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境后的张牧之缓缓睁开双眼,起身朝着崖边走去。无数的思绪萦绕在心间,一旁的江尘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郭方旭拦了下来。
郭方旭对着江尘摇了摇头,江尘也是十分识趣的留在原地。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郭方旭却是明白。
自打和张牧之一起来到境潭观起,郭方旭便一点点了解这个剑术无双的破体境修士。
他的剑很强,是碾压同境一切修士的那种强,强到在破体境这条路上已然走到了一条绝巅道途。
但郭方旭却不止一次都从他的剑里感到一丝与他完全不符的孤独,好似大道孤寂,又好似这世上只留他一人。
郭方旭想不明白,也曾问过张牧之,张牧之却是说道“不过是我那一剑的真意罢了。”
而这一刻的张牧之,却完美的拆穿了也许自己也忘记的那句话“不过是我那一剑的真意罢了。”
郭方旭看了看思绪已神游天外的张牧之,踌躇了片刻随后毅然决然的起身,拍了拍张牧之的肩膀道。
“没事,你不只是只有自己。”
就连一旁的江尘也开口道“对啊张道友,有我们境潭观在,天大的事情压不到你们头上的。”
这一番话使得张牧之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看着面前的二人,心里不由得生起一阵暖流。自己虽年纪还尚幼,但却已是真真切切的了然一人。
而那些对自己有恩情的人,张牧之打心底里不愿看到他们出事,无论是卢长岭还是定安真人。
二人似乎是从张牧之迷茫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些什么,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张牧之却是淡然一笑,随后白玉剑和青萍飞剑仰天齐出,眼里的迷茫与无助荡然一空,取而代之的依然是那一份狂傲和自信。
是的,如今的他不只是只有自己,还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有手中长剑和飞剑青萍,既然自己现在不能讲道理,可三年后的自己未尝不可讲道理,若三年还不够那就五年,五年不够就十年,总之,待到自己实力足够那一天,终有一些人,会发生一些事,对此张牧之深信不疑。
二人见张牧之心境重新归于往常,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不等二人开口问到,豫川真人便如一缕清风般悄然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右手轻点了一下郭方旭,郭方旭便眼前一黑,昏睡在了地上,还不等江尘反应过来,豫川真人一指便也点在了江尘的脖颈处,随即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
张牧之见此却是有些诧异,不禁问道“真人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了,为何要打晕他二人?”
豫川真人却是丝毫没有理会张牧之说的话,自顾自的问道“若我猜的不错,你口中的先生,应该是张秋水吧。”
张牧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猝不及防,不知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的愣在原地。
豫川真人见此,不禁笑了笑道 “那看来是没错了。若是秋水剑仙在的话,长安城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可笑。”
张牧之点了点头,他虽不知张秋水实力为何,但他知道张秋水绝对是自己目前见到的所有人最强的那一个,而他口中的那一句“若有一天你能寻觅到我的足迹,我倒是也不会拒绝,再饮一次桃花酿。”也一直埋藏在张牧之内心深处,不断的激励着他向前。
“真人认识我家先生?”张牧之有些疑惑的问道。
豫川真人点了点头道“早些年未入境潭观时,曾被指点过一二。”
张牧之的面容瞬间开始不对劲了起来,张秋水是他的先生,却指点过境潭观十二紫袍天师之一的豫川真人,若是按这么算,这辈分一下就上来了,哪怕是早就入观的江尘也得喊自己一声师叔。
豫川真人看到张牧之那有些怪异的面庞也是知道了张牧之在想些什么,对着张牧之道“你可知为何世上有那么多道心破碎的人?”
张牧之茫然的说道“不知。”
“世间大道何止千万,可又有几人能让自己真正入道。”豫川真人看着一脸茫然的张牧之说道“你与郭方旭皆是剑修,剑意却又天差地别,你可知为何?”
张牧之小声道“入……入道方式不同?”
豫川真人笑着看着面前的张牧之道 “对咯,你的剑意睥睨无双,他的剑意逍遥自在,这是你们自身感悟不同,故而你们参悟剑道的方式亦有不同。”
张牧之若有所思,豫川真人则是继续说道“剑修,修剑亦修心。有人以情入道,有人以山河入道,但庶出同归。修的一颗无惧无畏的剑心,剑心若蒙尘,修剑者又该如何出剑?所出之剑是否又当得起自己所入之道?”
见张牧之依然没有开口,豫川真人则是准备继续开口,却又被张牧之一语打断道“多谢真人提醒。”
豫川真人看着眼前的目光坚定的少年,像是看着年少练剑时的自己。
许久之后才含笑转身离去,独留张牧之一人。
豫川真人御剑朝着逍遥峰而去,却满脑子都是年轻时的自己,终有清风化剑气,斩我二十少年意。豫川真人早已不是当年刚刚求道时那般年轻,但总有人年轻。
念至此,豫川真人脚下长剑便一泻千里,似流星般划过天际。
境潭草庐内,豫川真人还未至,便听到草庐内传来宁静真人真人的声音“妥善了?”
豫川真人停下了脚步道“应该无恙了,接下来的路,就不是我能参与的了。”
“无妨,只是此番计谋,却是有些狠辣啊。”
“计谋?”豫川真人疑惑道“什么计谋?”
“你猜,长安城那位,为什么要给卢长岭一掌?”宁静真人道。
豫川真人却是瞬间明悟道“为毁张牧之剑心!”
“毁?张牧之剑心空明,岂是她能毁的?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啊。”
“请师傅明说。”
“前几年,蓝关村怎么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