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相国府邸。
“皓首匹夫,实在可恶!”夏渊一把将手中名贵的绿如意摔碎:“竟敢如此辱我!”
朝堂之上,他本筹谋许久,目的就是要废掉菡妃,好将自己的女儿推上皇后尊位。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妙音老先生的到来功败垂成。此时,他焉能不气?
“老匹夫,坏我大事!”
他有种野望,那就是让夏氏一族成为大商王朝第一家族,甚至凌驾皇族之上。
“爹爹,您不必生气,即使女儿得不到皇后之位,有皇姑母在,我夏家也会万世不朽。”容妃如是说道。
对于皇后尊位,她自然无比渴望。
但商帝始终态度龃龉。
并且自那晚过后,她更加清楚,与其再怎么努力,若是陛下心中没有自己,也是徒劳。
立后,朝臣之言不可不纳,但最后能乾纲独断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当朝天子。
“唉,你呀,糊涂!”夏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皇太后终有一天会老去,届时,我夏家还能倚靠谁?”
权利之争,犹如百舸争流,若不能更进一步,那随时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可是,陛下……”容妃眸子黯淡无光,一想到商帝的态度,她难免会失落。
夏渊冷笑一声:“那妖妃确实有些本事,竟能让小皇帝如此痴迷,以前倒是小瞧了她。不过,女儿,你放心,为父定会让你成为皇后,定会让我们夏氏一族永垂不朽!”
容妃惊喜道:“父亲,您有办法?”
夏渊没说话。
而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到他冰冷的眼神,容妃一阵心惊肉跳,瞬间想到许多,惊呼道:“父亲,皇都郊外刺杀一事,难道是您……”她难以置信,捂住了嘴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位父亲了。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很可怕。
夏渊眸子冰冷:“女儿,你要记住,人不狠,站不稳。若想在皇宫立稳脚跟,就要不择手段!”
容妃吓得花容失色:“爹爹,您可知,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一旦事发,纵是皇姑母都难以保全我夏氏一族!”
夏渊冷笑道:“哼,皇太后?她心中只有她的皇儿,只有大商王朝,你真天真的以为她会站在我们父女这边。”
人性。
亲情。
在他看来,何其淡薄。尤其是身处皇城禁院中,那些可笑的东西,本就不存在!
“那您还……”
“放心,为父既然敢这么做,就不怕事情败露,如果真有那一天……哼哼。”这一刻,他眸子森寒的犹如蛇蝎猛兽。
谁也不会想到,一向温润尔雅的当朝宰辅,先皇时期有名的进士,居然会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就连容妃都一阵心惊肉跳。
这还是自己向来谦和的父亲么?
她有点怕。
怕有一天整个家族都会因父亲疯狂的举动而葬送。
永寿宫。
小青小红守在床榻,这七日,她们几乎寸步不离。
经过御医的救治,伯菡的伤势止住了,但那么长时间以来,他迟迟没有醒来。
“娘娘,您一定要醒来啊!”小青垂泪,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
“娘娘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小红同样红了双眼,在心中默默祈祷。
只是,都那么多天过去了,伯菡始终都没有苏醒的迹象,这让她们忧心如焚。
她们多么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
就在这时。
伯菡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睫毛也轻轻颤动。
“娘娘!”
“娘娘!”
两人激动出声,守了那么多天,娘娘终于醒了,她们悬着的那颗心这才放进肚里:“快去告诉陛下,咱们娘娘醒了!”
两人开心到落泪。
苍天有眼,娘娘终于醒来了!
听到伯菡苏醒的消息后,商帝也匆忙赶来。
“哎呀,陛下您慢点,当心摔着!”李公公跟在后面,同样心情激动。
这几日陛下茶饭不思,可把他愁坏了。
“菡儿!菡儿!”他守在床榻,轻轻握住伯菡的手,眼中有泪。
他真怕伯菡会因此沉睡,再也醒不来。
如今得见他苏醒,此刻再也难以压制心中的情感,哽咽道:“苍天保佑,朕就知道,你不会抛下寡人独自而去!”
“这是哪里……”伯菡仍很虚弱,若不是御医医治及时,他真要去见阎王了。
“娘娘,这是您的寝宫,陛下将咱们接回来了,呜呜呜……”小青小红哭出声来。
永寿宫?
伯菡苦笑一声,兜兜转转一大圈,自己终究还是重新踏入了皇城这个是非之地。
可真不想回啊!
他心中苦涩。
但随后他就想明白了,与其被动躲着,倒不如主动出击。
等着挨打,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
既然天意如此,那老子就疯狂一回!
老子都穿越了,还会受那个窝囊气?
不管是谁,只要没弄死老子,那死的就将会是你们!
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将此事一查到底,甭管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伯菡也要薅他几根胡子下来。
“菡儿,菡儿,你怎么样了!”商帝有些担忧,生怕他会再次沉睡。
伯菡收回思绪。
脸色很苍白,很虚弱,但还是笑着调侃道:“哟,这不是陛下嘛,您身为九五至尊,居然还会哭啊!”
“胡说,朕怎么就哭了,朕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对,就是这样!”他不肯承认,但心底却很高兴。
“答应朕,不要再回茅草屋了好不好?”
“那就看你表现咯!”伯菡笑靥如花:“若是我在这过得不开心,还是要回去的。毕竟,小女子只是草民一个,哪里有资格住进这般豪华的寝宫,会折寿的。”
“娘娘,不许您瞎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小青小红嗔道。
李公公也笑着说道:“菡妃娘娘,您不知道,在您沉睡的这几天,陛下每日都会来探望,茶不思饭不想,都瘦了许多。”
“是么。”伯菡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会好心来探望一个无关紧要的草民?那小女子可担待不起。”
他一口一句草民,让商帝听了既心疼又愧疚。倘若自己没将她赶出宫,又怎会发生这样的祸事?
“丁典,你可知罪!”
“啊?”
“哼,擅自揣摩朕的意思,并将朕的宠妃驱逐出宫,你可知罪!”
丁典想哭,怪我咯?
陛下,不能可着一个人欺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