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只剩唐庸枫一人。

床上男孩瞧见了父亲,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着唐庸枫跑去,这才生下的孩子居然就可以走路,放在人界显然是千古奇闻。

季泊吃惊的看向白淼,说道:“居然是两个孩子,可是当时并未听说过。”白淼默默的将手放在季泊的肩上,突然凑近季泊的耳边说:“兄长,看来这唐庸枫可不简单,把你都骗了过去。”面对白淼的突然靠近,季泊吓了一跳,一下子挺直了背脊,白淼看见脸蛋变得通红的季泊,慢悠悠地将季泊的发丝捋直。

可是那时候人界似乎并未有过多的关于唐南袁的记载,天上地下只知道唐庸枫喜得一子,取名为南袁。唐南袁年少有为,十五岁入军队,十六岁单枪匹马冲入敌军营帐,取乱臣贼子首级于殿前,十七岁便为唐庸枫副将,十八岁时人皇亲自为他匹配良缘,金童玉女传为一时佳话。而后在嘉山之战中受伤,疗养数月,敌军趁此时深入内陆腹地,兴风作乱,唐南袁听闻,立即出兵,带伤杀敌,逼得叛军缴械投席,一时间唐南袁名声大噪,被奉为护国大将军,唐南袁名声超过其父唐庸枫。

可是季泊看着面前跪倒在地,一时不知如何行事的唐庸枫产生了怀疑,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庸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门外喊道:“来人!”立即从暗处进来了三个蒙面人,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说:“主公,请吩咐。”

“杀!”

“遵命!”

三个暗卫离开房间,将院子里所有的仆人全部灭口,一时间院子里血流成河。

季泊呆呆的看着这样的场景,心脏被刺激得生疼。白淼轻轻走上前来,用手蒙住了他的眼睛,顺带将他半搂在怀里,温柔的安慰道:“兄长,已经过去了,别怕。”季泊听到这句话似乎找到了依靠,又觉得自己已经活了几万年,有点不好意思,踮起脚摸了摸白淼的头,生硬地说道:“白···白淼,你·你不要被吓到了。”白淼一时像被谁下了咒语时呆在原地,手不由自主的又摸了摸季泊才摸过的地方,然后用湿润润的眼睛盯着季泊,嘴角开心的咧开,似乎在暗示季泊再摸一下,再摸一下。倒是把季泊整得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白淼的情绪会转变得如此之快,上一次变成这样还是自己说要保护他的时候,况且自己只不过想要缓解一下尴尬而已。

季泊正犹豫着抬手,忽然就听见女娃的哭喊声。季泊白淼交换一个眼神,立刻冲进了产房。

产房内,唐庸枫正掐着女娃的脖子,想要置她于死地,可是小唐南袁正死死的咬住掐着女娃的手臂,唐庸枫一吃痛,一手便将唐南袁甩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际,产房外飞来一群乌鸦,一群围着产房房顶叫唤,而另外一部分则冲进了房内。

一道黑影将女娃从唐庸枫手里夺了过来,紧紧的搂在怀里。季泊正才看清,竟是鬼族宣帝后苍。季泊瞧见后苍,十分不确定的回头看了看白淼,白淼显露出一脸的了然。

“唐庸枫,你可知你大限将至?”

“···”

“看来已经知晓,只是这女娃必须留下,那小子才能活,你也才可活。”后苍指了指缩在角落的唐南袁。

“为何?”

“你竟不知?此二子乃双生,命煞孤星,你也知道你这儿子为天生容器,你自是可用其肉身,但是女娃死,男娃命格缺失,容器受损,所以须得留她一命,只是天煞二子之事可不能被他人知晓。”

“那你为何前来?”

后苍围着唐庸枫周围转了一转,凑近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说:“我们都是同类,自是想求得好处。”

“什么好处?”

“到时便知。”说完就带着那群乌鸦离开了。

季泊暗自佩服这后苍真是好手段,带来一群乌鸦喧闹于世,就相当于提醒世人这唐家长子出身便带着不祥,时刻都敲打着唐庸枫这个好处,而这些唐庸枫又怎会不明白。

只是,这宣帝后苍本是鬼王封离座下,现如今夜访唐庸枫,白淼显然不知情。白淼瞧见季泊偷偷瞟他的样子,甚是可爱,于是解释道:“后苍,我一直知道他与人界有联系,确实不知他与唐氏有交易。”白淼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声音变得狠戾,嘴角微勾了勾,说:“现在,知道了。”

唐庸枫看着惊叫哭泣的女娃心中十分烦闷,便召出暗影吩咐道:“去,绑一个奶娘,同这女娃扔进地下室,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

暗影硬生生的将女娃从小唐南袁的怀里扯了出来,自己背对着小唐南袁假装将嘴角向上扯了扯,才将受了惊吓的孩子揽在怀里安慰,轻轻地说道:“乖,你以后就是唐家长子,唯一的孩子。”

唐南袁成长得要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要快,学习能力也更加强盛。季泊看着这群孩子玩乐,只有唐南袁坐在一边,其他孩子也来邀请他一起玩,只是玩不到一会,那群孩子就被小唐南袁打倒在地,哭着跑回家里。

“爹爹,秘术果然厉害!”

唐庸枫看着小唐南袁的脸,笑到,“今晚爹爹又教你秘术可好?”

“可是,每次练秘术,我的手指很痛。”小唐南袁举起手指给唐庸枫瞧,唐庸枫并未在意,只是重复着说道:“今晚必须练功了。”

季泊低头思索着,不知什么功法。白淼似乎知晓,说道:“兄长,可知以命换命之术?”

“禁术?”

“对。”

“可是早已失传,创神渊起,就有很多法术被我封禁,这些术法与神渊一同毁去了。”

“还有一部分留下来了,在被封禁之前。”

季泊算了算日子,竟是自己做皇帝的时候,这也太早了,记不清了。白淼接着说:“应该是那晚后苍给他的,他本来大限已到,可如今也好好的活了这些岁月,应是用了禁术。”

白淼接着说:“以命换命之术本十分凶险,我猜唐庸枫本想用唐南袁作为容器,将唐南袁的身体据为己有,怎奈何唐南袁竟是天煞双子,就只能施此禁术。”

“那唐庸枫现在还不知换神识的方法,他只知道利用此禁术延长寿命,看来聂席玉马上就要来了。”季泊猜测到,又感叹道:“哎,这唐南袁也太苦了。”

听到这话,白淼定定的看着季泊的背影,苦涩的叫了一声:“兄长”。季泊回头看着他,白淼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