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上的男人又是一阵挣扎,一边挣扎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

蓝千觅想跑去帮忙。

她觉得他不危险,甚至,有点身不由已。

此时,锁把转动,有人拿钥匙从从外面开锁。

吓得她连忙折回去再次把门锁上。

这锁体,居然没有内锁,只要外面有人拿着钥匙,就一定能打开。

蓝千觅只能用弱小的身体抵在门上,一遍又一遍地将被扭扳开的锁再次锁上。

折腾好一会儿,外面突然安静了,她甚至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蓝千觅松了一口气,拉过一张椅子顶在门扇上,看向男人。

男人同样看着她,眼神里仍透着激动、不安,欲言又止。

他不是说不清,而不是能说。

腿不能走,话不能说,被困在密室里,他是否被逼?

谁逼他?

想到化验内如此隐蔽的密室与扭曲状态下的徐老师,蓝千觅觉得只能是她了。

只是,这男人与她有什么深深仇大恨,要将他软禁于此。

她一边向男人走去,一边掏出手机。

该死的,居然没信号。

这鬼地方,四周密封,既逃不出,又联系不到外面的人,她只有把希望放在男人身上。

“叔叔好,我是海城中学的高三学生,求你救救我,怎么样才能逃出去?”蓝千觅向他发出求救。

男人望着她,眼中的激动与不安渐渐褪去,变得灰暗绝望。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电锯声。

俩人同时扭头看去,木门被钻开一个大洞,徐老师从洞里走了进来。

像来自魔界的女妖,穿着白大袍,手里拿着“呼呼”作响电锯,笑得阴森。

吓得蓝千觅眼眸一紧,躲在男人背后,一只手抓住男人的衣角。

像抓住救命草。

“把你的手放开。”徐老师暴吼一声,双手举着电锯,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向她逼近。

蓝千觅抓住他衣角的手攥得更紧。

男人感受到肩上的力度,眼底闪过一道紧逼。

他狂躁地拍打椅子,一边拍打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响音。

徐老师举着电锯的双手一顿,下一秒,把电锯丢在地上,跑到男人躺椅边,双膝跪了下去。

“峰哥,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你终于肯理我了?峰哥......”徐老师一把抱住他的双腿,仰起头,眼里流下激动的泪花。

男人又是一阵暴躁的操作。

“我明白,我知道,我一定会保持青春,永远留给你最好的一面。”徐老师又哭又笑。

男人闻言,横肌肉颤了颤,“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一道红印浮现在精致的脸蛋上。

徐老师错愕地瞪大眼睛,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下一秒,她拉起男人另一只手,摁在自已另一边脸上,幽幽道:“只要你肯理我,肯跟我说话,我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想抽出手掌,却被她攥得更紧。

他更暴躁了,把躺椅弄得“咯吱咯吱”地响。

渐渐地,男人身上的躁动散去,指了指身后的蓝千觅,再指了指门口,喉咙“咕咚咕咚”地响。

他要放她走。

徐老师站了起来,看着蓝千觅,淡然一声:“你走吧!”

蓝千觅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她没多想,生命至上,先逃出去再说。

她一边向男人鞠恭道谢,一边往门边走,经过徐老师身边时,突然,手臂被一道力擒住。

她惊恐地扭过头来,看到徐老师一只手抓着自已,另一只手握着一根细长的针孔,对着自已的颈脖。

眼看就要扎下去。

突然,徐老师“啊”的一声,针孔扎不知怎得扎进自已左下腹。

她惊愕地往下瞧了瞧,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人儿。

小人儿圆头圆脑,约摸只有两岁,正拿着一把水果刀,刺进她的大腿。

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染红了一身白袍。

而小小的他,仰起下巴,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已,眼神纯净清澈,好像他扎进去的不是人,而是一件玩具。

趁机脱身的蓝千觅扭头一看,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小风野!”她大喊一声,连忙折回把他拉到身边,躲得远远的。

同样不可思议的还的躺椅上的男人。

他一直望着她们,从没看见门口有人进来。

而这个小人儿,好像突然“蹦”出来。

至于从哪蹦出,他没看清楚。

徐老师腹腿受刺,全身无力跌坐在地上,看了看大腿上不停涌出的鲜血,再看向脚边。

哪来的小人儿?

这与世隔绝的密室,隐藏在化验室深处,20多年来从没被发现。

尽管这里经常有老师与学生人来人往,但从没被发现,他一个小小人儿是如何做到?

又如何走来?

她看向他的一双小短腿。

这里离校区有1000多米,而且从化验室进入密室的长廊弯弯曲曲像迷宫似的,若没她带领,无人能走进来。

他是如何做到的?

小风野脱开蓝千觅的手,走到徐老师面前,歪着头打量着她。

“你......是谁?”被自已扎进麻醉剂的徐老师怒瞪双眼,有气无力。

她将剂量控制在让人身体疲软、但意识清醒的份量。

她计划在此状态下给蓝千觅实施细胞提取术,这样提取出来的细胞新鲜有活力,注射到自已身上的效果更好。

没想到,这一针扎进自已的身体里。

“我叫纳兰风野,是蓝千觅的夫君,你想伤害她?没门!”他说,奶声奶气的腔调说出了最霸气的话。

徐老师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白痴。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他更痴情的。

“你一个小屁孩,是如何进来?”徐老师问。

“这个,你无须知道,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已吧。”

小风野一边说一边渡到男人面前,瞧了他一眼,说:“她是爱你的,只是,爱得扭曲。

“孽缘!”小风野摇摇头,叹息一声,那模样,就像一个小大人。

伏在地上的徐老师嗤笑一声:“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是爱吗?”

“当然知道,爱是两情相悦,相互成就。你这不叫爱,叫自私。”他回答道。

小风野迈着小短腿回到蓝千觅身边,与她并排而立,看着血泊中的气焰嚣张的徐老师。

虽然身处劣势,却全身上下充满暴戾之气。

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