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氧气进入胸腔，意识也渐渐回笼。
苏予清眨了眨盈着水珠的眼睛，气息不稳地“嗯”了一声，“什么意思？我、喜欢、谁？”
晏云川说，“秦衡。”
“……”
“晏云川，你是不是、傻子啊？我又不是、受虐狂，傻子才会舍不得这么一个烂人，我巴不得、他永远别出现在面前。”
苏予清声音嘶哑，又黏糊，本来是想骂人，但听起来却是撒娇，像小奶猫伸出的肉垫，轻轻挠了你一下。
就算再硬的心肠，在被这粉色肉垫碰到后，也软了下来。
晏云川低头下来，苏予清以为他还要亲，下意识闭上眼。
没想到晏云川只是贴了贴他的额头。
额头温度撤离的那刻，苏予清又睁开眼，猛然撞上晏云川黑沉的眸光，心下猛地一紧。
晏云川紧紧盯着他，说，“那你不喜欢他了，能喜欢我么？我不是烂人，也不会在外边鬼混，更不会让你委屈自已为了家庭放弃自已的事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退居幕后，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边，陪着你。”
“我的所有财产也全部上交，都给你，让你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喜欢我一下好吗？宝贝儿。”
晏云川语气诚恳且卑微，冷淡地狭长眼尾微微半垂，满含爱意地睨着他。
苏予清被盯得移不开眼。
这样浓重的感情没人会不心动，也没人会舍得拒绝这样的男人。
良久，苏予清上下滚了滚喉结，声音黏腻地喊了一声“晏云川。”
“唔……”
一片阴影覆下，他未说出的话被晏云川堵回了胸腔。
粗重的喘息、亲昵的水渍声、喃喃低语再次充斥至房间每一个角落。
几分钟后，晏云川松开苏予清发麻的唇瓣，怜惜地轻啄了鼻尖、眼皮和滚烫的耳垂，才埋在苏予清耳边，哑着声音祈求，“清清，别拒绝我，说点我想听的好吗？”
好不容易回神的理智，又被晏云川这个吻赶了个彻底。
他眯着眼睛，感受着晏云川软发埋在他脖颈，迷迷糊糊地想——
晏云川就是一个骗子，说什么没有接过吻，不会接吻，要和他提前试戏。
明明这么会亲，亲到他都快喘不过气了。
他才不信晏云川作为一个影帝没拍过吻戏呢。
就知道欺负他。
“清清，怎么不说话？”晏云川抬起头，溢满深情的眼神再次对上苏予清迷茫失神的眼睛。
苏予清怔了怔，被晏云川摁在头顶的手开始发酸发麻，他蜷了蜷发麻的指尖，微微偏过脸，小声低喃，“……可以、喜欢你。”
这次轮到晏云川发愣了。
晏云川撑在苏予清身侧的腿，滞了下，看着苏予清，欣喜又难以置信地沉声道：“清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可以什么？”
仰着肚皮，被蹂躏地浑身发软的小猫乖得不行。
在晏云川的期待下，苏予清又乖乖重复道：“我说可以喜欢你。”
“唔……”
“晏、云川，不要、了，不、亲了，我要、透不过气了……”
“再亲一下，宝贝儿再亲一下。”晏云川放软声音，哄人，“宝贝儿，再说一句你喜欢我。”
“唔……我喜欢你。”
“好乖，宝贝儿你好乖，我好喜欢你，我好后悔现在才追求你，让你之前吃了那么多苦。”
晏云川句句诚恳，苏予清听得心中泛酸。
晏云川后悔有什么用？就算以前的晏云川追求祝以卿，祝以卿也不可能会答应和晏云川在一起。
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经历的，有些伤也是受过之后才明白的。
苏予清用尽全力，直起上半身，在晏云川看起来冷漠、但其实很好亲的唇瓣上轻轻印上一吻，“晏云川，不要后悔，我们过好现在就行了。”
“好，我们过好现在就行了。”
晏云川松开苏予清的手，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直奔一旁的双人大床。
直到柔软的床垫深陷，苏予清嗅到干净的、带有花香的洗衣液味道，才回过神。
他抓着软被，惊讶、错愕地瞪着欺身压上来的晏云川，惊恐道：“你、你要干嘛啊？我、我要睡觉了，你回你自已房间吧。”
“我不做什么，宝贝儿别害怕，我就是想抱抱你。”
晏云川掀开被子，把床中间、警惕蜷成一团的苏予清抱起来，放到被子下方，才脱掉拖鞋，上床，躺到苏予清旁边，伸手把苏予清整个人揽进怀中。
被安静抱了一会儿，苏予清发现晏云川好像真的只是想简单地抱着他。
他动了动有些僵硬地身子，搭上晏云川的腰，与晏云川商量，“抱够了么？我真的有点困了。”
“没有。”晏云川勾了勾嘴角，轻捏着苏予清脸颊的软肉，笑道：“男朋友，今天可以让我跟你一起睡吗？”
苏予清被晏云川的请求吓得轻轻抖了抖，“……不。”
“不可以说不可以。”晏云川说，“男朋友，收留收留我，我睡眠不好，一个人睡一张大床，会失眠，而且我明天还要工作，失眠的话，会影响我明天工作。”
苏予清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晏云川你又忽悠我！一个人睡不着那你之前是怎么睡的？！”
晏云川眼眨也不眨，一本正经道：“之前因为是单身，所以一个人睡也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有男朋友了，一个人睡难免会空落落的。”
“骗子！”苏予清一把拍掉晏云川捏他脸的手，气呼呼地从晏云川怀中坐起来，瞪着晏云川，数落道：“你就是个大骗子，刚才还和我说从来没有接过吻，要跟我试戏，我才不信你没有接过吻，你作为一个影帝，怎么可能没有拍过吻戏？！”
“这么生气，所以宝贝儿，你这是吃醋了么？”晏云川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了，期待地看着苏予清。
骄傲如苏予清小少爷，怎可能轻易承认，“才不是，我就是不喜欢你骗我。”
“小心肝，没有骗你。”晏云川抵挡不住小猫的魅力，伸手点了点小猫的鼻尖，哄道：“我真的没有和别的人接过吻，以前拍戏都是借位，我的初吻已经给你了，你能吃我的醋，我很开心，但真的，宝贝儿，别生气。”
“我才没有吃……”
“唔……晏云川，放开、不亲了，呜呜、我的嘴、唔、麻了……”
“宝贝儿，清清，叫老公。”
窗外春风绵密，摇曳着刚抽芽的万物；屋内，昏暗地落地灯下，复古绿的墙壁上，两具亲密的身影隐隐绰绰。
“不要，唔……回你房间去，混蛋……”
“清清叫老公，老公就放过你。”
“唔、混蛋，老、老公……不亲了。”
“乖，老婆，再亲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