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许久没起到任何作用的折腾之后,苏窈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她推开了属于自己的那间房,屋内陈设还是从前模样,窗边的独枝玫瑰花开得正娇艳,像是每天都会刻意换来新的。

“不进去看看?”

商时序站在苏窈的身旁,指尖抚上她白软的脸颊,“就在这个地方,每一次想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来看看。”

那手的温度温热,充满了蓬勃的力量,动作却是小心翼翼。

像在触碰漂亮又易碎的蝴蝶,既想把它攥在掌心,又怕将它折坏了。

苏窈微微垂眸,小声道:“我还以为、至少要几天的时间将它收拾好,我才能够再住进来,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起来更像是……男人每天都做了迎接自己回来的准备。

“我知道你会有一天再回到我身边。”

商时序的神色中带着笃定。

这是一个在名利场上一向运筹帷幄的男人,面对苏窈,他拥有的自信,源自于对苏窈尽心的计算。

从引导季梓安找到苏窈替自己保护她,再到主动和薄舟庭谈合作,除掉对她不利的一切可能因素。

不在的时候,他其实步步皆算计。

“而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男人的神色中流露出再也无法隐藏的炽热,他向前,苏窈便下意识后退半步。

直到已经退了床边,她一时没有察觉,直直向后仰了过去。

她睁开眼,眼前是男人放大的脸。

“躲着我连路都不看了?”男人轻笑,勾起了她的一缕发丝,痴迷放在鼻尖轻嗅,“分别太久时间……好想念宝宝的味道。”

空气之间的气氛旖旎到糜艳,苏窈也莫名地生出了一丝紧张。

她微微开口,想像从前那样唤男人,却突然被堵住了唇。

男人的唇在她唇瓣上轻点了一下。

“宝宝到现在还是不愿放下心,将我当作你可以绝对相信的人吗?”

苏窈下意识摇头否认,“没有……一直以来,我都最相信你的。”

在这话说出去的一刻,她的耳边似乎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男人不停加快的心跳。

她微微偏过头,海藻般的长发散落在身下的大床上,身体被距离靠得极近的男人压着,声音轻软地唤着男人。

“爸爸……你,唔——”

“我不想听你这样唤我。”男人的指腹抵在了苏窈的双唇上。

“我已经受够了每天做长辈的角色。明明我可以有无数个机会,在你信任我的时候把你锁在床上,让你充满情欲的看着我,叫着我的名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礼貌。”

男人的语气低沉中又藏着偏执,望向苏窈的神色却是缠绵的。

每个字苏窈都听得懂。

可连在一起……她就有些不清楚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商时序的理智在这一瞬间恢复了些。

苏窈的神色在发懵,他决定不让这些过多的信息吓到她。

于是循循诱导着:“叫我的名字。”

这要求并不难。

甚至在苏窈的眼中,是对男人的大不尊敬,很难理解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宝宝……”商时序又一次重复要求:“叫我的名字。”

苏窈莫名紧张得心尖微颤。

男人的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犹豫许久,她才放轻声音唤了一声:“商、商时序……”

商时序的眸中瞬间现出满足神色。

他轻笑道:“宝宝,那些伤害你的人,你想让他们怎么死?”

“我更想知道……您都知道什么。”苏窈没有顺着男人的话给出回应,而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为了不让您担心,我从没有和您说过这些事的任何消息。”

“宝宝想听我对你的哄,还是实话?”

“当然是实话!”苏窈的语气很认真。

她坚定得看起来就不像是被这样的男人一手带出来的。

一身从上到下都根正苗红得很。

“在完全洗白企业之前,我曾为了利益选择和各种人合作过。”

商时序将头埋进了苏窈的脖颈,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缓缓道来。

“能走到这样的位置的,手中不可能干净,当时的内陆市场上已经发展到了极限,想要继续扩大,就要向外发展。”

苏窈没有挣开靠得过近的男人。

她要听到男人完整的坦白。

“而当时的江乱生父,在他们那边是绝对能说得上话的老大。”

苏窈抓住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轻声重复着:“江乱的……生父?”

“在当地,他手中所拥有的权力能给我带来很多便利,于是我们曾短暂的达成了合作关系,在利益上各取所需。”

话说到这里,苏窈已经明白了很多。

她眼中绝对可以相信的人……也曾做过那些恶劣勾当,手中不干净。

她甚至不敢去想,商时序在暗处究竟做出过多少支持,间接害了多少个女孩儿。

“商时序,你……”她莫名有些哽咽。

“我从未亲手害过任何一个人。”

商时序的指腹抚过她眼角,沾上一丝晶莹的湿润。

他声音轻柔了不少,又似乎掺着一丝无奈,“别哭。”

苏窈偏过头,只是问着:“后来呢?”

“决定彻底洗白之后,我就和那边彻底断了联系,互不往来。”

只不过商时序是决定收手,可没想到有人会逼着他不走回头的路。

“那、今天的事……”

苏窈犹豫道:“你分明是知道和江乱有关,刻意给我看的。”

“江乱的身份也确实是十分特殊。”商时序的眸色暗了几分,“他生父在情场上混乱得有名,小情儿和私生子几乎遍地,而江乱是唯一一个有正经地位和身份的。”

能做到他们这种位置的,家业不能断,总要挑出来一个继承人。

而江乱就是作为被认真培养的那个。

身份地位相当于尊贵的嫡长子。

“不过抛去那些外界的身份地位,人命不过一堆烂骨头烂肉。”

商时序的神色中逐渐幽暗下来,“从他沾染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让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