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戎翰带着小黑一路狂奔,回到家里时脸上还一阵阵发烧。不过,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情感到格外的舒畅。想到那鼓鼓的小山丘,摸摸该是啥滋味啊!

他来到桌子边抱起水壶,“咕噜咕噜”就是一阵牛饮。然后,他烧了壶开水,来到屋外,手脚麻利地将野山鸡提起,一阵清理拔毛,收拾得干干净净。

萧戎翰作为农民的儿子,除了不会下地种田,样样都难不倒他。其中,最拿手的就是烹饪和品茶。不仅南疆区域家常菜,能够做得有模有样,还能有所创新更加鲜美。

他虽然没有高超的茶艺手法,也不会采摘和炒制。不过,他的嘴巴很刁,无论什么样的茶,他闻一闻,看一看,品一口,就能知道茶叶的年份、产地和品质好坏。

当然,这主要源于自己好吃。好吃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比如高强度的训练需要营养,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能量等等,久而久之就练成了烹饪和品茶高手。

他不是嘴炮,而是实实在在地能够承担年夜饭的重任。在苗家的九村十八寨,各家的红白喜事,就有人请他担当主厨,除了给工钱之外,还能赚一块腊肉和几根香肠。

他吹着口哨,哼着小曲,在厨房中一阵忙碌。将鸡头、鸡脚、鸡内脏等一一归类放在旁边,煮熟之后是小黑的口粮。不一会工夫,就将鸡块放入锅里炖了起来。

“听说你受伤了,什么情况?”一道浑厚的男中音传来。大门之外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悠然自得,气度不凡的男人,他看上去五六十岁,正是萧戎翰的父亲。

他名叫萧无名,生得一副国字脸,身板挺直,一双剑眉显得庄严。从穿着打扮上看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从站立的姿态上看又显得这个苗家山寨格格不入。

而且,他那刚毅的面容之上,有两道明显的疤痕,显得霸气。如果仔细观察,他的腿也有点瘸的样子。也许,这就是他曾经作为军人所付出的代价吧!

他来到桌子边坐下,提起茶水壶,倒了一杯茶水轻抿一口。然后,他擦一擦嘴角的水渍,轻声说道,“我看你身上无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吧!”

“呃!是这样……。”萧戎翰扯着围裙擦擦手,将今天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不敢隐瞒地叙述一遍。在描述打斗之时,更是绘声绘色夸赞自己的战力,胡吹海侃一番。

他说到激动之时,一边手舞足蹈地比比划划,一边复盘场上的动作。然后,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今天试了一下您的鹰爪擒龙手,太好了!生生抓下一块肉来。”

“胡闹!”萧无名呵斥一声。他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含蓄地说道,“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不是不准使用鹰爪擒龙手,而是不要轻易使用。我的这套拳法,是在家传鹰爪功法的基础上,花了近二十年时间,才琢磨和修炼出来,是让你压箱底的。”

“因为,鹰爪擒龙手重在擒龙,同时也包括对猿、凤、狼、狐、虎、鬼、阎等江湖八大派系的克制。越晚出现,对他们的优势就越大,你明白吗?”

“阿爹,我……不太明白!”萧戎翰摇摇头嘀咕一声。他抬起头,目光中飘过一抹疑惑,好奇地说道,“您经常给我讲过去的战斗故事,也经常提到猿凤狼等人。”

“讲到你们在一起的生活、工作、训练和战斗。你们不仅是结拜好兄弟,也是背靠背的好战友。而且,你不仅将他们的拳法教给了我,还说希望与他们团聚。”

“您说的猿、龙、凤、狼、狐、虎、鬼和阎等这些人,他们与故事中的那些人是一拨人吗!如果是同一拨人,您创立的这套拳法为什么是对付朋友的呢?”

“你……?”萧无名无语。他在这一刹那之间,发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他嘴角露出一个狡黠,婉转地说道,“唉……,我就跟你念叨念叨!”

“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漂,哪儿能不挨刀!这表明了江湖的残酷。不过,真正的残酷,是人性!脆弱的人性决定,朋友比敌人更残酷,更危险,更难对付……。”

……

萧无名面色凝重,不急不缓,不慌不忙介绍着他对世界的认知,讲述着他对朋友的理解和反思,他希望以自己的经验和教训告诉儿子,让他少走弯路。

萧无名讲到最后,情绪激动起来,脸上那两道疤痕在抽搐。他轻轻拍着大腿,义愤难平地说道,“我的腿怎么毁的,是毁在敌人手里,还是朋友手里,至今都是谜!”

“啊……!”萧戎翰望着有些失态的萧无名,惊叹一声。他没有想到阿爹还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他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害您的人可能在这八人之中?”

萧戎翰的话,将萧无名带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大家一起修炼、一起战斗和一起欢乐。可是,一场失败,导致相互猜忌和曲终人散,甚至反目成仇。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陷入无限的怀念之中,许久……许久才恢复过来。他嘶哑着嗓子说道,“我没有这么说,我说是一个谜!是友是敌,还需要仔细调查。”

“我只是想告诉你,鹰爪擒龙手是我的心血,更是我备战的手段。因此,我不会轻易地使用。你记住!如果使用了,我无论是输是赢,对手就是仇人,你要杀了他。”

“阿爹,您尽管放心!您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萧戎翰瞅着阿爹忧郁的情绪,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轻柔地安抚一声,转身走进了厨房,收拾一些青菜……。

……

“小黑,这是你的。”萧戎翰将做好的鸡杂狗粮放入小黑专用碗中。然后,将炖好的鸡和青菜、碗筷等一一摆上桌子,还给萧无名倒了一杯酒,自己闷头吃饭。

“嗯,手艺有长进!”萧无名品尝了一块鸡肉,夸赞一声。他端起酒杯,浅浅地咪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轻声说道,“你说的那两个汉夏人,是什么来路?”

“啊……!”萧戎翰微微一惊,根本无法应答。因为,他除了知道名字,哪儿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他粲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这……重要吗?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