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焖面生意又可以做了,开在岳家书院附近保护我的学生。”

“是,长官。”

“找到雷氏兄弟,将这封信交予他们。”

“长官,您为何不自己给?还在置气呐?”

“他们应该生活在码头附近,仔细寻找。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粱栎转身离开,在理巷绕了几圈回到大街。

高德柱正买完菜往家赶,刚好在岔路口碰到他。

“梁老师?梁老师!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粱栎听闻打量了番说话人,他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个学生。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

“梁老师,我是高中的。您忘记我了吗?我用破烂自行车讹诈九哥她们!还记得吗?九哥和美美是您奋学班的学生!我是她们俩的朋友。”

梁栎想起来了,眼前这位确实是高一的学生,只不过,他和曲小九不是有矛盾吗?怎么会是朋友?

“曲小九,姜淑美,你和她们是朋友?”

“嗯,我和她们不打不相识,我们最初是在学校门口焖面馆认识的,还记得九哥曾送我外号高级猪,哈哈。只不过后来焖面馆不开了,老师没机会看到我们在一块玩。”

粱栎能想象得到曲小九说骂时的表情,指定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嚣张跋扈得很。

“你们最近没约出来玩吗?”

“没有了,她们俩去南府了。”高德柱换只手提菜舒缓下。

粱栎忽然想起来,当时姜淑美是得了南信的推荐才来当自己学生的。这么说来,姜淑美和南家关系匪浅,许是旁亲。曲小九和姜淑美几乎形影不离,她们俩一同去了南府能说得通。

“好,你快些回家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梁老师,再见。”

“嗯。”

告别自己的学生,粱栎回到学校教师公寓,他的枪还在墙砖内,必须取出来防身。

曾经欢声笑语的校园如今死寂沉沉,操场上杂草丛生,路旁还有遗弃的纸页,雨水浸泡后烂泥散发着恶臭味。

粱栎心思复杂,拿着枪最后望了一眼校园翻墙离开。

——

南府。

下人进书房送来一封信给南信。

“下去吧。”南信放下练书的狼毫笔,拆开无署名的信封。

“是,少爷。”

信封内有两页纸,第一页只有寥寥数语,写着——舟覆乃见善游,马奔乃见良御。第二页是一幅插图——两侧巫山夹有一渊,无主草船漂浮其面,野烈骏马腾空而起,地上蝼蚁结对逃焉。

“南信哥哥,我娘让我给你紫薯饼吃。”姜淑美敲门。

“进来。”

“好嘞!”姜淑美推开门艰难地抱着一筐饼进来。

南信不确信地看了两眼,“这么一箩筐的?哥哥来吧。”

南信离座接住箩筐。

“好,累死我了,从后院走到你这。南信哥哥,你在干嘛呢?”

“美美,帮哥哥把案上的东西往旁边推一推。”

“好!”

南信放下一筐紫薯饼。

“辛苦陈姨做了这么多,可是我吃不完啊。”

“我娘说剩下的让你赏给府中下人,多多拉拢人心,这样以后好办事。”姜淑美累得原地叉腰调整呼吸。

暖洋涌于胸口,他摇摇头笑了,开口言道:“陈姨为我考虑深远,美美妹妹你吃过了吗?”

“我吃了,第一锅就是我和蛐蛐吃的,可饱了。箩筐里面垫了油纸,因为是新炸出来的。你要是不喜欢吃紫薯饼没关系,都赏下去好了,他们都很喜欢我娘做的紫薯饼,我娘给他们尝过了。”

南信拿起一块还热乎的紫薯饼咬了一口,“嗯,好吃。不过哥哥吃不完,分给府中上下吧。来人!”

“少爷。”

“将紫薯饼拿给老爷、夫人和小姐一些,剩下的送往后厨给你们做晚餐。”

“是,少爷。”

小厮恭恭敬敬地上前抱走这箩筐,临出门时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南信哥哥,你不用南云了吗?”

“我送他还家了。”

“是因为怕婶婶吗?"

“美美,我娘也是为了我。”

“我知道,我是怕你把这份愧疚一直搁在心里难受,所以要讲出来面对它。我娘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转不过的弯。南信哥哥,千万不要自责过度喔,该和过去说再见了。”

南信继续吃完手里的饼,不知道姜淑美的话他听进去多少。

厢房后院。

南夫人伤心地捏帕子擦泪,陈朱敏和云婶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

“夫人不哭,同龄去劝肯听的,美美一定会好好开导她哥哥。”

“美美她娘啊,我就这一个儿子啊,他天天心思沉重的,我怕他抑郁。他要是有个三长......”

“呸呸呸,”云婶连忙捂住南夫人的嘴,“说什么呢!孩子福大命大的,你这个当娘的不要瞎胡说被神灵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