就谢谢林大人了。”徐兴祖终于被林志的诚恳所感动,不再耿耿于怀了。
“天色不早,明天还要赶路,徐老厨师早点歇息,告辞。”林志起身,吱呀一声将门关上。徐兴祖咬着牙坐了起来。
“哼!兔子急了也咬人,狗儿疼了也咬狼,老夫就不信出不了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