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叫小六,不知道昏迷几天了,反正就是前几天中暑还是怎么的,直接开始昏迷,嘴里除了呼喊阿巴阿巴就没别的了。

床边的男人是他父亲,叫老六。前几天还和小六一起到田里挖地抓蚯蚓,现在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旁边穿着大褂的道士身上。

“大师,我娃到底怎么了!?”老六激动得抓住道士。

“没什么,就是被中了个虚毒蛊。”道士知道是什么原因,毕竟这道士可是在小六昏迷的那天中午到的这个村子,他亲手将虚毒蛊种在小六身上,就是等着小六发作然后在老六家骗吃骗喝,也不是什么大师。

狗道士也算诚实,自己种的蛊虫自己说出来叫什么,可就是不治。其实也不是不治,只是他还真不会治。

虚毒蛊是他骗吃骗喝的本钱,吃两三天上香饭然后就跑路了,才没有什么简单的可治之术。万一没跑掉可是千万条人命,狗道士自然怕事情败露。

“再睡两天就好了”道士一遍把麻醉神经的药粉扑腾在小六脸上,一遍嘴上强装淡定地说“这不,孩子待会就睡得很香了”心里却盘算着今晚这顿吃完,明早再炫一顿然后怎么溜之大吉。

老六看大师如此有把握,那个激动,直接去把压箱底的破书拿来送给大师。

“大师若是不嫌弃,我愿把祖上流传的《大鸡术》交付给大师,以报就我儿之恩。”

道士也不回拒,手一伸就把破书收去,多搞点羊毛是一点,到时候还能擦屁股用。

第二天清晨,没想到小六居然醒了。

“哦豁,我狗蛋活了!”小六居然发出声音。

大师惊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在他的蛊下活命,这可是多少大能都无法医治的蛊。大师不信,更主要的是因为这个蛊作为他混吃一脉最强的手段也是最后的手段,要么等中蛊的人寄了,这个蛊就会消失,要么就是事情败露,用他混吃一脉的水煮蛋蛋来医治。

不过也就两秒半过后,大师笑了,他释然了,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不用为暴露而担心。

拍拍胸脯,整整大褂,此刻的大师真配的上大师这个名号。

“哈哈哈哈,没事了吧”大师伸手去摸小六的头,怎么说也得再关心一下。

不摸倒好,这一摸他魂都没了,小六凉了!头部温度冰冷,就仿佛是死人一样。

其实这个仿佛需要去掉,小六已经死了。

现在小六的存活,只不过是狗蛋的灵魂附着,一道假象罢了。

为何是狗蛋,谁又是狗蛋?

狗蛋就是上一回被鸡哥下肚的我,没想法我的灵魂在蚯蚓中被鸡哥打出来,飘荡在这户家附近,就等一个时间趁虚而入他人躯体,至于我为何选择小六,我也不是很懂,为何我的灵魂没有消散,我也不是很懂,以后再去慢慢考究。

“谢谢大师,我好极了。”我拍拍小六的身子,就好像拍着我的身子一样。

大师哪敢出声,从来没见过这情况,只能闭陪笑“好了就行,那我差不多就走了”。收拾收拾东西,连《大鸡术》都不要就走了。

大师出了门,一溜小跑就走了,嘴上还小声说着“晦气”二字,看样子小六是非常晦气。

随着不断的呼吸,我逐渐掌握了小六的身体,握了握拳头,比我之前是狗蛋的时候还小,估摸着也才十来岁吧。

也好,就让我代替你混下去吧小六,希望这辈子不要像之前一样悲惨。

烈日当头,阳光正好,正当我臆测未来如何美好,能够怎样把小六家的鸡全部吃下肚子的时候,美好戛然而止了。

这副躯体终究还是被蛊毒入侵,只不过是我的灵魂附身带来的短暂重生。我开始感受到无力,开始喘气,四肢不再受我控制,动作慢慢变得僵硬。为了避免疼痛,我尽快地回到床上躺着,仅仅是躺着呼吸空气,我也要多吸几口。

片刻过去,老六喂完家里的鸡,顺手抓了只鸡想给我补补,进门发现我睡得安详,嘴里又在称赞道士厉害。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就蹲个鸡的功夫,我也随着炊烟袅袅升起,离开小六身体。那副躯体,真的没有了灵魂。

老六哭了,边哭边喊着好大儿,我在他头上,甚是感动,就像是为我哭泣一样,真是可怜这小六,比我还惨。

我也惨,终究没有机会成为小六,那只能再次游离了,不过这次我发现我居然成为一个有意识的灵体,不想成为地龙又死去的那段没有记忆了。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飘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