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许久，楚凡才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他蹲下身子，只是像先前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向外走去。
但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向女孩和老妇人。
见状，老妇人笑道：“我会在你回来前一直照顾她的。”
楚凡沉默了下，才说：“多谢。”
叶欣欣说：“哥哥，一路小心。”
楚凡推门走出咖啡厅，将‘欢迎光临’的挂牌翻转。
看着无边的夜色，笑了笑。
“小心？”
“不是我该小心，
而是这世界，
应该小心我！”
一缕缕漆黑色的气体自脚底盘旋而起，缠绕在全身，宛如鬼魅一般。
他用双腿走过全世界，但全世界却无他的任何痕迹。
无人可以看见，也没有监控可以拍到。
...
临江大学，废弃老校区，发现叶欣欣的地方。
警戒线一条条拉着，将附近隔离而开，有着两名警员在附近看着，防止某些不知轻重的学生因好奇或是探险等原因，破坏了现场。
至少在抓到凶手前，这里会被一直封闭。
也幸好这样做了...
只见时不时有学生举着手机，开着手电从旁经过，见有人看守，又没看到尸体后，才扫兴离开。
唯独楚凡不同。
他浑身缠绕着黑气，穿过封锁区，旁若无人一样，向封锁区旁的房子走去。
而那两名警员，也像是完全看不到他一般。
叶欣欣曾失踪过4天，警方也一定查看过学校的监控。但依旧一无所获，那说明凶手和被害人避开了监控探头。
这其实并不难。学校中的监视器总是会有很多死角的。
而作为一名学生，能清楚的知道哪些地方是死角，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了。
但凶手在杀死叶欣欣后，要带着她的尸体转移，那就不容易了。
毕竟带着一个活人，和带着一个死人，总是有很大差别的。
所以凶手一定会选择最近的地方处理尸体。
考虑到他们的年纪和身份...
在联想到叶欣欣说的话...
...仓库。
楚凡推开老房子的门。
果然，门没有锁。
向里面看去。
灰尘...废弃的桌椅...乱扔的垃圾...堆满杂物的书架...
这是一间，废弃的仓库，
也是叶欣欣，
死亡的现场。
看着里面明显被警方搜过的现场，他并不意外。
毕竟警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近的现场不检查。
但他不是来检查现场的，他是来找东西的。
叹了口气，死寂的仓库里响起犹如厉鬼喘气的低吼声。
“画...
还是一幅很大的画。”
他喃喃自语，环顾四周。
但他并没有找到。
但这很正常。
叶欣欣被凶手带到了仓库，不论她要把什么东西留在这里，凶手都一定会阻止。
更何况如果很明显的话，也早就被警方带走了。
那她要怎么做才能把画留下来？
楚凡面无表情的蹲下，右手张开，轻轻放在地上，闭上眼。
这里是叶欣欣死亡的地方，那就一定还能感受到她当时的痛苦。
所以，
来，告诉我...你把画，藏在了哪里。
绝望...痛苦...哀求...
各种负面情绪汹涌袭来。
视线渐渐亮起，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仓库内。
楚凡睁开眼，通过叶欣欣的视角看着四周。
依旧是两双穿着牛仔裤的腿。
她（他）跌坐在地上，两只手向后爬着，带着身体向后一点点退去。
但到头了。
后背撞在墙上，没路了。
她很害怕。
耳边响起那两道宛如恶魔一般的男子的笑声。
他们像是在看一只困兽挣扎，越是绝望恐惧，他们便越是兴奋。
或许是他们大意了，又或许是他们本就不太聪明，也或许是女孩的速度真的很快...
但总有那么一个理由。
楚凡感觉到一张纸被折了好多下，通过女孩藏在后背的手，塞进了墙的缝隙里。
年久失修的墙上，总会留下一条细小的裂缝。
“找到了。”
他睁开眼，将手从地上抬起，往正前方的墙走去。
很容易就找到叶欣欣藏了画纸的裂缝。
毕竟他也算是亲身经历了一遍。
从裂缝外看进去，并没有看到纸。
但这很正常，因为如此明显的话，肯定会被警方发现。
但既然直到现在都没被发现，那一定是这条裂缝有问题了。
漆黑的鬼气从指尖沿着裂缝往里探入，他顿时发现这条裂缝在墙里是向下弯曲的，正好构成了一个直角。
而画，则顺着裂缝掉在了里面。
而这恰好，是从裂缝外看不见的。
楚凡愣了愣，一切都是那么巧合，一切却又那么合理。
鬼气包裹着被折叠成一小块的画纸从裂缝里钻出来。
很小，只有巴掌大。
将它拆开。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A4纸。
根本不像叶欣欣说的那样，这是一幅很大的画。
但看着画上的内容，他却突然反应过来，
为什么叶欣欣说，
这是一幅，
很大的画！
...
凌晨1点。
楚凡回到咖啡厅。
店内灯火通明，时不时响起老妇人和女孩的笑声。
“哥哥，你回来啦？”
叶欣欣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看向正在开门的楚凡。
楚凡点头，举起手中的画纸，“我找到了。”
女孩顿时露出大大的微笑，说道：“谢谢哥哥，能不能请你帮我把画转交给妈妈。今天是妈妈的生日，这是欣欣给她的生日礼物。”
楚凡点头。
“谢谢。”女孩感激的看着他。
一旁的老妇人怜爱的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开口请求，“老板，能麻烦你帮我送一杯咖啡给我小孙子吗？”
楚凡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又将画纸重新折成一小块，揣入了口袋中，边做边说：“可以。本店本就提供送货上门。”
闻言，老妇人露出感激之色，说道：“河滨区山榭街36号。”
她从怀里取出所有的纸钞，放在了吧台上，“一杯香草拿铁。”
她说：“老板，你看看这些够吗？”
这赫然是一张张漆黑的冥币。
楚凡点头，抓起，扔进抽屉中。
“谢谢老板。”
她笑着说完，又拉起一旁叶欣欣的小手。
女孩也满脸微笑，举起另一只手挥了挥，“哥哥，那我和老奶奶，要走了。”
楚凡点头。
下一刻，老妇人和女孩突然化成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唯有一道重叠在一起的声音。
“拜拜~”
楚凡点头。
他拿起笔，将老妇人说的地址记录在便利贴上，贴在了吧台内侧的壁上。
他知道，从前一刻开始，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女孩和老妇人了。
因为，她们的灵魂不入轮回，只是消散在天地间。
重新躺在吧台后的躺椅上，摇晃着身体。
长夜漫漫，毫无生意。
直到天边的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光明散落人间。
上午9点。
咖啡厅早已关门。
楚凡洗漱了一番后，搬了张躺椅躺在落地窗边，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他很喜欢晒太阳，也晒的很认真。
昏昏沉沉的，让人昏昏欲睡。
但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此时温暖无声的环境。
接通。
赵穆木愤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师弟，杀死叶欣欣后抛尸的凶手来自首了！”
楚凡豁然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