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曼的母亲陈太太,最近发现陈老先生经常无缘无故地在家里唉声叹气,就知道他是因为陈一鸣没能认祖归宗的事情不痛快。

陈老先生一直顾忌陈太太的想法,所以很少去看望自己的私生子陈一鸣。

每次陈老先生想要去看望陈一鸣的时候,陈太太就耷拉着一张脸,好几天都不和陈老先生说话。久而久之,陈老先生就再也不敢提去看望陈一鸣的事情。

虽然陈老先生没再提去看望陈一鸣的事情,但陈一鸣毕竟是陈老先生的老来子,他怎么可能不想念呢?何况陈一鸣那孩子又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招人喜欢。

陈老先生按捺不住对陈一鸣的思念,却又得不到陈太太的许可,于是就只能在家里长吁短叹,借此抒发自己郁闷的情绪。

陈太太深知:既然陈一鸣是陈老先生亲生的血脉,那么宽容地接纳他,让他真正地成为家里的一份子,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可是,陈太太一想到陈一鸣是另外一个女人和自己的老公苟且生出来的孩子,心里就直犯恶心。

她实在无法接受将陈一鸣接到自己家里,让那个“孽种”天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荡,扰乱自己的心情。

陈太太原本想将这件事情无限期地拖下去,让陈一鸣一直生活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坚决不允许他真实的身份大白于天下。

可是,当她看到陈老先生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焦躁时,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继续拖下去,否则他们之间的夫妻感情,很可能会就此分崩离析。

今天,当陈太太看到陈老先生又在家里烦躁地转来转去,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时,就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思念陈一鸣。

为了安抚陈老先生焦躁的情绪,陈太太只好提出和他一起去西山枫林小区看望陈一鸣。

陈太太之所以把陈一鸣安置在西山枫林小区,是因为那里不属于城市的市中心,被人遇见的概率极低。

并且,在西山枫林小区的周边,幼儿园,小学和中学都离得不远,陈一鸣读书也很方便。

陈一鸣已经三岁多了,早就到了应该上幼儿园的年纪,今天正好可以和陈老先生一起去幼儿园,办理陈一鸣的入学手续。

那座幼儿园属于私立,办理入学手续非常地宽泛。陈太太打算以远房亲戚的名义,为陈一鸣办理入学手续。

陈老先生听说陈太太要和自己一起去看望陈一鸣,二话不说,就急冲冲地往门外走。

陈太太看到陈老先生急吼吼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暗骂:“这个死老头子,我和他过了一辈子,也没见对我这么上心过,看来在他的心里,还是儿子最重要。”

陈太太心里骂归骂,脚步却一直没停,她跟着陈老先生来到停车场,开着车一路飞奔,不大一会儿就到了西山枫林小区。

说巧不巧的,陈一鸣今天偏偏就生病了。陈老先生夫妇赶到的时候,家里的育儿嫂刚给陈一鸣量完烧。

育儿嫂看到体温计上显示的三十九度五,心里很是紧张,她正准备给陈太太打电话,向她通报陈一鸣生病的事情,陈老先生夫妇就进了门。

陈太太听育儿嫂说陈一鸣发着高烧,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十分地烫手。

她看到陈一鸣的小脸烧得通红,像红红的苹果,越发地显得楚楚可怜。

就连一贯不喜欢陈一鸣的陈太太,也不由自主地将他抱进了怀里,怜爱地问道:“一鸣,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陈妈妈。”

陈一鸣虽然年纪小,却有着与生俱来的高情商,他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太太,说道:“一鸣没有不舒服,陈妈妈不要为一鸣担心哦!”

陈太太见陈一鸣小小的年纪,居然如此地乖巧懂事,不禁将他抱得更紧,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真是个招人疼的好孩子。”

陈老先生站在陈太太的身旁,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明显地发着高烧,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嘴唇也因为高烧而干裂,心里就格外地着急。

他想将陈一鸣拥在怀里,好好地安抚他,却又担心自己对儿子亲热的举动,打翻了陈太太的醋坛子,骂他只在意儿子,不在意自己,于是就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干着急,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还是育儿嫂及时地提醒了陈老先生夫妇,说陈一鸣高烧三十九度五,如果不去医院想办法退烧,怕是会烧坏了脑子。

育儿嫂的一番话,将陈老先生夫妇点醒,他们赶紧让育儿嫂抱起陈一鸣,三人一起带着陈一鸣看病去了。

诗曼昨天晚上睡得很晚,所以今天来看望陈一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当她推开门,发现家里空无一人的时候,还以为育儿嫂带着陈一鸣去小区的楼下玩耍,就没太在意,半倚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诗曼看了好一会儿电视,却始终没见两个人回来,于是就给育儿嫂打电话。问他们在哪里?

诗曼刚打通育儿嫂的电话,就听见那边闹成了一团,她隐隐约约听到父母在大声地呼喊:“一鸣,快醒醒,一鸣,快醒醒。”

诗曼一听就知道弟弟出了事,赶紧问了育儿嫂所在的医院,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当诗曼赶到的时候,父母已经恢复了平静。

原来陈一鸣并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他患的是小儿脑膜炎。

陈老先生夫妇将陈一鸣送往医院的时候,他在路上就开始惊厥,还在车里不断地呕吐。

诗曼将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陈老先生一行人刚刚进入医院的大门。他们害怕陈一鸣昏睡不醒,所以一边往急救室跑,一边不断地呼喊着:“一鸣,快醒醒,一鸣,快醒醒。”

经过医生的各种检查,最后确定一鸣患的是小儿脑膜炎,需要住院治疗。

诗曼到的时候,一鸣已经办理完住院手续,估计要在这里住上个十天半个月。

诗曼看着弟弟虚弱的模样,不禁心疼地流下了眼泪,她经过和弟弟这段日子的耳鬓厮磨,早就和他建立起深厚的姐弟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