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听着瘦猴老板的解释，心底只觉得惊恐。
各式各样的人来工业研究所前面借钱？还会扯下衣服作为日后来还钱的证据？这简直摆明了这群人就是白莲余孽。
与此同时，张中正也在大明工业研究所内紧锣密鼓的布置着。
“牛痘是天花，天花却又不是牛痘。所以目前我们需要两线并行。”
“第一条线，全国立刻寻找自然患有牛痘的病牛。这很重要，找到后不惜一切代价送到应天。”
“第二条线，让牛染上天花，虽然这样提取出的人痘还是比不上自然的牛痘，但是还是比人痘要安全不少，起码能将死亡率从十分之一压制到百分之五左右。”
朱标在一旁急得左右踱步“这牛痘法子虽然好，但是耕牛哪有那么多？若是要为半数应天居民种上牛痘，那要多少头牛。”
张中正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朱标“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没睡好？要不要再去休息休息？”
朱标一愣“怎么了？不是孤在硬撑，孤真的不累啊。”
张中正轻咳一声“殿下，迄今为止太医院可是吞下五六十万两白银了，我们需要牛痘也只是需要被削弱后的牛痘种子而已，真正大面积培养肯定不能依靠牛自身来生产啊。”
“太医院吞下这么多银子，可不是被他们拿去喝了花酒，真金白银可都是出了真成果的。殿下，您就没关注过？”
被张中正这么一问，朱标也是面色微红。太医院研究的东西过于复杂，而且大多成果之间没什么相近的关系，看的次数多了，朱标也就不怎么关注了。
“张师，你是说太医院有办法？”
张中正点点头，不过并没有详细解释，毕竟具体太复杂的他张中正也听不懂，只是听出了现在太医院发现了一种浆果植物和一种果胶可以用来大批量培养细菌，要比之前用牛皮方便还省钱。
朱标也没时间了解太医院改进的培养细菌的办法，只是派常茂，让他去通知太医院，立刻准备研制牛痘疫苗。
太医院的院使刘纯其实早就想研究天花和人痘，只是递上了两次条陈都被朱元璋打了回来。
理由无非是太过危险，害怕传播开，所以只能暂时将研究方向定在发现新细菌和收集天下奇形怪状的生物上。
这一次应天痘疮可以说是对所有人的灾难，唯独对太医院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
“快点，之前保存的鼠疫拿出来，趁着这次机会，一起研究了。”
“什么？害怕传播出去，导致两种疫病一起传播出去？”
“怕什么！出了事我顶着，研究鼠疫的隔离出个单独的地不就得了。”
“你们知不知道错过这次机会，咱们想在研究要等到什么时候？”
“出了什么事我担着！哪怕是诛九族，也要把握住这次机会，这可是青史留名，乃至解决大明所有瘟疫最好的机会！”
接到命令的刘纯，立刻便想到了扯虎皮拉大旗。朱标只让他研究人痘和牛痘，刘纯当即便决定，小小的修改一下朱标的命令，改成太子让他研究天下疫病。
伤寒、鼠疫、疟疾、肺疾、痘疮。华夏历史上五大瘟疫，齐聚于这个小小的太医院中。
天花第二天晚上，江西八百里加急，已经连夜找到了自然牛痘的病牛五头，正加急送至应天。
第三天一早，毛骧传信，在应天共抓到二十余名白莲教余孽，多扮做和尚、书生、道士，现在单独关押在临时设立的牢房中。
朱元璋大怒，将出血喂牛，让牛感染人痘疮的那些病患换下，换成白莲教余孽，让他们去亲自培养自己传播出天花的解药。
这些白莲教余孽也不过是排名最下，被洗脑最严重的底层信徒。
毛骧让人问来问去，也只知道这群人多来自山东和福建两地。
将这群人吊在牛棚，让他们脚步稍微能沾上地面，接着便是每天三次放血。
这群白莲余孽哪见识过这种场面，只以为是某种特殊的诅咒仪式。
毛骧见状也是配合，就说这是要他们灵魂上不去极乐世界，而是被收进牛胃，让他们每日承受酸水之苦，等牛死了在分食给应天的乞丐，让他们被万民分食。
这一通操作下来可是让这群白莲余孽吓的魂不附体，他们相信极乐世界，那也就相信一定有邪法让他们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大多数白莲余孽到这个时候的精神早已崩溃，知道的一切都全盘托出，可惜他们的地位太低，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就算他们有什么惊天秘密，说出来也是一样要死，只不过是死法不同而已。
后宫中，马皇后和常氏，以及年纪小的皇子皇孙都被隔离起来，其余的贵妃则在太医的面前伸出玉臂，接受着牛身上提取出的灭活人痘疫苗。
因为工业水平原因，太医院也不敢保证自己做出来的人痘到底有没有问题，只能使用大量的人体实验。
虽然目前四百多个实验人员都没事，但是刘纯还是很聪明的在报告上写道，目前的人痘疫苗依旧不完善，并不能保证安全无事。
灭活疫苗是没什么危险，危险的却是疫苗内有没有杂质，以及会不会有被杂菌感染的风险。
这群太医的做法张中正也是十分认同，毕竟这疫苗就是用银碗承装，注射用的也不是注射器，而是针灸用的银针。
所谓的注射也不过是银针浸泡疫苗，然后再手臂上做针灸而已。
这大规模的手工疫苗，马皇后和皇子皇孙自然是不可能冒险接种的，最先享受到的反而是宫女太监，以及其他的贵妃。
朱标本来也想接种，毕竟他这几日跑来跑去，难免也有患病的风险，却被张中正和朱元璋一起拦下来。
朱元璋是心疼儿子，张中正是害怕朱标出意外，毕竟朱标可是学习了大量后世的政治经典，可以说是目前为止世界上最进步的皇权继承人。
虽然老朱家不太可能从皇权转变成共和制，但是如果老朱家后世子孙能越来越进步，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