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除夕夜宴
夜幕像一张撒下的大网，如泼墨般地从西方天边撒下，繁星也逐渐在天空之上点点闪烁。
皇城李府，众人收拾好后，向着李府外已经备好的马车走去。
一路上，李无敌的目光在杨氏身上，没有移开过半分，李恢和李憶则是在李嫣然身侧，一直夸赞不断，朱氏阴沉着脸，一手捂着李狂的眼睛，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杨氏和李嫣然身上穿着的，俨然是李昊制衣所制作的旗袍，二人手拉着手，但另一只手却捂着通红脸庞，走路也像是刚刚学会一样。
一路上不管是仆从还是婢女，无一例外，都被杨氏和李嫣然吸引。到大门口处，福伯也是呆愣在那里，好半晌才吞吞吐吐说道。
“大夫人、大小姐，你们这……”
不等福伯说完，杨氏和李嫣然就率先上了马车。李昊则凑到福伯身边，低声问道。
“福伯，你就说好不好看？”
福伯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特别好看”
李昊闻言哈哈大笑着上了马车，紧随其后，李恢和李憶对视一眼，也笑着上了马车。
李无敌看着耍宝的李昊，摇了摇头，对着福伯安顿了几句，也上了马车。
李府门口三驾马车，向着皇宫方向走去。
皇宫大门口马车来来往往，穿着华贵的各级官员下了马车就往宫内走去。
李府马车也到了此处，李无敌率先下车，看着人来人往，眉头一皱，快步走到杨氏马车旁，等杨氏走出马车，李无敌的外衣就披在了她身上，杨氏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看着李无敌甜甜一笑。
这就轮到李嫣然傻眼了。
“那个……父亲，你要不给我也找件衣服啊？”
李无敌听着李嫣然焦急的声音，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笑容，就拉着杨氏离开了。
李嫣然在马车上，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时李嫣然的眼神瞥见了不远处的李昊，眼神一亮，立即跳下马车，冲过去，就把李昊的外衣扒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李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心脏突突的，见是李嫣然，李昊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的抚着心脏处。
“姐，你可吓死我了！”
“少废话，快走！”
从李嫣然下马车到抢夺李昊的外衣，只过了片刻，但周围已是一片混乱。
不是这个公子踩掉那位夫人的鞋，就是这位大人摸到了那位千金的屁股。这一切混乱的源头正是李嫣然的着装造成的。
进了皇宫的李昊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李昊这看看那瞅瞅，在心里想着，“果然，脑海中的画面和自己亲眼见到的还是有区别的，这亲眼见到还真是震撼啊！”
整座皇宫到处都是花灯，将这古典的建筑群照的如白昼般明亮。
胭脂殿，大商朝每年举办大型宴会的地方，看着这辉煌的大殿，李昊轻叹一声，“真好看啊！”
主位上皇帝刘志还没有到来，距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李昊看到，李恢、李憶二人和几个军方大佬的子侄说着什么，可这几个公子哥的眼神却是时不时的就偏到了李嫣然身上。
而李嫣然则被高官们的千金围在了中间，看李嫣然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就知道是在说李昊所设计的旗袍。
李无敌、杨氏他们也是如此，与故交老友、贵族夫人唠着嗑。
就在李昊四处看的时候，突然一名身着白裙的姑娘出现在了李昊的眼眸中，看着那姑娘，李昊陷入了回忆里，脸上忽的笑容满面，忽的苦涩难看。
良久，李昊才从回忆中反应过来，呼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告诫自己。
“不可能的，只是和她面容相像罢了！”
李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抬头，却看见那姑娘也再看着自己，眼睛并不大忽闪忽闪地很有神，圆圆的脸蛋，小巧的嘴唇。一时间，李昊又看的呆愣在了原地。直到李恢和李憶拉他，才反应过来。
李憶率先询问：“四弟你干嘛呢？怎么了？”
李昊低头平复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内心，这才抬头看着大哥和二哥，微笑着说道。
“大哥，二哥，没什么，刚刚想事情走神了。”
“哦噢，走吧，马上要开席了。”
李憶没有在意，一把搂住李昊，向着李无敌端坐的位置走去。李恢却是留了个心眼，刚准备顺着李昊刚刚看的方向望去，就被李憶的声音打断了。
“大哥，走了。”
“嗯！”
