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稍微还是有点高。”萧风望的个人医生洛商把温度计放回消毒盒,“不过不用担心,应该就是染了风寒,等温度降下来,回去吃两天药就好了。”
萧风望抬头扫了眼还剩小半瓶的输液瓶,温热的手掌贴上苏予清的额头。
的确没来之前烫了,他稍稍安心。
“用住院吗?”
“不用,等药输完温度应该就会降下来。”洛商说,“当然,如果你不放心,住两天院也行,等会拔针我再过来一趟,看看情况再说。”
“好。”
洛商离开,诺大的VIP病房又只剩萧风望与苏予清,用了药,体温下来了,苏予清脑子也跟着清醒了。
从萧风望出现在萧月闲办公室门前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到萧风望发现他生病焦急的神态。
再到住院后,萧风望的一言一行,都不像是一个公司的董事对一个小助理的关心程度。
更何况还是以前没什么交际,只是自已侄子的助理。
这行为、这眼神,说是萧风望的心上人也不为过。
难道是萧风望也喜欢叶时清,但因为是自已侄子的恋人,所以才一直克制隐忍?
不然萧风望在萧月闲办公室门口说的那句话怎么解释?
他不记得上一个世界中是怎么虐渣男的了,但根据现在的情况他也许可以试着勾搭一下萧风望。
萧月闲既然敢渣叶时清,那他就嫁给萧月闲的叔,做萧月闲的婶。
只要一想到萧月闲心有不甘、爱而不得、满腹怨恨地叫他婶,他就觉得爽。
更何况虽然萧风望已经36岁了,但看起来却比萧月闲那个渣男还有魅力,成熟、沉稳、矜贵,还会疼人。
这样有魅力的男人,谁会不喜欢?
床上那道恳切的视线实在让人难以忽视,萧风望忍不住出声,问,“看什么?”
苏予清眨眨眼,从自已的世界抽出来,靠着柔软的枕头,轻轻摇了摇头,“董事长,谢谢您照顾我,给您添麻烦了,医生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不麻烦您照顾了,您可以回去了,医药费等我出院了,我就还给您。”
萧风望顿了下,轻扯了扯嘴角,无奈又带着点宠溺地质问,“所以你这是在卸磨杀驴,赶我走?”
“不是不是。”苏予清摇头的频率又快了几分,小声、怯弱地解释,“我怎么可能赶您走,我是真的怕耽误您的工作,浪费您的时间。”
萧风望没说话,盯着苏予清看了好一会儿。
苏予清拿不准萧风望在想什么,萧风望不出声,他也不敢乱说话。
直到看得苏予清呼吸都快不畅了,他才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声,“董事长。”
“嗯。”萧风望抬起头看了一眼输液瓶,见还有,又垂下眼睫,看着苏予清,说,“萧月闲说你家里有事,已经向他辞职了,是吗?”
什么狗屁渣男,做了渣事不敢承认,倒把原因往他身上推。
苏予清咬牙忍着怒气点头,“是的,我已经向总经理辞职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萧风望即刻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苏予清张口就来,“就是、就是我父母年纪渐渐大了,我想回去多陪陪他们。”
“这样。”萧风望说,“想陪他们还不简单,何必辞职?把他们接过来,一样可以陪。”
苏予清用上自已的毕生演技,为难地抠着被子边,“我也想,但、大城市的消费还是比老家高一点,我父母总觉得在外边没有自已的房子,就像没有根一样,不愿意过来。”
说完这话,苏予清才发现这个台阶太难下了,说的好像是他在向萧风望要房子一样,又连忙道:“我出来这两年已经存了一些钱了,但还差点,只要再努力存个一两年,应该也差不多了。”
苏予清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我也不太想回去,我想的是先回去,安抚一下我爸妈,等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嗯,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萧风望也用尽毕生演技,极力忍着笑,一本正经道:“这两年我看你做萧月闲做的助理还不错,刚好最近我的助理因为家里有事辞职了,你可以考虑来做我的助理。不过做我的助理,事情要比萧月闲的多,我可以给你开比萧月闲高一倍的工资,要不要来?”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萧风望就是喜欢叶时清!
现在叶时清和萧月闲划清界限了,萧风望就迫不及待地来追人了,还以什么缺助理的名义,一看就是借口。
苏予清内心十分激动,但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又假装垂下眼睫为难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董事长这么器重我,我怎么好意思推辞,本来我向总经理辞职后就后悔自已太冲动了,还害怕再回来不好找工作,现在董事长刚好又给了我机会,我真的很感谢。”
苏予清为难道:“只不过我才刚向总经理辞职,说家里有事,然后突然又出现在公司,成为了您的助理,我怕总经理会生气,说我在骗他。”
这小孩真是太会演戏了,一套一套的,堪比电影演员。
萧风望实在是忍得难受,偏过头放肆地扯了扯已经僵硬的嘴角,才又转过脸,轻咳一声,继续严肃道:“这也简单,我的事情,他不敢过问,即使他问,就说你家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他不会说什么,过两天你的病好了,就去公司上班。”
苏予清脸上终于露出欣喜的笑容,另一只没打针的手,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激动道:“谢谢董事长。”
“不用客气。”
萧风望话音落地,房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滴滴声”,两人都循着声音看过去。
苏予清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椅子上坐着的萧风望,猛地一下坐起身,狂按他身后的按铃,后又去关输液器。
很快,小护士一阵风似地急促促跑进来,问,“要拔针是吗?”
“嗯。”
护士麻利地拔完针,对苏予清道:“麻烦老师按5分钟棉签,等不流血了,再拿掉。”
“好,谢谢。”苏予清坐起身,刚伸手准备去按手背上的面前,一只宽大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萧风望按着他的棉签说,“我来,你老实坐着别乱动。”又侧过脸对已经走到门口的护士道:“麻烦你叫一下洛医生。”
“好的。”
两分钟后,一身白大褂的洛商推门走进来,看着床上躺着的苏予清,问,“已经拔完针了是吗?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苏予清轻轻摇头,“好多了,不难受了,谢谢大夫。”
洛商说,“不用客气,再量一下体温,看看还发烧吗?”
“好。”
洛商十分自然地把温度计递给萧风望,萧风望又十分自然地凑到苏予清面前,把温度计塞进苏予清腋下,嘱咐苏予清夹好别乱动。
接下来,就是漫长、尴尬的五分钟。
洛商双手插兜安静地在一旁立着,苏予清躺在床上,迷茫地乱看。
大概是洛商也觉得气氛尴尬,开始没话找话地问候萧风望的身体情况。
直到量体温的时间终于到了,洛商才长松一口气,接过萧风望手中的温度计看了看,“已经不烧了,我建议是不用住院,因为住院肯定没有在家舒服,如果怕温度反复,我可以开一点退烧药。”
萧风望扭过头,询问苏予清的意见,“你是想住院还是想回家?”
苏予清连忙道:“回家回家。”
他才不想住院。
“行,那就回家。”
-
从医院出来,苏予清拖着还有些疲软的腿脚,慢悠悠地跟在萧风望身后。
其实在之前萧风望有问过他,能不能走得动,他想如果他要是回答走不动,萧风望一定会再抱着他走。
但他觉得毕竟还是刚开始相处,他的目的还是不要表现的太明显,不然很容易引起怀疑。
想要钓大鱼,还是得慢慢来。
直到走到停车场,萧风望为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他上车,他才回过神,欲拒还迎道:“我打车就行了,就不劳烦董事长送我了。”
“不是送你。”萧风望意简言骇,“刚才在医院忘了告诉你,我说的助理,是让你做我的贴身助理,贴身助理住在我家,所以不存在我送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