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学~”
甜美的声音敲开了包厢的大门,脸上的笑容却在看见门内的场景时骤然凝固。
徐柔的脚停顿在半开半阖的包厢门口,犹豫间,一只铁掌把她拽了进去。
“别推我,我自己知道走!”
她揉了揉手腕,怒瞪身旁的保镖,转眼,看向沙发处的那个男人。
黑色嵌钻的沙发上,厉知学静静地坐着,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浓浓愠色,而他的左右两边,拢着两个衣着清凉的女人。
视线浮在那若隐若现的深沟处,咬着唇,徐柔的心里充满了愤怒。
这种下贱的女人,怎么配坐在他的身边?
“知......”
她刚张嘴,一个女人豁然起身,啪!向她甩了一个耳光,徐柔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懵了,反应了几秒,面色狰狞。
“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她抬手,正欲甩手还回去,扬在半空中的手骤然被人擒住。
另一个女人箍住她的手腕,啪!又是一个耳光!
“啊!”
自从跟了厉知学之后,徐柔也成了人上人,加上资源逆天,红了几部剧,在娱乐圈里如日中天,早就不知道受气是什么滋味。
骤然被两个她瞧不上眼的陪酒小姐给打了,她怒急,大吼一声。
“阿彪,你傻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教训教训这两个贱婊子!”
她嘴里的贱婊子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不再恋战,利落地绕过她,离开了包厢。
徐柔捂着脸,梨花带雨,脸上的表情既忿恨又委屈。
娇滴滴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美眸垂泪:“厉总,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打我?”
男人展开双臂,姿态优雅,修长的手臂倚靠在沙发背上,右手虎口处捏着一个方正的玻璃酒杯,眼角微微上睨,慵懒、漫不经心。
“你猜,没有我的授意,她们敢打你吗?”
唰!
徐柔的脸蓦地变得惨白,她不知道她哪里惹到了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跟在他身边三年,没人比徐柔更了解他的手段。
噗通!
双膝软跪在地,她的膝盖朝着男人挪了挪,泫然泪下,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挂在脸上,看起来美丽极了,可怜极了。
两只柔荑般的手扯住男人的裤管,面容伤心而悲戚:“厉总,我做错了什么?”
仰面,一张柔白的脸,楚楚动人,看见这么一张神似她的脸,漆黑的眸光骤然变得幽冷。
像猎豹般,男人倏地俯身,一只修长手臂甩出,紧紧地钳制住女人的下颚,大滴大滴的泪水砸在他的手背上,温热而冰凉。
“要不是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打你的就不是两个女人了。”
冰凉的话,像浇在冰面上的柠檬汁,下颌瑟缩着,泛红的眼顿时变得黯淡。
这张脸,又是这张脸,她无比憎恨这张脸!她比谁都更讨厌自己的这张脸!
......享受着这张脸带来好处的徐柔,全然忘记,如果不是她长了一张这样的脸,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呢?
只怕,还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继续做着嫩模的工作,连她刚才看不起的陪酒小姐都不如。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
徐柔被迫仰视着他,心里的委屈更甚,这三年来自己一直谨记替身的本分,随叫随到,他说往东自己就不敢往西,他说往南自己就不敢往北。
处处顺着他,穿衣打扮都按照那个女人的喜恶而改变,在他的面前也不敢表露自己真实的爱好和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一出现,他就变了?
难道,白月光回来了,替身就要退场了吗?好不甘心啊......
冷厉的眼,带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冷嗤一声,长臂骤然扬开,收回手,厉知学将酒杯放下,声线冷漠:“你有胆子指使人害她,就该有胆子承受住我的怒火!”
倒在茶几上的女人瞳孔骤然紧缩,浑身开始战栗,她仰面,看向犹如神祇的男人,顿时泪如雨下。
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怒火从何而来。
“不!”
惊恐的女人伸手扑在了西装裤上,内心极度害怕,彻骨的凉意使四肢僵硬,遍体生寒。
畏惧道:“我没有害她,我,我只是跟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也许是自己都觉得这个玩笑开得太过分,她哽咽住,竟辩解不下去了。
“原谅我好不好,知学,原谅我,念在我陪伴了你三年的份上,原谅我。”
长腿一掀,女人被甩在了一旁,头顶,传来噬骨的冷冽。
“所以,你才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跟我谈判,徐柔,我们的协议,到此作废,以后,你是生是死,与厉家再无瓜葛。”
这句话的潜台词,徐柔再也不受厉家的庇护,也不能打着厉知学的名号,在外面招摇过市。
望着男人欣长的身影,徐柔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精致的妆容变得狼狈极了。
因伤心过度而抽搐的身子,在一声‘哐当’下,戛然停止。
一把锋利的匕首扔在了她的面前,“你不配拥有这张脸,自行毁去。”轻飘飘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徐柔的大脑因为男人的话而彻底宕机了。
她这才知道,原来人在伤心害怕到极致的时候,泪水会变成血水往内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