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过年
过年这种欢快的节日对于别人家来说是开心的、值得庆祝的，但是对于杜颂喃来说从小就不是一个很好受的日子，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段不太好的记忆，
充满铁锈的防盗网里，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女孩站在窗边，如果仔细看的话，能明显的看出衣服有些大，整个屋子没有开灯，照亮屋子的光源还是别人家的光透过来的。爆竹声响彻这个并不是很大的城市，每户人家里的窗户上都贴上了各种各样的窗花，原本安静的老旧小区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显得不那么沉闷。
杜颂喃家不同，这个小区老房子还是杜颂喃小姨留下的，小姨一家在前几年出车祸走了，唯一留下的还是小姨夫送给她的这套房子，小姨没有孩子，这套房子就留给了她妈。
上初三的时候，陈英和杜保国有一次闹得很凶，甚至都对陈英动了手，她整个人都哭晕了，醒来的时候拽着刚上初一的杜嘉乐就往外走，一个酒瓶嘭的等一下扔到了门口，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陈英愣在了门口，杜保国一把就拉过来杜嘉乐，抓起手边的雨伞就指着哭肿的陈英，“麻的，这是我儿子，凭什么跟你走啊，你要是敢带走我儿子，我特么打死你。”
陈英拉开门才看见放学的杜颂喃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她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就往楼下走，等她到了一楼才发现后面的人压根没跟上来，对着楼梯口大喊一声，“走啊，干嘛呢。”
她们搬到这两年多了，过一段时间杜保国就来闹一次，不是要钱就是喝酒。而陈英也是不长记性，每次都给、要多少给多少那种。
大年三十，陈英没有上班，五点多就起来贴对联打扫卫生，中午还去了超市一趟，陈英进门的时候杜颂喃刚好打算下楼倒垃圾，正好对上了目光，杜颂喃顺着她的手看向了提着的袋子，两大兜东西，有一整兜都是酒，杜颂喃更烦了，只好装作没看到一样下楼了。
下午杜颂喃正在屋里写作业，敲门声响起，手上的动作停止，思考了一番，便继续写。门口的敲门声一直不停的敲，杜颂喃只好起身去开门。
一个男生站在门口，寸头、一张较瘦的脸、棕色连帽卫衣一件牛仔外套搭配一条运动裤，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男生抬脚就往屋里走去，杜颂喃连忙后退一步，制止住他的动作：“有什么事儿就在这说吧。”
男生同样也看着她，浅灰色的衣服很干净但是一看就知道已经洗过很多次了，黑色的裤子是之前的衣服，鞋子同样也是之前买的。
“妈让我给你的”
他伸过来一个袋子，
“还有这个。”
那个手是一个红包，准确的来说是两个。
杜颂喃只接过来那个袋子，红包没有动。
“谢谢。”
关上了门，杜颂喃掏出袋子里的东西，是一条米白色的长裙，还有一个黑色小开衫。杜颂喃看着那条裙子，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平静，不过她还是换上了。
少女的长发落在肩上，白色长裙正好到小腿肚，镜子里的她是那样好看，杜颂喃不由得看的有些出神，她已经多久没有收到陈英的礼物了，不知道是搬家以后还是自已开始赚钱以后她好像就再也没有了。
再一次敲门的时候，杜颂喃这次倒是一次就开门了。新闻联播里的主持人换上了红色的服装，讲着祝福语，杜嘉乐在收拾桌子，她又看向厨房，陈英在做菜。她直接绕到了厨房开始往外端菜，尽管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可是三人的氛围还是可以的。整个客厅只有电视声还有别人家传过来的笑声，偶尔还能听到炮声。
可是一家人温馨的氛围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给打断了，陈英去开门。还没等客套的声音响起，门口柜子的倒地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伴随着的还有杜保国那一套熟悉的骂人声，杜嘉乐连忙跑向门口，拽住了疯狂的杜保国，陈英也只顾着哭，整个场面十分混乱。
杜颂喃走到门口，盯着杜保国那张曾经让杜颂喃感到可怕的一张脸，开口说到:
“你再闹的话，我就报警。”
果然杜保国不骂了，他绕开拦着他的杜嘉乐，大步走到杜颂喃身边给了她一个手劲很大的巴掌，“麻的，你特么把你亲爹弄进去了，你挺牛啊。”说完看着就想再动手，杜嘉乐拉着杜保国就往外面走。
总算安静了。
杜颂喃大口呼吸着空气，陈英也坐在沙发上平复着自已的心情。
杜颂喃回头看向陈英，什么也没说就拿上外套往外走。
说实话这会街上的人还挺多的，杜颂喃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自觉的就走到了学校周围，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就来到了学校，她走到学校门口的停车处，这几天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
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说实话杜颂喃是一个忍耐力很好的人，她不爱哭，因为她觉得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什么事她都憋在心里，只要时间够长那件事的影响就会越发的减小。可是这次她一点也忍不了，在家里还好，一到学校周围她的眼眶就不自觉的发酸，莫名的想哭。
她也不知道自已哭了多久，反正哭到最后她实在是哭不出来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已的情绪，用另一只没有哭湿的袖子擦了擦眼，站起来就往回走，她刚扭头就看见了一个人在停车处的最后趴在自行车上看手机，那个人好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抬眼去看。
两个人的眼神在这一刻直直的对上。
四目皆对
两个人隔了十几米都能对上。
不知道是谁在周围放起烟花，绚烂的烟花在他的眼神里显得是那样好看。
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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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翊和杜颂喃坐在旁边的长凳上，准确的是杜颂喃坐着，严翊依旧坐在自行车上。
“你没事吧？”
“没事。”
“哦。”
两个人的聊天就这么结束了，这搞得严翊有点不知所措，平常他可是热场小王子，这会怎么就能那么尴尬呢。他只能骑上车在周围转了几圈，来缓解那种尴尬的氛围。
“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正在想话题的严翊被这样一句话搞得差点摔了，立马双脚撑地。
“呃，那个我妈让我给刘老师他们家送点东西，你呢？”
又安静了
严翊不由得有点紧张，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严翊”
“嗯？”
“我想去玩。”
