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乱
「巨毋霸」丝毫没有发现云烟中的摄人心魄的幽光。
他胡乱挥舞着手,扭动着身躯,似要用这种方法驱雾。
“「巨毋霸」没有经过专门的教导和训练,空有一身蛮力而不知运奇用巧。”刘秀惋惜地评判道。
“他那是在做什么?”王络帆飘荡高空,堪知全景,“他要用嘴巴吹?”
只见「巨毋霸」嘟囔一嘴,鼻孔以及嘴都涌入大量空气,两颊鼓起,最后迅猛而呼。
他呼出的气极其炽热,腥臭中混着灼烧至焦的味道,就像另一道炙热的滚滚浊烟。
这股浑浊的浓烟流动性很强,把「云烟缭绕」所散发出的烟雾豁出一道口子,随后口子被不断扩大。
淌落下来的一滩滩血渍不知道何时被吸食的干干净净。
“嘶,咝……”「巨毋霸」的双脚突然一阵刺痛,他脸颊舒气一滞,猛然一跃!
整座石城震动了一下,恍如地怒。
「契兽」纷纷从他的脚上坠落飞出。
在他眼中,「它们」最小的都有蟑螂大小,死一堆又来一堆。
不过还是有一些咬的紧的死不松口,竟然沿着他的脚踝上去,钻入开口的裙带爬上小腿,立马咬上大腿的腿毛……
就算「它们」咬不出伤口,但是不代表自已不怕疼啊。
如今全身上下除了腰间所穿着的可随身变化的裙带以外,其他地方全部赤身而露。
「它们」移动的速度极快,几息之间就穿出裙带,爬上伤口啃食。
「巨毋霸」连忙拍打,“滚下去!”
巨大的声响犹如鸣雷,连着痛呼声一齐响彻云霄。
即使他拍打不断,仍然有许多「契兽」吊在胸毛上或者抵在膘肉中啃食着蓝色血液。
这些「契兽」怎么也驱散不完,而且此时原本干涸的伤口已然再同小溪。
「巨毋霸」怒喝一声,随即变小,想让伤口止住潺流的趋势。
变小的过程中反而有很多「契兽」支撑不住身体掉落下去。
见有效果,他更起劲头,又顶着不适将剩下为数不多的烟雾彻底驱散。
手里捏着灰狼「契兽」的脖子,如今已然缩小到正常模式,「巨毋霸」随即将其死死攥紧捏爆。
周旁一圈空白地带,数不清的「契兽」在空白地带外面虎视眈眈。
「它们」踏在同伴的尸体上面,缓缓靠近过来。
“「你们」要造反吗!”
「巨毋霸」厉声喊道。
身上的伤口因为缩小也重新干涸下来,不过也始终不能完全结痂。
这其中所散发出来的气味让「契兽」们垂涎欲滴,一个个勾着眼牢牢盯住「巨毋霸」,滴淌下粘稠的口水。
「它们」咧着嘴,前头为首的一只压抑不住欲念,直扑而来,其他见此全部渴望的一股脑欺身而上。
好似「巨毋霸」的鲜血像有着特殊的魔力,是一道从未见过的美食。
兽压着兽,都想把其他的「契兽」当成垫脚石。
「巨毋霸」见势不妙,立即冲杀出去。
他虽然没读过书,但情势如何,该怎么做,还是能够看明白的。
靠着一身蛮力,他一路踩着兽群的身子和脑袋,双手舞动着掀起阵阵罡风。
此刻没功夫管命令和汉军,「巨毋霸」一路碾死着「契兽」突出重围。
将手上捏死的「契兽」尸兽往后抛,沿途撞破了几道石墙,又用地上的尸体去吸引「它们」。
而汉军也不敢靠近阻拦。
「巨毋霸」没有回头,一直跑出城,来到一条湍急的河流附近。
大地仍在颤栗不止。
他刚想喝口河边的水,缓一口气,但身后一声啸天撼地的声音袭来。
一头庞伟的大象冲撞而来,「巨毋霸」回首想制住那两根尖锐的长牙。
但还未握上,大象长牙一挑,「巨毋霸」还没握稳的手立马脱开。
长牙直接在他的脖间划出一道血口!
“呲呲……”
血液喷涌如泉。
「巨毋霸」被跌撞入河流之中,河面在那一瞬间印染成紫。
刘秀凝声看向远处染色迅速扩散的河流道:“他竟然跑到滍水那边去了。”
他有些惊讶,成群结队的「契兽」奔流不息,这道黑色洪流根本无法注意不到。
就连刘秀也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壮观。
黑色洪流停顿在滍水河边分化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黑线。
「它们」低下首,急迫的喝起蓝紫色的河流。
“怎么他的血会那么多……”王络帆感慨道。
一说完,他又想到,「巨毋霸」可以利用「化势形」变的那么大,血很多实属正常。
而「巨毋霸」刚刚缩小至正常成年人状态了,所以会有这种血不多的错觉。
早就心无斗志的新军看见如此势态,已然停止反抗,四散乱跑。
甚至有许多新军士卒不明就里,被人撞跌而踩。
石城顿时大肆混乱起来,形同营啸!
“先前异象频频,新军本就神经兮兮,一有风吹草动,必然会起燎原之火。”
刘秀朝向数不尽的高台,寻找着什么,淡然道:“此刻「巨毋霸」身死,新军再度倒下一棵顶梁之柱,焉有不乱之理。”
此时昆阳城中,一时间守城压力骤减的昆阳守卫有些疑惑。
泥浆即将流尽干涸的石板天户摇摇欲坠,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城外的新军忽然大乱。
“怎么回事?”张卬面有不安,“新军这是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新军身形毫无章法可言,其神已乱,不似作假。”
王凤看着城外新军士卒慌乱的身影,顿起猜测,“诶,定然是援兵来了!”
“诸位,可敢随我出城反攻!”
张卬惊讶道:“这,若是新军之计该怎么办?”
“呵,天户将堕,我等早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新军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王邑摇摇头,笃定道:“将士们,主力援军已至,我等应该里应外合,共戮破敌,岂不妙哉!”
他随即骑上「骏马」,带着守军穿出石板天户,杀穿出去。
“快破护城之道了!”有一个新军士卒面带焦急和不舍,还想倾身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