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婵见他同意,眼中的得意之色一闪而逝。

“觉得过意不去,就欠着我吧。你这个人,我可算看透了,不让你欠着我,只怕你理都不会理我。还欠着好,至少对我还知道施礼。”说到这里,她又想起寒策盯着自已胸部看地好色模样,不由脸上一红。

寒策还是觉得不妥,刚要再说,就见血婵又取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了他。

他用神识在储物袋扫视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里面竟然有不下五万枚下品灵石。

“这不是给你的,我听你说要去汇仙洞一趟,若你能在拍卖大会上遇到精银石、庚金石这样的硬石,就给我买下来。当然,作为入会和跑腿费用,里面的灵石有五千是你的。”

寒策心中大喜,这真是瞌睡虫遇到了好枕头,想一出,成一出。

只是血婵又是送狂鸟之血,又是送灵石的,让寒策觉得有些不对,好像对方对他有着极大的图谋。

血婵却不待他多想,已经打开了那幻阵,就要出阵而走。

寒策心中一动,连忙跟了上去,对她说:“二师姐,且让我送你一程。”

血婵脸上的笑容如何都掩饰不住:

“这是得了好处了,所以才如此殷勤待我?”

寒策不理会她的嬉笑,只顾取出水云剑,然后让了她上去,随后御剑飞行起来。

两日后,寒策越过了寒隐山,将血婵送到了寒隐山北麓,随后两人分手离开。

然而,寒策向灵泉谷的方向飞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收到了血婵的传音符。

传音符中的声音只说了两个字:救命!

听声音,是仓促之间激发出来的,很显然是血婵遇到了危险。

虽然不明白是谁敢在妖族的地盘上,敢对妖族的重要人物动手,寒策还是立刻转身飞回,去搭救血婵。

而当他赶到的时候,血婵的肩头已经中了一剑,上半身的衣服被鲜血晕染成通红一片。而此时,不远处有个极瘦的中年人正冷冷地盯着她,也盯着他。

血婵见寒策赶了回来,立刻大声示警:

“别过来,这是个圈套……”

话音刚落,寒策便见周围的景物一变,他已经由林莽来到了雪山。

血婵急怒攻心之下,差点晕倒,她见寒策已被幻阵困住,立刻骂他道:

“笨蛋,那人是一个筑基境,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杀死我,就是为了引你过来,你倒好,也不想想,愣是自已送上门来。”

寒策一阵气结:要不是你发传音符,小爷会巴巴赶回来救你?你不感动就罢了,还张口骂人,个老子的,救你出去以后,各走各的道,各睡各的觉。

边听寒策朗声喝道:

“我说,布阵的那人,我不管你什么来路,这里可是妖族的地盘,时间拖得久了,对你没好处,赶紧撤了幻阵,放我们出去,要不然……”

“哼哼,哈哈。小子,我知道你的来历,不过是天北灵泉谷中的一个小子罢了。我本来应该在五年前就杀了你,谁知你一直待在北斗冰龙阵中不出来。这一次好容易让我待着机会……滚开,你这个蠢货,要不是你,我岂会丢了最宝贝的北斗冰龙旗!”

听这话的意思,这人身边还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似乎在阻止他的行动。就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还有,他口口声声说的北斗冰龙旗是个什么东西?

正在这时,就听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哭道:

“师父,那人的斩击真的是威力绝伦啊,当时他不过炼气期的修为,就能斩出那么强大的一剑,现在筑基了,只怕威力更加不可想象,师父,赶紧撤了幻阵,免得惹火上身啊 师父,哼,哈!”

竟然是他。

寒策立刻回忆起来了,是那个胖子。当时自已从他身上骗来了一套阵旗。可是那阵旗不是叫做玄冰阵旗么,什么时候成了北斗冰龙旗了?

对了,阵旗是七柄,当时的确是化为一条巨大的银龙的,只不过背后被灵颂炼化了。这么说来,叫做北斗冰龙旗倒也应景。

血婵将寒策骂了一通,见他没有回应,而是凝神倾听阵外两人的谈话,冷哼了一声,再骂道:

“怎么着,外面的两人你认识?我怎么听着像是我受了你的连累,人家对付的人是你,不是我啊。”

寒策老脸一红,事实的确如此。

“你是想让你们的族人来救你,还是想现在就立刻就出去?”寒策有些漫不经心地说。

血婵脸色一怔,随后笑骂道:“又在吹牛。你现在可是在幻阵之中,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脱身的?你还是自保要紧,过些时间,她们应该就会有人来救我了。”

“哼哼,哈哈。”阵外立刻就传来那中年人的喝骂,“呸,你们也太小看这斗雪刀山阵了,我这阵法,是我用七七四十九块万年玄冰祭炼而成,冰寒而富有变化,只要我将其激发,就凭你是地火,也能瞬间被冻成冰坨……”

寒策已经听得有些犯困,他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取出水云剑,向着白雪皑皑的群山看了看,然后朝着那里狠狠地一斩。

破空声响起,接着便是巨大的爆炸声。

轰——

胖子将中年人猛地扑倒在一边。

刚才他师父站立的地方,飞剑斩过地气息如金龙般飞了过去,甚至连空间都扭动了起来。

幻阵被破了。

天上簌簌地落下了好多碎屑。

不是雪。

是阵旗的残渣,是中年道人的心血。

是他复仇的幻灭。

还有,就是一声极为讽刺的哀歌。

一口鲜血猛地喷吐出来,血雾立刻朦胧了丈许,甚至将两人地身影都包裹了起来。

寒策踱步而出,像一只走向猎物的狮子。

血婵眼睁睁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还以为自已在梦中。

寒策,他何时变得如此强悍地。他只是斩了一剑 ,仿佛连天地都要被他斩碎了。

寒策踱步走向那中年道人,望着他此时吐血吐得一塌糊涂,心中不由一阵不忍。

而他之前判断的一点没错,那个胖子,此刻正跪倒在师父跟前,他见寒策脸色不善,连忙将跪着的身子朝着寒策,随后“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前辈,饶了我师父吧。他只是,他只是想要回自已的阵旗。虽然方式有些不对,但是他没有想要害你们的意思。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求前辈放过他吧。”

寒策从储物袋中取出五千灵石,给了那胖子,道:

“阵旗已经被我炼化了,你们拿不走了。这是五千灵石,你们拿去吧。不管是买,还是重新祭炼一套,都随你们。算是我给你们两个的补偿。”

胖子哪里敢要,刚想要推脱,被寒策一个冷冽的眼神逼退了。

“快走。这里可是妖族的领地,再不走,就怕你们走不了了。”

胖子听到这里,再也不敢犹豫,将灵石收下,又背起师父,三步两步地闯入了寒隐山中,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血婵一手捂着自已肩膀的剑伤,神色颇为不满道:

“那灵石是我送你的,你倒是会借花献佛。再说了,凭什么你要放他们走,我挨地这一剑又怎么算。”

寒策打了一个哈欠,有些无聊,他见血婵一脸不忿,只好说道:

“收了你的灵石,自然就答应了你的要求。过些日子,我就去东海走上一遭,看看能不能为你买些精银石……哎呀,我忘记了,那胖子身上好像就有精银石。”

话音刚落,他已经感应到了几股不弱的气息正往这里赶来,方向正是北边,寒策知道是妖族来人,于是便对血婵道:

“走了。”

随后,也将身影隐入了寒隐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