李恢只能作罢，转身随着李憶他们离开了。那位白衣少女看着离开的三人，又想着李昊刚刚的傻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在她身旁，穿着华贵的妇人听到女孩的笑声，调笑打趣道：“婕儿，你怎么了？莫非是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白衣少女，双颊泛红，撒娇的说道：“母亲，哪有啊，只是想起了搞笑的事情罢了。”
“行吧，不过看上谁家的公子，你可得提前告诉娘亲啊！”
妇女微微一笑，嘱咐了一句，没有多言。
在众人坐好后，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响起，预示着宴会正式开始了。
首先是一群身着盛装的舞者入场，随着她们的翩翩起舞，那优美动人的舞姿，轻盈飘逸的舞步，不一会儿，就吸引了宾客们的目光，赢得了他们的阵阵掌声和喝彩声。
当舞者们跳至中场时，宫中婢女们从各位大人、夫人、少爷、千金的身后端着一道道美食走过，并轻轻放在了后侧的多层木桌上。
等舞者们一曲完毕，不用任何人开口，这些站在客人身后的婢女们，就开始将那些精美的菜肴端上了宾客的桌子，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佳。
在菜品上齐后，皇帝刘志朗声说了几句新年贺词，之后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在众官员的三呼“万岁”声中，离席而去。
虽然主位一空，但随着丝竹之音响起，酒过三巡后，气氛更加热烈，志趣相投的人们一边畅谈，一边饮酒。
一个时辰后，无数脚底绕着八字地大人们，在家属的搀扶下向着宫门外的下人们走去。
“你说，杨氏和李嫣然身上的衣物就是李昊所制？”朱正谦听着女儿朱氏的埋怨，看着不远处的杨氏和李嫣然，皱着眉头询问道。
“嗯，是的，父亲。”
“好啦，你也别生气了，那不过是奇技淫巧罢了。好了你也快跟着回去吧！”
安慰了一下女儿，朱正谦就让朱氏跟着李无敌等人离开了。
“女儿啊，你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和杨氏斗啊！”
朱正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随即也带着家中众人离开了皇宫。
坐在马车之上，李昊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李憶则是和李恢说着，听到的趣事。
“哎，大哥，你今晚看见没？陛下唯一的女儿万年公主也参加宴会了！”
“哦？哪个？”
“就那个穿白衣白裙的啊，话说那衣裙可是陛下拜托外域商人制作的，花了好多钱呢……”
正当李憶说到此处，李昊却是猛的反应过来了一样，凑到李憶跟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说白衣白裙的那位少女是陛下的独女万年公主？”
李憶被突然凑到跟前的李昊吓了一跳，酒气散了大半，声音颤抖的说道。
“对……对啊。”
“她叫什么？”
“万年公主啊！”
“二哥，我问的是名字！”
李恢看着失态的李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万年公主叫刘婕，陛下唯一的女儿。”
李昊闻言，痴呆一样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口中喃喃。
“真的是她么？真的是她？真的是……”
看着李昊的样子，李憶拉了拉李恢的手，弱弱的问道。
“大…大哥，四弟…这是…咋了？”
刚刚李昊中邪似的样子，把李恢也吓了一跳，他稳了稳心神，不确定地说道。
“嘶……这个……好像是……恋爱了？”
李恢和李憶对视一眼，均是无语。三人无言的坐着，只有马车“哒哒”声。
回到镇国公府后，马车由后门进入，杨氏与福伯搀扶着李无敌先行离去，紧跟着李狂也跟着朱氏离开了。
被李恢和李憶搀扶出马车的李昊，跌跌撞撞地向着小院走去。
“四弟怎么了？”李嫣然看着失魂落魄离去的李昊，询问李恢和李憶。
李憶也不过脑子，随意说道：“他啊！他……”
“咳咳，四弟他喝大了！”李恢赶忙干咳几声，打断李憶的话语，接过话题，回答李嫣然。
李嫣然狐疑地看了看李恢，李憶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对对对，四弟他今晚喝的有些多了。夜深了，三妹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李嫣然半信半疑的看了眼李恢和李憶，见看不出破绽，只能离开了后院。
见李嫣然终于离开了，李恢和李憶俩人均叹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也落地了。
“大哥，你刚刚为什么要打断我说话啊。”
“二弟，我只是猜测，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还不清楚，现在把这个猜测说出去，如果不是那样，那我们不就是污蔑了四弟么？不如等明日，我们询问清楚再说。”
李憶想了想，觉着李恢这个大哥说的有理。二人于是默契的没有再多说什么，各自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