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面容清秀,身体幼小,拖着四十多公斤的野猪,似乎并不费力,身躯沉稳如山,脚步从容。
江牧到达山脚时,前面出现一条四五米宽的河流,截断了他的归途。
江牧停下脚步,左右观察了一下,在上游不远处,寻得一段稍浅的河流,卷起裤脚,双手举起野猪,毅然入河。
一只四十多公斤的野猪就这样被他轻松举起,依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令人惊奇,不可想象,他十岁的身躯究竟蕴藏着多么惊人的力量。
江牧举着野猪,踏入河中,走得很是小心,毕竟河里乱石太多,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河水虽不是很深,却显湍急,水流声哗啦啦入耳,江牧脚步很稳,小脸上面无表情,直视前方而行。
这时候,江牧快要上岸时,突然有一抹刺目光芒晃了一下他的眼睛,江牧眯了眯眼,看了看河底,心中惊奇,却并没有停住脚步,双手托举野猪,继续朝岸上走去。
江牧到了岸上,放下野猪,再次朝河里看去,扫视了一会,在一处河底看到了刚才晃了下他的眼睛的东西。
只见,在河底处,有一金黄色的光滑物体,掩藏在几块鹅卵石之下,在夕阳的余晖下发出光芒。
江牧重新下到河里,双手拨开它周围的鹅卵石,只见,一枚小镜子静静地躺在河底,成年人巴掌大小,夕阳的余晖刚好落在镜面上,光芒刚好折射在江牧的眼睛里。
江牧从河里捞起镜子,回到岸上,脸带惊诧,两只小手不停翻转着打量铜镜。
镜子是一枚铜镜,圆形的,上有一个手柄。
铜镜两面都很光滑,正反颜色不一致,正面是泛着金黄色镜面,反面是银白色的镜面。
江牧拿着镜子往自已的小脸上照了照,里面是一张头发披散着,面容清秀,眼神明亮的脸。
“不错不错,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好看。”
江牧对着眨了眨眼睛,乐呵呵地傻笑着,还顾影自怜的连连点头,一副臭美之色,似乎对这张脸还是很满意的,脸上充满了童真。
他拿着铜镜把玩了一会儿,看了看天色,发觉此时已经不早了,然后他把铜镜放在胸前怀里,贴身收好,想着回去再研究,重新拖着野猪,继续向不远处的小村里走去。
夕阳消失,冷意袭人。
江牧进村时,残阳已经完全消失了,天色也渐渐昏暗了,冷意更加浓重。
河阳村里,人家户并不是很多,十来户人,建立在一片巨大的平地上,为了方便来往,房子挨得很近。
江牧从小村里穿过,行走在一间间老旧的木屋之间,不久后,他就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小院,这就是他的家了。
一间破旧的主屋,两侧搭有放置农具和存放粮食的茅屋。
木桩和竹子搭建的篱笆,环绕小院而建,一座石磨摆放在小院一侧,一些处理过的木材,新砍下的几根老竹,整齐的码放在院子中间。
小院虽然破旧,但却给江牧带来无尽的温暖。
江牧与爷爷的亲情,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爷爷从小对他的照顾,对他的关爱没有一点杂质。
江牧到达院门口时,小屋里面就已经散发着菜香味了,许是爷爷烧好了菜,等他归家。
家虽旧,心却暖。
“爷爷,我回来了。”
江牧推开院门,进入院中,朝着小屋大声喊道。
爷爷江青峰听到江牧的声音,打开房门,从屋内走出,看到江牧身后四十多公斤的野猪,脸上又是欣慰,又是关心。
“铁娃子,今天收获不错啊!这么大个野猪。”
“过来让爷爷看看,没受伤吧!。”
“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孙子的本事,就这么大个野猪,不费什么劲,哪会受伤。”
江牧听到爷爷的关心,江牧松开拖着野猪的绳子,舒展了一下肢体,兴高采烈地走到江青峰面前,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爷爷知道你本事大,也相信你,不过山里厉害的野兽也不少,千万不可大意了。”
江青峰语气中满是关心之意,他虽然知道江牧天生神力,但就这么一个孙子,作为长辈,心里总是免不了担心的。
“爷爷,我知道了,以后会更加小心的。”
江牧脸上认真,每次打猎回来,爷爷都会关心和叮嘱几句的,江牧并不觉得烦,每次听到爷爷关心的话语,他心中都暖洋洋的。
“爷爷,先吃个橘子,刚在山上摘的,味道挺甜的。”江牧从身后把橘子拿出来,给江青峰递了一个。
江青峰接过橘子,脸上欣慰,并没有急着吃,而是对江牧说道:“嗯!一会儿再吃,先进屋吃饭吧!等下饭菜凉了。”
“好嘞!爷爷,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江青峰看到江牧那副嘻笑的样子,眼中有关切和欣慰之色,这孩子年纪虽小,但一直都很懂事。但力气再大,在他眼里也是个刚到幼学之年的孩子而已。
江青峰今年五十多岁了,两鬓斑白,脸上皱纹交错,看上去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他原来有个当兵的儿子,燕国和楚国还没打仗就去当兵了,后来,死在了燕楚交战之中,也没给江青峰留下条血脉,收养江牧后,心里也就有了个寄托。
江青峰爷俩进了屋,小屋内已经有些昏暗了,里面两室一厅的格局,一张老旧的方正木桌上,摆放着一盘小炒肉片,一盘莲花白,一碗白菜汤,两碗金黄色的玉米饭。
江牧坐到爷爷对面,爷孙俩开始享受着这简单而美味的晚餐。
一老一小,相对而坐,江青峰吃的很慢,一口一口,有规律的嚼着。
江牧就不一样了,也许是在爷爷面前没有那么多拘谨,吃相相当不雅,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像是饿了几天的样子。
“铁娃子,给,多吃点肉,长身体呢!”
江青峰边吃着,给江牧碗里夹了几块肉,对于长辈来说,孩子能吃他们心里才是开心的。
“啊!爷爷,你也多吃点。”
江牧嘴里鼓着,脸上露出笑容,也不忘给爷爷夹了一些菜。
时光悄悄从餐桌上溜走,晚饭过后,江牧自主收拾起了餐具。
小小的身体,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打水,刷碗,擦桌,没多久就给收拾完了。
“爷爷,您先吃个橘子,我先去把野猪处理一下。”
江牧说完,也不等江青峰回话,从屋里提着把菜刀就出去了。
水声、劈柴声接着响起,不久,小院里就开始弥漫着烟雾,这是江牧在烧水给野猪褪毛。
江牧小小的身影不断穿梭在小院之中,时光总在忙忙碌碌中逝去,野猪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这四十多公斤的野猪终于被他给肢解完了,只剩下小屋里一个大锅装满的肉块。
接下来,江牧和爷爷一起进行腌制,半个时辰过去,总算是全部处理完了。
江牧看着这满大锅的野猪肉,心里说不出的开心,清秀的小脸上笑容绽放着。
“铁娃子,忙了一天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处理完野猪肉之后,江青峰布满褶皱的老脸上也盛满了笑容,对忙碌了大个晚上的江牧充满了关切之色。
“爷爷,我看现在时辰还不算太晚,想给阿娘先送些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