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伊索父亲想要说什么,被医生打断。

“出去说。”医生指了指睡着的伊索。

……

“他的情况现在很不好,尽量开导一下吧,或许以后还可以恢复,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知道了。”伊索父亲点了点头,去了隔壁病房。

约瑟夫听到房门被打开,才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伊索父亲。

“多谢你了。”

“……咳,没关系,您去看看伊索吧。”约瑟夫有些不自在的缩短自已的存在感。

“你应该是和那些幸存者一起来的吧?你的家人呢?需要我为你谋份工作吗?”伊索父亲对于面前的约瑟夫很和善。

……

“多谢您的好意,工作我会自已找的,我的父亲和母亲……我不想过多提到。”

“看你的年龄也不算太大,上次只是得知了你的姓氏,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全名吗?”伊索父亲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钱币给约瑟夫。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来找我,至于现在我还有些事,多休息休息吧。”伊索父亲起身离开,约瑟夫挣扎着起身,手臂传来阵阵的疼痛。

………

“那么着急,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杰克嘴角挂着一丝轻笑,修长的双腿踩在土地上,显得十分惬意。他嘴里刚刚点燃了一支烟,吐出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飘散开来。使得那张脸在烟雾缭绕间若隐若现,更显迷人。

然而,奈布却对这一切毫无兴趣。他紧皱着眉头,快步走到杰克面前。伸出手,一把抓住杰克嘴里的香烟,毫不客气地夺过,然后放进了自已的口中。他深吸一口,感受着烟草带来的刺激,同时狠狠地瞪着杰克。

杰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看着奈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尝尝我的味道吗?”。

奈布听后,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他低声咒骂道:“真想把你舌头割下来。”说完,他又用力吸了一口烟,试图掩饰内心的不满。

“要是能看到你亲自动手,那可真是我的荣幸。”杰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并没有因为奈布的举动而生气。相反,他伸出手,替奈布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

“你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奈布用力咬着烟嘴,狠狠地瞪了杰克一眼,但还是不客气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杰克挑了挑眉,双手抱臂,有些好笑地看着奈布:“坐副驾,看来你是想让我开车了?”他故意调侃道。

“……嘁。”奈布轻哼一声,从副驾驶上下去,老老实实地跑到了后座。

杰克看着奈布乖乖坐到后座,忍不住笑出声来:“怪听话的嘛。”

“闭嘴。”

“遵命,司机开车。”杰克将车门关上。

………

“埃米尔?”脚步声在偌大的走廊中响起,又从远处传来回音,艾达手中还拿着调查报告,眼神有些焦急的寻找埃米尔。

白沙街疯人院已经不能多待了,那些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来。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艾达。”埃米尔捂着脑袋踉踉跄跄的从某间病房出来,他看起来很虚弱。

艾达急忙上前扶住他:“埃米尔,你还好吗?”

“我……我不知道。头好痛……”埃米尔痛苦地皱起眉头,试图摆脱那股疼痛。

艾达紧紧握住他的手说:“没事的,埃米尔。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我们一起走吧。”

埃米尔抬头望着艾达:“我们要去哪里?”

“乐园。一个没有痛苦、只有快乐的地方。那里有阳光、鲜花和欢笑。我们可以一起去那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

艾达带着埃米尔从后门悄悄离开,避开了可能出现的士兵。

艾达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疯人院。这里曾经是她和埃米尔的牢笼,但现在,他们终于逃离了束缚。

“埃米尔,我们自由了。”

……

大约只待了一周,约瑟夫就离开了医院,当伊索父亲想要再次来看他的时候,却发现病房内早已空无一人。

没有住所,只能寻找一个暂时的栖身之地。约瑟夫租下了一间小旅馆的房间。但从未经历过这些事的他根本找不到一些像样的工作,也不肯放下脸面,只能开始将自已散文和文集投稿给各个编辑社。虽然每次获得的稿费都不多,但这些微薄的收入勉强能够维持他的基本生活需求。

除了稿费之外,他还有一些来自伊索父亲的钱财支持。

小旅馆的楼上住着一位神秘的人,约瑟夫时常能听到从上面传来的微弱钢琴声。

或许住在那里的是一名作曲家,他很有天赋,曲调每次都是那么独特,只是约瑟夫发现这些钢琴声并不总是那么完美。有时,钢琴的音调会变得不稳定,甚至听起来有些刺耳。

旅馆的房间里,仅有一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张木床摆在角落,此外就是一张书桌。书桌上凌乱地散落着几张稿纸和一支钢笔。约瑟夫静静地坐在书桌前,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

他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找到写作的灵感了。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窗外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滴猛烈地敲打着窗户玻璃,风也呼呼作响,将窗边的植物吹得摇摆不定。这让原本就烦躁的约瑟夫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块圣牌上约瑟夫默默地伸手拿起它,仔细端详着,他又想起了那个叫伊索的孩子,过了一会儿,他决定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以下文字:

雨天,不知名的病以及昨天向前推的往事。

那是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刻。

我从不喜爱阴雨笼罩我的名字。

从零点开始,我便预料到未来。

我潮湿的、无法逃避且必须承受的泥泞,从脚底向上蔓延,直至包裹住整个灵魂与肉体。

我的身体由内而外逐渐崩塌,一切归咎于自然。

归咎于令万物锈蚀的苦雨。

我带着永恒的疑惑,退回至羊水之中,退回至宇宙之初万物的起点。

那里没有爱和权力。

我也无需再问,究竟是谁会分担我沉重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