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季淼淼！”
“这一切都是谎言！”
“不...这不是真的！”
季赫脸色苍白，眼中满是血丝。
他抱着自已的头，过往的一幕幕在眼中呈现。
在“降生”这具躯体的那一刻，两世的记忆便已经全部融合。
对于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挂，季淼淼，他自然也是真真切切地当做自已至亲来对待的。
明明有着“摆烂成神”系统的存在，他可以一直苟着，直到天人...甚至更高的境界直接改变一切现状。
他可以带着季淼淼环游、流浪，根本不用去管什么王朝世家。
但受制于刚来到之时，实力低微。
他连做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加入青牌楼。
而就在现在他实力足以自保的时候，终于可以脱离这些束缚的时候，季淼淼出事了。
紧接着...又有人告诉他季淼淼根本就不存在！
她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自责、愤怒瞬间将他淹没。
“呃...啊！”
“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竟敢编出这种谎言来戏弄我！”
季赫双眼血红，将耿万钦一把按在“地面”，随即一拳砸在其腹部！
轰！
这一拳并没有留手！
甚至还有着“神界”的力量加持。
耿万钦的腹部直接出现一个血窟窿。
“噗！”
耿万钦吐出一口鲜血。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脸上依旧挂着怪异的笑容：“咳咳...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哈哈哈，你尽管杀了我吧！”
“反正今天的事情过去，我也不可能活下来！”
“而你...只要杀死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个疯子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这庸才的命，最后能够换走你的性命，也不算亏！”
“哈哈...嗬嗬嗬~”
耿万钦眼中满是坦然，这一刻的他，似乎已经将生命置之度外。
剩下的，是自嘲，是对他称之为疯子的当今圣上的恐惧！
他或许早就想解脱。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季赫再度掐住了耿万钦的脖颈，眼中满是疯狂：“以我如今的实力，只要我想逃，这大齐境内，没几个人能够拦住我！”
他有这个自信。
毕竟，如今他只是展现了「炽阳神尊」的力量。
他体内，还有着「霜月神尊」蛰伏。
另外，在突破到大宗师以后，太极图印又有了变化！
其上，又有着几道身影出现了！
他相信，在自已全力爆发的时候，即便是天人境强者，说不得也能对抗几招。
而如今在大齐内，明面上的天人，也就只有一尊罢了！
“嗬嗬嗬，杀了我吧，那就杀了我吧！”
“你在等什么！”
耿万钦不反抗、不恐惧，甚至比季赫还要急切。
似乎死亡对于他来说比之活着更加难得。
“那你……就去死吧！”
季赫手上用力，五指之内的剑气涌动，就要结束耿万钦的生命。
但就在要出手的最后一刻。
他眼底黑白二色流转，整个人倏地冷静下来。
一道道画面在心间闪过。
勾起一道道回忆。
自责与愤怒更加汹涌。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青鸾递给他的那一枚玉佩之上。
忽然间，他知道那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并不是因为他曾经见过那玉佩，而是“季淼淼”身上那附着着白虎意志的玉佩与之很是相仿。
但二者之间也是存在着区别的。
“让我父亲给你祖父送了什么东西……”耿万钦所说之话闪过季赫的脑海。
难道……就是那玉佩？
如果是那玉佩，那么以当时祖父与先皇的关系，送一个玉佩倒是说得通的事情。
至于为何与长公主的玉佩相仿……
季赫脑中闪过一道念头，紧接着又被自已掐灭。
如果“季淼淼”是长公主，那么为何要让寒露代替成亲，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他？
就算是“季淼淼”不想暴露身份，也用不着这样做。
因为就算她是一个“替代品”，也是当了季赫十几年的妹妹，就算再怎么愤怒，季赫也不至于牵连到被迫的她身上。
另外。
如果“季淼淼”就是长公主，那么她又是如何做到“一分为二”，一边做着自已的长公主，一边又天天待在季赫的身边，做着“季淼淼”。
而且，就算“季淼淼”真的就是长公主，那么小翠所见，又怎么可能发生。
遭到如此迫害，会不反抗？
而且，如今还不知所踪？
所以，季赫并不认为“季淼淼”会是长公主假扮。
这其中有太多的逻辑讲不通。
想到这里，季赫微微松了一口气。
尽管到目前为止，他和长公主之间还没有任何情愫出现，甚至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长公主的样貌。
但是，他可不想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情况出现。
尽管“情人”没有情……
可随即，季赫的眉头再次紧锁。
如果真如耿万钦所说，季淼淼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流产……
不对！
季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临近产期流产，这怎么可能！
即便在这个世界，也不可能违背最基本的生物常识吧！
所以，现在只有两个可能。
其一，耿万钦说谎，在挑战他的智商。
其二，耿万钦没有说谎，只是他当时听错了。
可是十几年前，耿万钦也已是宗师级别的高手，怎么可能会听错。
所以，季赫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但是。
现在季淼淼的消失确实是事实，以及祖父、父亲以及耿向从的死亡也实在蹊跷。
另外，透过“阴阳眼”，季赫实际上是能够大概判断出，耿万钦大概率是没有说谎的。
他不禁愁眉不展起来，眼前的情况，实在是有些棘手。
心中的推论，与“眼见”的实际相冲突。
即便是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片刻后。
他做出决定。
松开掐着耿万钦脖颈的手，看着情绪亦是渐渐收敛，癫狂慢慢消散的耿万钦。
季赫“阴阳眼”全力运转，盯着耿万钦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所说是否有假？”
耿万钦看着季赫的双眼，有些不耐烦：“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知道的我都说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呼~”
季赫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