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柳娇娇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青城山,山脚下的小镇一如往昔,刚踏入小镇,烟火气就扑面而来,沿街小摊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的传入耳中。

渐渐的人声微弱,柳娇娇走入一条巷子,在一座宅院前停住脚。

哪怕已过了百来年,曾经的陈府旧宅还是很好分辨出来,只是不知换了几代主人,如今,牌匾挂着沈家。

她站立门前,望着门口的石狮子,“现在是何人在住?”

“是前来投靠沈家的书生,叫林彦生,倒挺知书达理的,就是长得太磕碜了点”

石狮子张口就应答了柳娇娇,继而甩头抖毛,落在石狮子头上的落叶终于抖落下来。

幸好这座宅院早已荒废多年,人烟稀少,如今只有这个书生投身此处,不然,定要随机吓死个路人。

“磕碜?不应该啊,他的转世如今这么不堪了?”柳娇娇拧起眉毛,扭身就要走近敲门。

“真的,没我丰神俊朗,瞧我这身腱子肉,这炯炯的大眼睛,不过,这世上也很没几个能如我这般了,嘿嘿嘿”石狮子,说着就要蹦下石台。

柳娇娇随手一挥,石狮子的动作就止住了,“你乖,等我见完他,再放你下来,先替我守会”,说罢就抬手敲门。

石狮子只能原地踩踩蹄子,愣是下不来石台,小声嘟囔着“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不见,我替她守了这么多年的阵法,她就这么报答我的!哼哼哼!”

咚咚咚,柳娇娇三声敲毕,后退两步,静驻等着,恩?还没人来开门,又上门咚咚敲了几声,又等了一会。若说耐心,这些年,等得也够多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可是,偏偏她感应到她要等的人就在里头,说心如止水是不可能的。

她施法挥手,衣袖落下时,门也开了,整整发鬓,她就踏了进去。

还是当年的样貌,阵法加持下,除了草木野蛮生长外,其余建筑,还是当年的模样,她熟练的走近大厅,没人,她闭眼感受了一下,就拐进旁边的小矮房,果然,他在这里。

她刚走近,就闻到了熬煮草药的中药味,窗子下正煮着一锅草药,纸糊的窗子半开着,一个瘦弱的青年人手握书卷,正在窗前苦思冥想。

“你的药快糊了”,“啊,哎呀”

书生赶紧走出房门,三两步走到药炉旁,赶紧端起药炉远离火。“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林彦生一手端药,一手握着书卷,就这么和柳娇娇见了面。

“姑娘,你。你。你是何人?怎么出现在此处?”许是神智回归,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是此间屋主的远房妹妹,我叫柳娇娇,你大门没关好,我敲了许久,就只好先进来了”柳娇娇说谎不打草稿,眨眼间就想好了说辞。

“你怎么了?怎的需要喝药?这药可不对你的症”还未等这呆子开口,她就先关心起了他的身体。

“废话,他身上带了这么多因果,能康健得了吗”石狮子耳聪目明,整个宅院都在它庇护下,它自然而然听得到,看得见这一切,只是他不敢大声言语,只得小小声嘟囔。

林彦生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咳。我也略懂些医药,回头,我帮你瞧瞧。也许能帮公子恢复些许。”柳娇娇瞧着他那呆滞的神色,边笑着边捏着手帕捂嘴。

“无妨无妨,在下自小就体弱些,不打紧。”,在漂亮姐姐面前,林彦生还是想维持些体面,这些其实只是他在院子角落里恰巧发现的寻常草药,这初春,最是容易减衣得风寒,他近日又莫名咳嗽,想着自个儿是得了风寒,就这么糊弄一通,不巧,被人撞破这尴尬局面。

“你,你,柳姑娘,你可要也住这儿?”他磕磕绊绊的交谈着。也是,他一个乡下小子见过什么,哪里和这么绝色佳人言语过。

这不巧了吗,她正想怎么不动声色的接近他呢?他就给她找好了理由。

“是呢,那个表兄正是安排我在此处住下,我初来此地,住不惯表兄宅院,这儿幸好有人与我为伴”娇娇就这么应下了。

三月的春天带着冬季的寒气,正追逐着院子的草木,此时春色稍显不足,唯有柳娇娇那一身的淡绿衫衣是最亮眼的存在,她的衣摆随着风飘动,就静静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回话。

”啊,是,是,那柳姑娘,小生就住这前院,后院的屋子比较适合女儿家,你要不去那看看。”

林彦生看得呆了,磕磕绊绊地回话,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光怪陆离的生活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