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经纪人找我来公司,是因为洛泽川。
我进入休息室,洛泽川正拿着一张杂志,戴着墨镜,津津有味地看着。
他的助理不在身边。
经纪人对于这尊大佛的到来也感到头疼,他悄悄对我说:“他说有事找你,其实打过几次电话给我,我都帮你拒了,这次找到公司来,我也不好赶他了。”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赶走洛泽川,但对上他那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也就明白了。
白禾喜欢洛泽川,为此追进洛泽川的剧组,还在那个剧组里和什么人做了交易。
我依旧无法从经纪人这瞧出什么。
因为洛菲菲的事,我无意中从队长那知道了经纪人对我有所隐瞒,现在不止要查洛泽川与白禾的丑照有没有牵连,牵连多深,还得怀疑经纪人。
这种站在迷雾里腹背受敌的感觉不好,我想到阮南臣,可以让他挡伤害,便不再那么焦急。
洛泽川摘下墨镜,直勾勾看着我,傲慢的神情正如我想象中的那样,“见你一面真不容易。”他的话中略带几分讥讽。
“这话应该我来说。”我对他也不客气,要他直接说明来意。
“你应该知道我来是问什么,在电话里说出让人在意的话的人是你。”提到这事,他的神态微敛,语气下沉,“什么叫我和你的经纪人做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他比我想的要直接,也要着急。我忽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逼他现出原形,毕竟现在,迫切的人不是我。
“比起这个,去年我们一起拍的电视剧导演,是叫冬树,对吧?”我查了一遍参与其中的演员,洛泽川是主演,白禾只是里面的一个女配,不起眼,集数过半的时候下线,主演宣传采访里有演员提到白禾,她的戏份本来更多,但因为生病,直接辞演,编剧因此改了她的戏份。
这个视频没发多久就删掉了,也许是因为影响不好。
和那个演员一起接受采访的,有洛泽川。
洛泽川忆起那名演员,微微蹙眉,“我和她除了在剧组,没有其他交情,只知道你们发生过冲突,所以她才会在采访里坑你一把吧。”
那名演员似乎叫苏小柒。
“怎么?”洛泽川回过神,看我,“有了撑腰的人,就想要把看不顺眼的人都踹走?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娱乐圈的水这么深,一个退休的能力公会会长又有多大能耐?你就算真的为名不顾北上岛的声誉,也选个好点的人吧?”
他来前,已经将阮南臣查了个遍。
我不关心他的那些心思和他那莫名其妙的话,只道:“我对你没有想法,按你说的,我喜欢你喜欢到疯狂,你一点也不喜欢我,那我的事恐怕也和你没关系。”
洛泽川见激不到我,有些意外,他这次认认真真看向我,“你,还真的都不记得了?”
“对,所以我们可以退婚了。”
我和洛泽川谈完,洛泽川也没再我的公司逗留,上一辆私人车,就匆匆离开了。
经纪人见我一直往下看洛泽川离开的车,担忧地看我,“身体最重要,白禾,那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指的是我对洛泽川的感情,还是指其他什么?
真是的,我一天听到两次别人的安慰。这该是白禾要听到的,可惜她听不到了。不过就算听到,于她大概也没有用处吧。
“梦菲菲,怎样了?”我问。
经纪人答,“她家人手术顺利,过几天,她就回来继续训练了。正好唐意晚退出女团,她补上空位。”
“如果不是唐意晚,梦菲菲来找你求你,你会怎么做?”我看向经纪人。
经纪人沉默下来,他也许听懂了我在问什么,他托托眼镜,想了很多,才说:“她是很好的苗子,我不希望她走弯路,如果一定要这样,我会帮她找人,总好过,她自已乱来,最后......”他用一种复杂而微妙的眼神看我。
白禾经历的事情,经纪人果然知道点什么。
我只需要知道,他依旧是白禾这边的人,也不是我想要找的人,就像洛泽川一样。
我只想找到那个百分百该死的人,而不是一个又一个不得已的人。
所以我没有继续问,而是和他说:“冬树的新电影,我想参演,不论是什么角色,我只有一个要求,这次我要参演到最后。”
经纪人表露几分不赞同:“洛泽川是主演,你会遇到不少认识的人。白禾,没必要这样,你现在的名气已经足够,应该将注意力都放在复健上,你的梦想不是在舞台上吗?”
我不回答他,而是告诉他,“我也可以找阮南臣帮我。\"
他面露无奈,表示:“这是经纪人的工作。”
我们谈拢了,我准备回宿舍,接到阮南臣秘书的电话,这次那头却是阮南臣本人,听起来不大高兴,只一句命令,“我在别墅外。”
还别墅,别墅已经卖了,怎么还不知道。
我说:“我在公司。”
他沉默了下,“在那等我。”
我只好让司机先回,阮南臣也许会带我去吃饭,也许又是需要利用我,又或者兴师问罪,只是我不知道是哪件,太多了。
一个快递员看了我几眼,将包裹递给我,包裹上面贴着我的照片,\"这是你的快递?“
我抬头打量那个快递员,他高高瘦瘦,戴着口罩看不清脸,只能见眼眶凹陷,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
”麻烦签收一下。”
我想着也许是白禾在网上买的东西,便伸手去拿笔。
但他猛然抓住我的手,我和一双逐渐古怪的眼神对上,我平静地问他怎么了,他松开,只是道歉。
“不拆开检查一下吗?”
“比起这个,你不热吗?不如把口罩摘下来。”我想象了下阮南臣带给我毛骨悚然感的表情,学着他对面前“快递员”挤出一个相似的眼神。
他落荒而逃。
我没有追,只是谨慎地戴上口罩来。
我知道他不是快递员,手中沉甸甸的包裹里面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没有把握打得过他,也不想和他在大马路上上演你死我活的场面,掂量良久,最终虽然好奇,还是决定等阮南臣到了再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